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佩佩在一旁拦着，苏萌就动手了。

    这是她第一次想打人，还是打男人。

    一连几天，她都无视李鑫，遇上了，假装看不见，也不打招呼。他也安分，没有再挑苏萌的刺，两人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

    奇怪的是，那张对苏萌的处罚单一直没公布出来。苏萌一开始以为李鑫要去成宇那里告她个大状，没想到，左等右等，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经理孙倩倒是知道了，是佩佩告诉她的，她把苏萌叫去嘱咐了两句，意思是让她不要得罪李鑫，那是个“冷酷无情，没有人情味的男人。”

    苏萌觉得孙倩还是说轻了，李鑫就是条冷血又不安分的蛇。

    又过了几天，还是晚班，一晚上平安无事。

    直到要收档，一位客人一歪一斜，满口醉话地出现了。他直奔大堂酒吧，在靠近迎宾台的一张沙发上躺下，大叫着：“服务员，开酒！”

    因为小姑娘们都聚在一起收拾东西，看到有客人来，佩佩急忙迎了过去。

    “关、关总！”佩佩的声音停顿了下。

    苏萌留了心，也跟上去。是传说中那个隔三差五就来捣乱的酒鬼。

    “开酒！”关总大手一挥，差点打到佩佩。

    佩佩往后一退，用害怕的眼神看向苏萌。

    苏萌心里也没底，但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从吧台上拿一瓶啤酒，送过去，打开，放好。

    关总拿起来咕咚咕咚地喝，比喝水喝得还要顺畅。

    看他喝得那么急，苏萌又去吧台倒了一杯温水拿过来。刚要离开，关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苏萌被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喂！你了不起啊！女人了不起啊！知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关总吵嚷着。

    苏萌看着他几近秃掉的光头，暗想：任你做多少事，有多少钱，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一个隔三差五就来酒吧灌醉自己的老男人在一起？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关总不知道把苏萌当成了谁，手上猛然用了力。

    “关总！你喝醉了！”苏萌用右手去掰他的手，却又被他抓住。

    “我没醉！为什么我做那么多事你都不理解我？啊？”关总不停地纠缠着，来回拽着苏萌，痛得她龇牙咧嘴。

    “关总！你认错人了。”不知什么时候李鑫过来了，口气不容抗拒。

    他看一眼苏萌，苏萌忍着泪花，避开他的眼神。

    李鑫抓住关总的手，“这是我的同事。先放开她吧！”

    关总从鼻孔中哼出一口气。双手一推，将苏萌一把推开。

    苏萌一个趔趄，撞上了身后的迎宾台。她握着自己被抓红的手腕，感激地看着李鑫。

    “关总，太晚了，我给您叫车送您回家？”李鑫恭敬地对他说，然后打电话给门口的保安。

    关总酒疯没发成，又被暗下了逐客令，怒了，抓起刚才苏萌放下的水杯，一把掷向了她身后的迎宾台。

    啪啦——杯子爆炸。无数玻璃碎片在空中散开，互相撞击，落在苏萌身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苏萌连叫喊都没来得及，只是怔怔地站着。

    李鑫一步跨向前，着急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苏萌连点头或者摇头的意识都没有。

    关总此刻也明白自己做了多么危险的举动，酒醒了一半，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自己走了。

    李鑫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手帕，给苏萌一点点擦裙子上的玻璃碎片，仔细又小心，又打电话给车队，让他们安排车送苏萌去医院。

    苏萌顺从地听他的安排。

    车很快来了，停在大堂门口。

    李鑫握着苏萌的手，将她送到车上。

    苏萌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流出来，恰恰被李鑫看了个正着。

    这几天，她一直压抑着的情绪随着刚刚破碎的玻璃杯猛然炸开。

    去医院的路上，司机师傅一直在骂那个不道德的客人。

    苏萌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车窗外，黑色的路那么长，两旁的路灯光根本照不亮这片黑暗。

    她突然想给成宇打个电话，可一直没有接通，苏萌赌气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