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包子铺
苏諗和那个白袍男人四目相对,许久才说出了一句话:“大人,不知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啊,需要您屈尊降贵亲自抓她。”
白袍男人愣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苏諗会是这个态度。
他始终觉得这位披靡天下的无敌剑修应该拎着剑直接杀上来,或者直接让他滚。
他事先准备好的手段都已经捏在手上了,结果苏諗却好声好气的问他为什么。
苏諗面上挂着笑容,这笑容中有嘲弄、有不屑。
他本来以为执法司打算拿住他起码会精心准备一个陷阱,让面前的男人成为牺牲品,然后让那个女人背刺自己。
可是,他们连第二种可能的应对方法都没准备,如今苏諗不按套路走,他们竟然就出了破绽。
白袍男人看着苏諗的神情,调整了一下语气,居高临下道:“此人前几日蒙面刺杀本官,如今一切败露,才有了此番景象。”
叶处机盯着那个女人,心中已经明了。
这个女人的神魂有些特殊,被种上了奴印。
且他可以感应到,那个奴印的主人,正是面前的白袍男人。
衣衫破碎的女人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处机,嗓音沙哑道:“小先生,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叶处机伸出一只手,按在了那个女人的肩膀上,虔诚地开口道:“姑娘,不是叶某不相信你,而是执法司是不会骗人的,等执法司把一切都查清楚,你再来找叶某证明你的清白吧。”
话音落地,叶处机将其推了出去。
这股推力很大,将那个女子直接推飞了出去。
但当她重重砸在地上之后,除了地面碎开之外,女子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苏諗快速站起,闪身来到那个女子的身旁,一把将其拽起。
那个女子被拽起后,幽怨地看了一眼叶处机后,摆出了一副小女人姿态想要依靠在苏諗的怀中。
苏諗轻轻一笑,拿出一根不知何时从那个白袍男人身上搜到的绳子,将那个女子捆住。
在苏諗的一阵精妙操作下,那个女子被捆成了粽子,扔给了那个白袍男人。
苏諗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大人,这个罪犯已经被我制服了,希望您能让她改过自新。”
叶处机和苏諗一阵操作,把那个白袍男人整不会了。
白袍男人心中暗骂: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正义感,到底是不是男人!!!!!
苏諗神色自豪地向执法司的那个白袍男人点了点头。
周遭的众人看着苏諗,齐齐鼓掌,他们的目光中带着赞赏。
白袍男人咬牙切齿地道:“好,大景有你们这样的百姓是大景之福。”
苏諗充耳不闻,作揖道:“大景有您这样的官爷也是大景之福。”
看着眼前无耻至极的男人,执法司持令使者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扔到马上,迅速离开。
苏諗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执法司这群狗崽子竟然已经找上他了。
先前的那群人,他除了四皇子,其他都没有放过。
如今执法司开始找他麻烦,说明那位四皇子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地盘。
目前没有出动太多人围攻自己的原因,恐怕是先前苏諗一剑斩杀尊者实在太过震撼。
执法司里才有几位尊者啊?
大景才有几个尊者啊?
如果这些尊者都杀不了苏諗呢,难道指望当今陛下出手吗?
难道就这么告诉当今陛下他赵承陵是个废物吗?
种种原因,这位四殿下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围攻苏諗,而是用这些蠢办法来下套。
苏諗扶了扶额,他真有点好奇,这个蠢到极致的四皇子,到底是怎么接管执法司的。
他叹了口气,将账付清后,再度向包子铺掌柜打听道:“欸?掌柜的,刚刚那个女子,您认识吗?”
正准备走的中年掌柜将银子收好,客气地回道:“认识,她是隔壁老孙头家的女娃,老孙头死后就一直靠着点针线活养活自己,前几个月被说了个好人家,准备成亲来着。”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谁知道能摊上这么个事,估计能出来,也是被抬出来了。”
苏諗面色变了变,饶有兴趣地问道:“那掌柜的觉得她是不是被冤枉的呢?”
拿着毛巾擦了擦汉的中年掌柜如往常一样憨笑两声,说道:“咱不懂这些个门道,咱年纪大了,看那姑娘挺可怜的,或许就信了。但是真是假,不是咱能决定的。”
苏諗笑了笑,掸了掸衣袍,起身带着叶处机一并离开。
望着离去的两道身影,包子铺掌柜摇了摇头,将桌上的两屉空笼屉叠放在一起,端举着离开。
这个穿着麻袍的男人并没有回到后厨,而是走出了铺子。
他端着两个空空的笼屉,笼屉内整整齐齐的放着四根筷子。
那是苏諗和叶处机用过的筷子。
上面沾染了二人的人气。
中年掌柜一直走,走过了好算热闹的青石街,传过人潮汹涌的集市。
在一处没人注意的地方,走进一道巷子。
随后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来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这里是一片竹林,一根根竹子立在土地上,被那些竹子所围绕的,是一处大石。
那块大石上纂刻着一圈又一圈奇异的符文。
那些符文皆是猩红之色,凑近闻闻就会知道,那些猩红的符文都是用鲜血纂刻而成的。
中年掌柜走到那块大石旁,将手中的笼屉放在一旁,从中将那两根筷子拿了出来。
他先是双手合十,将筷子夹在正中,口中默念发决。
随着中年掌柜的嘴唇快速颤动,那些被纂刻在大石上的符文缓缓飘起,萦绕在中年掌柜的周身。
筷子上则是冒起一阵白雾,那股白雾在空中不断飘散,最终化为了苏諗和叶处机的模样。
那个不断念动发决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手中的那两根筷子,轻轻吐出一口气。
随后,他张开了一张大口,准备将面前由雾气组成的小人吞入腹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油纸伞卡住了他张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