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又发现，床上不太挤了。

    原来萧彩月已经起了床。

    后院厨房方向，飘来一些饭食的清香。

    李青竹揉了把脸，起了床。

    萧二妞倒底是孩子，睡得正香。

    李青竹将被子全堆在她身上，仔细掖了掖。

    摸到她的脚时，发现是光着的。

    李青竹将昨天做好的那双小些的袜子，穿到了萧二妞的脚上。

    大约感觉到了暖和，小姑娘惬意地伸了下腿，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李青竹笑了笑，挑了帘子，往后院厨房而来。

    厨房墙壁上，有一处凹角，里头放了盏小油灯，微黄的灯光下，萧家母女俩正忙碌着早饭。

    萧彩月在往灶堂里递柴火，萧大娘子在做烙饼。

    八个手心大金黄色野韭菜面粉饼子，已经摊满了一锅。

    “起来了？睡得可好？”萧大娘子看到李青竹走来，笑微微问道。

    “睡得好。”李青竹挽了挽袖子，笑着道，“娘，洗漱用品有没有？我昨晚睡着了，还没洗过脸。”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

    萧大娘子马上喊萧彩月，“你这死妮子，还不帮你二嫂找找东西，尽坐着不动？这么大个人了不懂事？”

    萧彩月不情不愿站起身来，朝李青竹点了下头，“跟我来。”

    她从正屋拿了罐粗盐放在院中小桌上，“洗牙的。”又走到后院中的一处竹架旁，扯过一块四方形乳白色布巾递给李青竹。

    “这是洗脸的。”她又指着架子上另一块青花布道，“那是抹身上的。”

    李青竹往架子上看去，发现上面还有几块其他色布巾。

    她便笑着道，“是给我单独一人的吗？”

    萧彩月皱眉，“我和二妞，你，我们三人用的。”

    李青竹惊讶了，“三人合用？”

    萧彩月扬着眉，“怎么啦？别家全家还一起用呢。”

    李青竹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一是穷，二是，没有卫生观念。

    她只好说道，“家里有没有旧布头？我用旧布洗吧。”

    这时期的布都是棉麻的，吸水好，能当毛巾用。

    一会儿到了集市，卖了野猪换了钱，她头件事要给家里人每人做条软和的新布巾。

    全家混着用，这万一有人得了红眼病和脚气病，一个传全家啊。

    萧彩月还没有说话，厨房里，她娘大声说道，“彩月，你就去找两块布给你二婶，叽歪个啥？”

    萧彩月不敢顶嘴了，只好去找布。

    她找了件旧衣剪了两大块，扔给李青竹，“看着用吧。”

    一脸的没好气。

    李青竹不和她计较，又问了用哪个盆洗脸哪个洗脚，在哪儿洗。

    萧彩月被问得不耐烦了。

    她指了两个盆，“在睡觉的屋里洗。”

    李青竹点头，懂了，没有浴室。

    去后院路对面的旱厕解决了三急问题，李青竹端着一盆凉水进了睡觉的小屋。

    她起得迟，萧家母女都在做早饭了，热水什么的，就不要麻烦了。

    哪知她刚将盆放下，萧大娘子就提着铜壶走来了，手里还端着小油灯，“一大早怎能用凉水？用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