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叶处机之死
“哼……哼,哈哈哈哈哈…………”掐住叶处机脖颈的男人不住的大笑。
他一边笑,一边道:“苏諗,是你输了。你跟十年前不同了,你的剑慢了!”
苏諗的发丝缓缓垂落,空中的雨丝不在悬停,再度向地面倾泻。
他面色淡然,手持长剑看着云起。
“我的剑慢了,但却利了。”
微风吹拂,苏諗身上的黑袍被微微吹起。
直到他向前一步,皂靴踏在地面上,泥泞的道路上溅起了泥水。
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有的只是浅淡的杀意。
“站着!不准动!”
白袍男人一只手掐住叶处机的脖颈,一只手指向苏諗。
苏諗轻叹了口气,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轻轻一捏。
“你觉得,我会给自己留下把柄吗?”
符箓轻轻震颤,微弱的火光在其上燃起。
白袍男人瞳孔震颤。
那是仙宫的符箓。
“找死!”
下一刻,他掐着叶处机的手猛然发力,萦绕在他周身的阴气猛地炸开。
片刻过后,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周遭的时间好似静止,雨滴再次悬停
云起的那只手停在了叶处机的脖颈上。
苏諗缓缓走进,将他掐在叶处机脖颈上那只白皙的手拨开,将叶处机拉了出来。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张符箓,轻轻贴在了叶处机的身上。
待他做完这一切,虚空缓缓破碎,雨滴再度落下。
苏諗扔掉手中燃尽的符箓,右手提剑,静静望着那个白袍男人。
他笑了笑,轻轻抬起了右手的长剑。
穿着白袍的云起惊恐地看着苏諗。
“你不能杀我!我背后是执法司,我背后是四殿下,我…………”
不等云起说完,苏諗手中那柄平凡至极的长剑已经刺入了云起的腹部。
殷红的鲜血自云起的腹部流出,染红了他身上的那件白袍。
云起面色惊诧,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被刺中的腹部。
这一剑并不致命。
换句话说,苏諗起了放过他的念头,给了他一丝生机。
苏諗深呼出一口气,将那柄长剑拔了出来,眼神淡漠地看向云起,口中轻声道:“我说了,我杀你很容易。”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云起会感到很庆幸。
但这句话偏偏是苏諗说的。
这在他的眼中就是侮辱,就是怜悯。
苏諗转过身,准备扶着叶处机一起走。
云起看着苏諗准备离开的身影,心中的那股恨意再度燃起,无尽阴气再度铺散而出。
但未曾等到那股阴气凝实,那柄平凡的长剑再度直直砸入了云起的脑袋。
就是这么一剑,将云起整个人砸入了墙中。
那股阴气就此消散。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不过只是一瞬间。
苏諗头也没回。
他并没有对云起抱有任何的希望。
但下一刻,一圈又一圈的阵纹顷刻亮起。
头颅被砸烂的云起身上萦绕这阴气,用尽最后的手段开启了执法司的自爆大阵。
苏諗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鬼修都这么难杀吗?”
他依旧未曾回头,手中长剑猛地贯穿那道无头身影。
这一剑苏諗用了十成力,直接将云起的尸体砸成了碎屑。
苏諗面色淡然,挺起身来,看向地上不断亮起点阵纹道:“似乎真的有些棘手啊。”
他对着叶处机吩咐道:“你先用那道符箓离开,等我处理完这道阵法就来找你。”
苏諗未曾回头,就跟之前一样。
但这次,叶处机并不想继续拖累自己的师叔。
他摘下了胸口的那道符箓,塞道苏諗手中,笑着道:“师叔,这次交给我吧。”
苏諗有些诧异,他刚想回头看叶处机,却发现那道被塞入他手中的符箓已经被激活。
而且,这道符箓似乎改变了些许。
下一刻,苏諗全身被符箓之中亮起的金光包裹。
苏諗看向叶处机,他似乎知道叶处机要干什么了。
这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傻小子要干一件傻事。
“噗”
一道鲜血被叶处机喷出,喷在了他早已结好的道宗手决上。
就在鲜血落在他手上的一刻,无尽的道韵疯狂流转,汇聚在了叶处机的周身。
苏諗看着那个试图靠血祭拦住这场自爆的少年,准备用铁剑直接劈开自己身上的金色光芒。
叶处机看了看苏諗,微笑着说道:“师叔,我此行的目的是把你带回道宗。”
他顿了顿,不急不缓道,“但是如今,我的任务似乎要失败了。”
苏諗提起长剑,一剑又一剑地砍在那金光上。
但叶处机只是轻微地摇头,手中发决不断变换。
最终那些鲜血缓缓浮在空中,开始不断震颤。
下一刻,叶处机的身躯整个爆开。
连骨骼也未曾留下。
这个少年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件东西,只是一句话。
“师叔,你说过人终究会为了一件事而放弃一切,我想我现在明白了。”
这句话虽然微弱,但却响彻在整个北域的上空。
漫天由叶处机鲜血化作的血雨包裹住了整座执法司。
苏諗身上的金光连带着他一同化作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待到苏諗离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整座执法司都在爆炸声中化作了飞灰。
但这场恐怖的爆炸被一个少年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整个扛住。
叶处机知道,如果这场爆炸不被挡住,那必定会波及到不过十里外的阳平城。
他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躯为阳平城的百姓抵挡这场爆炸。
他先前不明白自己的师叔为什么会为了弑君而不在乎生死。
但他现在明白了,人总是会为了自己的目标而舍生忘死。
叶处机所能做的,就是谨记道宗长辈的嘱托,将自己的师叔带回道宗。
可能那张传送符箓的终点并不是道宗,可能那张符箓会将苏諗传送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可能这个任务他完成的并不是很完美。
但叶处机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他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的师叔对他说过,人没必要一定要把一件事做好,只要拼尽全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