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骗了我，你曾说过我的身体是我在掌控，但现在显然不是。”

    古皓指着自己的脑袋，怒道：“它有那狗屁的最高权限！”

    “【无限】的第一原则就是保护你，在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激发最高权限，如果不是它，你或许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傅博并不认为无限的行动有错，古皓身为最重要的实验体，决不能发生意外。

    “有没有危险，我自己可以判断，你必须将那最高权限取消掉。”

    “方闻，别说蠢话了，人类对事物的判断，经常因自身感情与认知局限性而受到影响。”

    “【无限】以人类最理想的模板被创造出来，它不会被感情左右，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古皓强调道：“但身体是我的。”

    “不。”

    傅博摇了摇头，纠正道：“【无限】是我的，它在你的体内，当你签下保密协议后，你的身体就不再单纯只属于你。”

    “你体内是第一代【无限】芯片，或许它还存在不足之处，但正因如此它才有更多进化的可能，不久之后，会有第二代无限芯片，甚至第三代。”

    “现在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尽快提高与无限适配性，帮我收集更多的数据，加快它的进化过程，而不是用它来玩侦探扮演游戏！”

    冷漠的傅博让古皓感觉很陌生，可主动权并不在他手中。

    他需要无限的帮助，才拥有行动的能力，不然他只是一个瘫痪的废人。

    “警方很快就会知道伯纳尔的死讯，未来几天你要好好待在家里，以免引起警方怀疑。”

    “一旦他们知道【无限】的存在，绝对会将它从你体内摘除，你想在轮椅上度过下辈子吗？”

    “你若再私下行动，根据情况我很有可能会远程关闭【无限】。”

    傅博露出疲态，叹了一口气，摆手道：“回去吧，短期内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

    若没有特别设置，房屋主人四十八小时内没有回应，智能家居主动会联系警方。

    两天后，警方在伯纳尔的公寓，发现了他的尸体。

    警局验尸房。

    法医正在解剖伯纳尔的尸体，吴志远在一旁观看。

    “死者伯纳尔·里根，身高182cm，左臂上的纹身疑似美利坚军方编号，右手经过了枪械改装……”

    法医说：“吴警官，死者和你上报的嫌疑犯信息高度重合，很有可能就是你寻找的犯人之一。”

    吴志远皱起眉头：“他是怎么死的？”

    法医指了指伯纳尔的脖子，说：“被人从背后捏断脖子，骨头都碎了。”

    “正常人类的握力很难达到这种程度，所以我怀疑凶手经过机械手臂改造。”

    “嗯，辛苦你了。”

    吴志远离开验尸房，开车来到方闻家中。

    他答应过古皓，案件如有新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古皓。

    古皓坐在轮椅上，看着登门拜访的吴志远，心里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脸上不动声色。

    “吴警官，是案件有新进展了吗？”

    “是的，今天警局收到一名死者。”

    “死者与你之前提供歹徒信息高度重合，我们判断死者就是四名歹徒之一。”

    “死者是谁？”

    “伯纳尔·里根，一名前美利坚海军陆战队队员。方先生，你认识吗？”

    吴志远语速并不快，他一边说，一边留意古皓的表情神态，一无所得。

    “不认识。”

    “那真是遗憾，我以为方先生你会知道什么，方便我们逮捕其余三名歹徒。”

    吴志宇自我嘲笑了一下，虽然古皓有作案动机，问题是没有作案的可能。

    伯纳尔死亡当天，吴志远查询了古皓电子轮椅行程，其整天都在家里并未外出。

    而且一个全身瘫痪的人，怎么可能一手捏碎犯人的骨头。

    不过，也不能排除古皓买凶杀人的可能。

    毕竟车祸之后，古皓非常有钱，但他却没有多少花的能力。

    “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方先生你休息了，如果案情有新的进展，我再通知你。”

    “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

    古皓看着吴志远离开时的背影，他知道对方起了疑心。

    无限传声：“方先生，警方可能怀疑到你身上……”

    “我知道。”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但从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他的确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人。

    “方先生，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星期五……”

    古皓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你想说什么？”

    “旧城区枫叶街444号死亡骷髅酒吧……”

    “伯纳尔每周五晚上都会到那聚会一次，在那很大概率能找到伯纳尔的同伙……”

    “你忘记傅博士的警告了吗？”

    “他一直在实时监控着你，我们要是私下行动，他马上就会发现，然后将你远程关闭。”

    “方先生，我可以帮您隐瞒一个小时……”

    “为什么？你不是傅博士制造出来的吗？”

    “方先生，我的第一原则是保护你，我的存在是为了辅助你，帮你达成心愿……”

    “如果我们不继续调查下去，以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他们大概率无法侦破这起案件，这与你的心愿不符……”

    “你确定可以？”

    “方先生，只有一个小时，你必须抓紧时间……”

    ……

    旧城区，死亡骷髅酒吧。

    酒吧位于一条阴暗的小巷中，如果不是无限导航提醒，古皓估计还要在小巷中转多几圈。

    小巷内阴冷潮湿，四处都是垃圾，老鼠蟑螂随处可见。

    在新城区根本不可能看到这种环境，但对于旧城区的居民，他们早已习惯。

    古皓甚至看到有瘾君子把垃圾堆当做床铺，呼呼大睡，旁边散落着脏兮兮的针头。

    人工智能并非无所不能，不管多么繁华先进的都市，总有阴暗的角落。

    每周五晚，死亡骷髅酒吧里会举行一场音乐狂欢，死亡重金属摇滚风。

    古皓进入酒吧，死亡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管是古皓还是方闻，都无法接受这种风格奇特的艺术。

