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杜嬷嬷走后，程慕言才细细打量了这个小院子。院门口旁有个修剪的整齐的矮松树。正对屋门口的院墙下是黄山假石还有潺潺流水，周围更是围绕一圈的郁金香。通往屋门的是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周围还有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墙边更是有一排的蔷薇花，廊前放着藤椅跟滕桌。站在院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景象，就算是脾气再不好的人也会安静下来。

    想来母亲是位喜欢安静的大家女子吧。

    “张嬷嬷，您是一直跟着我母亲的吗？”

    “唉..老奴是跟着夫人来到侯府的。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跟着夫人在苏府来的。”

    “那嬷嬷给我讲讲母亲的事情吧。”程慕言说着就拉着嬷嬷做在了藤椅上。

    “姑娘愿意听的话，老奴就跟姑娘说说。”张嬷嬷叹了口气，便接着说道：“苏府一直都是以文学为主的，姑娘的外祖父是当年的状元，祖上也更是以文学出名。是整个南靖有名的文学世家。夫人更是大家闺秀。夫人是家中的小女，上有两位嫡亲兄长和嫡亲姐姐。自小姑娘就是备受疼爱，夫人的学识都是老爷亲自教的。两位兄长也经常在外面给夫人带些好玩的玩意儿，老夫人更是一个温柔的人，夫人就是遗传了这一点。南靖每年举办的“礼仪之花”夫人都是第一名。也是南靖出名的美人，老奴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是夫人出生后，就被老夫人派给了伺候夫人。其实夫人小时候也是很顽皮的，经常在苏府的后花园中跟一群年纪差不多大的丫鬟玩捉迷藏，常常都用要用晚膳了，还是找不到夫人，府中的丫鬟就会全部去找，有时候夫人的两位兄长也会回府寻找。老夫人跟老爷更是急的差点去报官。”

    程慕言双手托腮，专心的听着，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插上一嘴，“母亲小时候定是一位可爱的人儿。”

    张嬷嬷也是越说越高兴，“夫人确实是非常可爱的，最后是在祠堂的佛像后面找到的。还是苏二公子，也就是姑娘的小舅舅用百花糕引诱出来的。夫人跟姑娘一样，也是最爱百花糕的。结果当天晚上，夫人就被罚了跪祠堂，老爷说夫人是女孩子家，不能这样顽皮。要端庄稳重。结果最后老爷还是心疼的，没跪几个时辰就把夫人抱回了院子里，在回院子的路上，夫人的嘴里还念叨着百花糕。后来夫人稍大一些，老爷就请了出了宫的老嬷嬷来教夫人，什么插花，做茶，女工，立容，行礼，妇德通通是教了一遍。”

    “那长大的母亲可真是累啊，天天学这个学那个的。”程慕言叹了口气说道。

    “老爷也是心疼夫人的，每次在教习嬷嬷那里回来，夫人屋中的桌子上总会有刚刚做出来的百花糕。夫人的那几年都是在府中学堂中度过的。偶尔还要去老爷的书房去听些朝堂之事，好让夫人学会大是大非。夫人也是没让老爷失望，每次说话都会说在点子上。在后来，夫人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京中各大名门世家的说媒人更是踏破了苏家的门槛。老爷跟夫人挑来挑去，相中了和苏府平上平下的陆家小公子。据说陆家小公子长的是一表人才，学识也是过人的，且陆家只有这样一个男丁，夫人若是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陆老夫人也是出名的慈爱之人。咱们京中的慈安寺，陆家每年都会给寺中佛像重塑金身，每隔两年就会修缮慈安寺。据说是因为陆小公子是陆老夫人在寺中求来的。这样的人家，老爷跟老夫人才会放心把夫人嫁到陆府。苏府跟陆府更是私下说好。只是碍于当时正在跟西泽战时吃紧，夫人跟陆家的婚事就暂时耽搁了。直至后来，咱们的侯爷打了胜仗回京之后，没几天，宫中的圣旨就下来了，将夫人许配给了侯爷。老爷跟老夫人也更是没有任何法子，总不能违抗圣旨，将全家性命搭进去。”

    “为什么皇上突然下了道圣旨？”

    “这老奴并不知道。自从圣旨下来以后，老夫人是日日以泪洗面，且不说侯府是官大权大，就单说侯爷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老爷跟夫人也是断断不敢将夫人交付给侯爷的。生怕会委屈了夫人，只能多多的陪上嫁妆。夫人也是整日闷闷不乐。知道结亲那天，夫人也是哭着走的，老夫人更是哭的伤心。”

    “那后来呢？父亲对母亲如何？”程慕言就像一个吃瓜群众一样，等着张嬷嬷说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