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明明还是很行的。她已经破解了柳芊芊植入设备的控制权限，只是现在的柳芊芊处于“无主状态”，她的控制设备需要一个管理员指令。

    旁边的心电图打印机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以古老的针式打印方式吐出了一份《柳芊芊使用说明书》。

    卡当儿撕下那张心电图纸，看了两遍，搞明白了原理。

    卡当儿清了清嗓子：“管理员初始化认证。”

    柳芊芊身上发出一个机械音：“已认证声纹。”

    “解除锁定，解除电子围栏，解除行为矫正，解除机械维生。”

    输液架上的柳芊芊整个瘫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就像一个刚从洗衣机捞出来的破布娃娃。

    “不对。”老韩毕竟是个医生，“怎么喘起来没完了？这是要憋死！你别全关了！”

    卡当儿赶紧下令：“开启机械维生。”

    柳芊芊立刻不喘了，但还是抬不起头。口水滴滴答答滑落下来。

    “开启行为矫正？”卡当儿不太确定。

    柳芊芊立刻支棱起来了，“谢谢。”

    刚说完“谢谢”，紧接着全身痉挛，抽搐不止。

    “我勒个……菩萨！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姐，你给玩坏了……”

    柳芊芊停止了抽搐，满脸眼泪，认命一般堆起机械的笑容，“谢谢主人。”

    明明说，“这不怪我啊，你别瞎说，留神我让你姥姥揍你。”

    柳芊芊摇摇头，“这是……行为矫正，的一部分。”

    老韩咂咂嘴，“有钱人真会玩儿。”

    明明飞快地说，“没我什么事了，你们继续玩。拜拜。”

    卡当儿感觉明明分明是松了一口气，但又没什么证据。

    老韩还想研究研究这有钱人的高科技，卡当儿已经把柳芊芊从输液架上摘了下来。

    “老韩，你给我找个背包，大一点的。”卡当儿私下寻摸。

    老韩给他找了个出诊用的斜挎包，“就这，凑合用吧。”

    卡当儿把柳芊芊塞进去，柳芊芊很配合地蜷缩成一团，还指导卡当儿，“主人，你把我这样锁定住，否则会乱晃。这兜感觉不太结实，要是半路掉出来就不好了。”

    卡当儿一阵凌乱，“咱能不能换个称呼？我是有宗教信仰的。菩萨教育我说，众生平等，没什么主子奴才。”

    柳芊芊试着换了个称呼：“爸爸？”

    “再换一个。”

    “爷？”

    老韩整个一无语，“赶紧滚蛋吧，我这一下午生意都让你们耽误了。后天晚上到我这来，给她整个容。她这一身高科技我是真动不了别处。”

    卡当儿拉好拉索，背起包就出了门。

    来的时候有车送，回家可就没有车接了。他找了辆没了锁的共享单车，骑上就走。

    “我说，你需要充电吗？”

    “爷，我不知道。”

    “真别扭啊。你就不能换个比较……得体的称呼？”

    “少爷？”

    “算了，你会唱歌吗？给唱支歌活跃一下气氛。”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卡当儿心说怎么这么耳熟呢？

    天字号舰深处，锈迹斑斑的轨道上吱吱嘎嘎驶来一架平板拖车，上面平躺着两个赤裸身体的女性。

    拖车在轨道尽头停下，一群模样古怪，明显是用废旧零件拼凑而成的机器人七手八脚把两个毫无意识的女人抬起来，跌跌撞撞的抬进线缆管道和报废机器组成的密林深处。

    小王立在昆仑之巅，往下界瞥了一眼，“为什么有两个？”

    “你不留一个？”

    “我？我的意识已经不能装进凡人之躯，你是知道的。”

    “那给我留着吧。”

    小王：“哈？”

    “开玩笑的，咱们可以留着‘她’，实验你那些修炼心得啊。你现在就是干想，一点实验都不做怎么行？”

    “也好。首尾可干净？”

    “我办事你放心，这两个克隆体本来就是五通神教从洪字号舰走私过来献祭给五通神的，我直接偷出来，那帮邪教疯子还以为神明显灵笑纳了他们的祭品呢。”

    “邪教都不糟践活人改用克隆体，那个年万青反而……要不然这一具我们不要了，送给柳芊芊吧。”

    “那得你亲自操刀把柳芊芊‘斩出来’，再给塞进去，这个绝活别人都干不好。”

    “那算了。处机拜托我们关照一下卡当儿，你也给离尘那边的明明提个醒，别让卡当儿为难，帮他干女儿弄个合适的机械载具应该不难。”

    “嗻。”明明戏谑的打了个千，“您是越来越有上位者的风范了哈。”

    小王轻咳一声，“我是一直在推演一些可以通过精神灌输速成的法术，顾不上其他事。并行处理能力我是不如你的，所以其他事你就多担待吧。”

    “你推演多少了？”

    “区区四五百种。”

    “这还区区？”

    “真正堪用的也就三四十种，可以形成阵列配合的不过四种而已。”

    “……”

    小王一甩拂尘，昆仑山下骤然出现一群样貌一模一样的女冠，她们齐齐一揖，手掐剑诀，齐唤一声，“起！”身后法剑铮然出鞘。

    “分！”遮天蔽日。

    “斩！”密如飞蝗的寒光激射而出，瞬间削平了一座山头。

    明明在一边拍手，“厉害厉害！不过，怎么都是女的啊？我记得你已经是男的了？你的自我认知没问题吧？”

    “呃……”

    小王明显有点慌乱的样子。

    “没事没事，这里没外人，做你自己就好。咱们清净自然无为，怎么都行哈，忘尘散人嘛，突出一个脱俗，咱们不在意这个。”

    “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没什么事，你就先忙，我把这‘先天道体’给离尘送一个过去。她也一身能耐使不出来呢。”

    小王不再理她，一步跨出，已身在半空，“众道兵听令，结束整齐，操练起来！”

    “遵法旨！”

    前列一名女冠高呼，“披甲，天罡北斗阵，起！”

    明明看小王这是在用无厘头的表演掩饰尴尬，就识趣地离开了。她确实还有别的要紧事，但不是柳芊芊和卡当儿她们那点琐碎的问题。

    她要集中算力解决量子通讯问题。然后才是重头戏，宏观量子跃迁技术。

    必须得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