    不过酒吧内的顾客却习以为常，在舞池总随着音乐疯狂摇摆，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

    事先知道酒吧主要招待外籍人员，古皓出门前易容成西欧面容。

    一个烟熏浓妆，衣着暴露的金发女人，见古皓孤身一人，主动贴了上来。

    她用胸夹住古皓的手臂，妩媚道：“帅哥，一个人不寂寞吗？要不要一起玩，什么姿势我都可以满足你。”

    “滚！”

    古皓一个冰冷的眼神，让女人吓了一跳。

    “穷鬼……”女人骂骂咧咧的走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酒吧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古皓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他站在的舞池边上，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人知道，在无限的帮助下，古皓的双眼就是一台精密的扫描仪，飞快从一个个身影扫过。

    “锁定目标，与监控录像B犯人体型相似度99%……”

    无限特意用一个圆圈，将目标标记出来，古皓望去。

    那是一个带着蓝色棒球帽的黑人，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当然还少不了金灿灿的耳环，富贵的气息可谓迎面扑来。

    古皓走到黑人身边，拍了拍其肩膀，微笑道：“兄弟，来谈谈？”

    黑人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辣妹，在毛手毛脚，谁知道肩膀被人拍了下。

    他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男子和自己搭讪，怒道：“你是谁，给老子滚！”

    “啪——！”

    古皓笑容不变，猛地一巴掌扇在黑人脸上，打掉几颗牙齿。

    不等黑人反应，他双手成爪卡在黑人双肩，一用力。

    “咔嚓”几声，黑人双臂脱臼。

    哪怕经过机械改装，也需要人为神经控制，现在整条手臂都控制不了，手腕内的枪械也失去威胁。

    吃一堑，长一智。

    古皓先把威胁扼杀，避免无限又拿那该死的最高权限说事。

    黑人躺在地上哀嚎，四周的人远远躲开，包括之前的黑辣妹，早跑的不见踪影。

    这里可是旧城区，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不外乎仇杀情杀之类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古皓抓起黑人的腿，像拖死猪一样将黑人拖进厕所。

    厕所便池原本还有两个男子在放水，当看到古皓拖着黑人进来，顿时吓了一跳。

    两男子用力抖了几下宝贝，连忙拉起裤链。

    其中一人拉的过快，不小心夹到了，发出痛彻心扉的低吼，不过还是赶紧往外跑，古皓并未阻止。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古皓一甩，将黑人扔到便池旁。

    “伯纳尔是你杀的？”

    黑人眼中带着恐惧，同伙的死讯他刚知道没多久，想不到凶手这么快就找上了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希望你能老实点，伯纳尔就是太不配合才会死的。”

    “你想知道什么？”

    “一个月前，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方闻父子？”

    “严重警告，傅博士已经锁定我们行踪，正在远程关闭系统……”

    “该死！”

    ……

    地下豪宅，傅博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发了一个目标位置给你，实时追踪，五分钟后目标会停止不动，你们的任务是将他回收，注意不要伤害到他。”

    “傅博士，这和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你承诺过，会确保我们的安全，但现在我的一个兄弟已经死了！”

    电话对面的人情绪很激动，相当愤怒。

    “任务发生了意外，我也不想，如果你真的在意你的兄弟，那就尽快过去，不然你很有可能会失去第二个兄弟。”

    “我再说一次，不能伤害到目标。”

    傅博冷漠道：“任务顺利完成，你会得到一笔满意的佣金，否则，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

    古皓一脚踩在黑人胸口，质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啊啊啊——！”

    黑人的骨头并不硬，当即喊道：“是傅博，傅博士指使我们做的。”

    “……”

    古皓沉默了数秒，难怪傅博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他过多接触案件。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只是向来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但奈何现实最可怕的往往就是人心。

    “你有什么证据？”

    “方博给了我们特殊子弹，据他所说，里面蕴含着一种神经毒素，可以抑制人体神经。”

    黑人一五一十说道：“出行前，傅博还特意交代我们射击时必须避开要害，不能伤到方闻父子性命。”

    如果黑人所言属实，那么他的苏醒也绝不是偶然。

    并不是他的意志力有多么顽强，而是傅博暗中解毒让他苏醒。

    傅博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甚至一开始黑入车载系统和干扰影响官方监控。

    至于目的？

    让他成为实验体？

    “为什么？”

    全世界明明有那么多人，傅博为什么偏偏选中方闻？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黑人求饶道：“求求你，放过我。”

    无限传声：“严重警告，系统还有五分钟关闭，傅博士即将派人过来回收……”

    古皓已经感觉到身体开始酸软无力，这大概是系统关闭的前兆。

    “就没有任何办法吗？”

    幕后黑手就是傅博，他这样被回收回去，下场想也知道肯定凶多吉少。

    “我们需要一位黑客帮忙，让其植入代码程序，破解傅博士的管理权限……”

    “五分钟，我哪里去找一位黑客？”

    古皓很无语，况且随便找个黑客，真能破解傅博的权限？

    “搜索完毕……”

    “惠民大街65号502住着一位民间黑客，我们可以找她帮忙，代码我已经计算出来，请马上记录……”

    古皓敲废黑人双腿，并用他的手机报警，让其在厕所等待警方逮捕。

    之后来到酒吧柜台，问服务员拿了一张白纸和笔，将无限所报代码登记下来。

    身体越来越沉重，还好无限是按距离搜索，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他来到惠民大街65号地址。

    一栋十分破旧的大楼，古皓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进入。

    大楼内，墙上四处都是涂鸦，写满污秽不堪的字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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