死不瞑目的余兼实际上算是幸运的，他要是真的落在芳山百姓手里，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抛开已经死去的余兼，瓦剌人被李玉突如其来的突袭打懵了，守卫整个东门的瓦剌人还不到50人，在付出十数人受伤的微小代价，李玉便占据了东门，和李玉一起进城的费亢到处高呼“汉军复回，杀瓦剌人。”城中的百姓被余兼的骚操作搞得生不如死，这股气就撒到了瓦剌人的身上了。

    凭良心讲，瓦剌人还真是比东胡人强了很多，至少他们不直接劫掠百姓，也不奸淫妇女，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算得上是“秋毫无犯”了，不知道突赤格大汗在知道芳山百姓们不仅不领他的情还帮着汉军的情况会不会气的吐血。

    突袭城门成功，李玉便已经发出了火箭讯号，甄绛带着剩余的人马全力向芳山城奔来，当然，马尾巴的后面都拖着树枝。

    至于瓦剌人，伯鲁浑此时正在县衙里酣睡，昨晚上喝酒喝得太多，直到现在还没醒，被士卒摇醒后，他压根就没想着打退汉军，第一时间便找马逃跑。

    最终李玉偷袭芳山的行动大为成功，只阵亡了两个人，杀掉的瓦剌人则足有上百，至于余兼的人，只能用都死了来形容，过程还是不表述了。

    “费先生，赶紧让百姓们去西面的巫闾山吧。上次余兼不是能在那聚集几千人吗？让芳山的百姓快走，此次瓦剌人必来报复。”李玉对于这点非常肯定，换成他李玉站在突赤格的位置上绝对会严惩，屠不屠城不好说，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军侯，亢字允盛。此次事了，若活着，必去寻军侯投效。”费亢说完便对着李玉行了个大礼，在他的心里把转移芳山的百姓当成了李玉给他的任务，且是一定要做好的那种。

    李玉骑在马上，没来得及下去扶费亢，干脆把心一横，生受了这个大礼，这在大汉朝的“社会规范”里，就算是认主了，这算是第一个正式投效他李玉的人。

    一边的郭毅和龙虎豹三兄弟一看，马上就要有样学样，李玉伸手阻止道：“回去一起吧，要不对张诨，焦祝他们不公平。”

    收拢好自己的人，李玉便带着手下出了芳山城，转而向北罗的方向而去，有这次运来的粮食，这些百姓应该能逃往南方吧。他要去路上拖延一下瓦剌人报复的脚步，给百姓们多一点逃跑的时间。

    再说回瓦剌这边，芳山的败军在次日快晌午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北罗城，领队的就是伯鲁浑。这家伙在路上就已经收拢了不少的散兵游勇，陆续知道了一些汉军的信息，其实透过手下们七嘴八舌的话，他已经猜到突袭芳山的汉军并不多，顶了天也就千人左右。可他不敢这么就去给大汗禀报，要是这么说了他立马就得被砍头，所以他只能是按照败卒们说法了：“突袭芳山的汉军最少有数千。”

    兀鲁兀台在看见伯鲁浑的第一时间便知道大事不妙，结合前段时间望牛台的事情，他现在浑身都在发冷。但是没办法，这种事情他是没胆子再瞒着突赤格的，瞒也瞒不住。

    “拖下去，斩首示众！”这句话突赤格是捂着伤口嘶吼出来的，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亲卫军大将能干出这种事情，伤口都气的裂开了。

    “慢！大汗先不要着急，事情或有蹊跷。”韩光先阻止了突赤格的冲动。然后上前扶着突赤格躺好。

    数千的汉军突袭芳山？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说汉军是怎么绕过游骑探马的。大凌河对岸的汉军还有组织数千骑的实力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是那个飞熊卫的千夫长说了谎。可这股汉军却是不能小觑，能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把芳山夺下，绝不是善茬。

    “蹊跷？还能有什么蹊跷？他兀鲁兀台都开始独断专行了。韩卿就不用再劝谏了。”突赤格虽然重新躺下了，可口气却没有任何的软化。

    韩光明白突赤格的意思，“大汗，事不可为果而断，果不可因由而换。兀鲁兀台将军在望牛台的事情上的确有过，可事后他也加强了巡视，甚至专门派了一个千人队以应对此事，然并无发现。再有一支万人大军若事事都要跟大汗汇报，大汗岂不是要活活累死，那要我等这些人有何用？那芳山逃来的千长伯鲁浑倒是有些可疑，关外的汉军除了青州羽林卫，绝不可能再有数千骑的存在。若不是骑兵，他们又是如何绕过北罗的游骑的？”

    突赤格听完韩光的话，闭目沉思了起来，韩光说得不错，几千人的汉军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绕过北罗，数千骑兵更是鬼扯。想来是那幽州的汉军为了减轻浑河一线的压力派出的精锐来骚扰自己，想让自己分神。如此就更不能从浑河那里抽兵回来了，可这伙汉军能瞬息之间拿下芳山，其强悍可见一斑，绝不能不管。

    突赤格睁开了眼睛，看向坐在一边的韩光，嘴角却有微微的笑意，“兀鲁兀台，渎职，削职为副，另军前领十军棍，立即执行。伯鲁浑丢失芳山，致大军后路被断，斩。韩卿，亲卫军就先麻烦你了。”

    韩光拱手说道：“是，大汗。”他知道突赤格这么做的原因，可这...唉！只能先接着了。要知道这是汉人在瓦剌汗国第一次掌握军权，突赤格这突然的决定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韩光并没有急着派兵去收复芳山，而是关切的来看望在全军面前被打军棍的兀鲁兀台。这兀鲁兀台是突赤格从小的玩伴，他父亲只是个亲军的小军官，他能做到现在的这个亲军大将，很多人都认为是因为大汗的关系，可韩光却是知道这个兀鲁兀台绝不是什么庸碌之人，他可是凭真本事当上亲军大将的。

    “将军可感觉好点了？”看着仆役给兀鲁兀台包好了伤口，韩光轻声问道。

    “多谢克谢根关心，我已经不怎么疼了。”兀鲁兀台也不是个傻子，大汗突然让一个汉人接掌亲卫军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将军对芳山的汉军做何打算？”

    “兀鲁兀台听韩光克谢根的。”兀鲁兀台立刻就对韩光表态了。

    “将军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夺将军军权的，这次南征中，有些将军的所作所为确是过了，导致大汗对一些瓦剌大将有所不满，且此事不是一日两日了，汗国内的一些部族一直对汉人官员有所偏见，大汗可能借将军之事表达不满，以震慑汗国内的某些人而已。至于我，只是大汗的试金石。今晚来这也是给将军安心，我不会插手将军在亲卫军的事务，将军尽管施为便是。特别是芳山的汉军，将军要多多费心了。”韩光微笑着对兀鲁兀台说道。

    “克谢根谦虚了，韩氏原来在汉朝便是军将世家，怎又不会用兵。我原先并不知大汗之意，现在克谢根与我讲明白了，我便知晓利害了。还请克谢根放心，我一定遵从您的军令。”兀鲁兀台的神情坚定，他是个武将，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

    “兀鲁兀台将军，若是其他什么白狼卫飞熊卫的，韩某就接了。只是这亲卫军还是听将军的好。”韩光微笑着说道。

    兀鲁兀台睁大眼睛，他明白了韩光来找他的目的，原来大汗连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