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今天是你十周岁生日，你六奶奶给你做了面条和豆芽菜。”

    “六爷爷，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男孩带着困惑的眼神看向那人。

    “你母亲当初说的，等会吃完饭记得去你大爷爷那，他说要和你谈谈关于念士的事。其实，你母亲她也记挂着你呢。”

    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云凌触景生情不禁也伤感起来。

    今天的面条不知是份量少了还是怎地云毅吃的特别的快，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匆匆忙忙的吃完便去刷碗，火急火燎的向着云霄处跑去。

    拐了个弯便停了下来，一步步的走着，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整理好自己，这才进入云霄家中。

    “小毅，你已经十周岁了，到了体测的年纪了。但是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的家庭状况吧？”

    没有理会孩子的眼神中的希冀，云霄把该说的都说了出来：“我和你六爷爷、叔叔讨论了一番，我们觉得这笔钱你留着，去城里学个手艺，等有了本事，赚了更多的钱，到时候给房子重新翻一翻，再娶个媳妇，这样也算是有个交代。”

    “相对于去体测来说，我们觉得这样更稳妥一点，毕竟这体测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这笔钱对你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了，是你爸妈给你留的最后家底了，去体测是真的有点冒险了。”

    埋下头沉默半响的云毅传来微弱的声音：“大爷爷，那钱，够体测用的吗？”

    “够，钱是够的，当初你父亲就已经留够了钱，可是我们不想看你去冒这个险呐。”

    听到了钱够数，云毅惨淡的脸上终于找到了一丝笑容。

    “大爷爷，放心吧。反正我现在就是一无所有，赌一下也无所谓。不是有句话叫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嘛，我也是经过锻炼的人，最不济也能干点杂活，还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就像那颗不向命运屈服的心在有力的跳动，云霄站起身走到云毅身前，不知是欣慰还是怎样，拍了拍云毅的肩膀。

    躺在床上，云毅望着窗外的星空，今晚的星空与往常很是不同，幽寂、深邃，却怎么也吸引不住自己的心神。

    体测的事在脑海中久久徘徊，虽然嘴上很坚定，内心却是真的害怕。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也只是在自己骗自己，但他还是想去做，就当是不甘被命运安排吧。

    ···

    “最近这一段时间学的咋样了，学了几车了？今天可是体测的日子，你就不激动？你吱个声啊，咱俩这知根知底的，跟我拽斯文呢？”看着一同坐在马车上的云毅一声不吭，憋得江承浑身难受。

    “你做梦都想着的体测终于到了，你真的就一点不兴奋？熬了这么久终于熬到了，可把我给急得。”看着不咸不淡的云毅，江承也顿时没了兴致，越说声音越小。

    “有什么好兴奋的，到那可就现原形了，成功了还好，失败了那就真的是凉凉了。”

    感觉到云毅变了，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小时候那种不带任何目的的相处，才导致二人的关系如此牢固。

    一会嬉闹、一会儿有模有样的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旭日也慢慢变成了骄阳，晒得两人都要蔫了。

    随行的是云霄和江承的父亲，马车本是江承家平常拉货用的，因为两个孩子要进行体测，路途又较为遥远，便载着他俩过去。

    黝黑的城墙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城门口处不断地有人在进进出出。这是云毅第一次来到石磨城，也是云毅从小到大出的最远一次门。虽是一座小城，但城门口仍有士兵把守，冰冷的盔甲以及冷漠的眼神使得云毅心中的对体测的畏惧心理再次放大。

    “大爷爷，我们现在就过去体测吗？”紧张不安的进入这座城市，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打量，云毅便迫不及待的提起这件事。

    云霄似乎看出了云毅的紧张，却无法替他做什么，只能稍微的安抚了几句。

    来到一处写着石磨城体测处的地方，门口还有两位士兵进行站岗。

    交了钱，做完登记，每人手里拿着号牌在等待着。四周欢笑音和哭声的交相掺杂，不断的扰乱着云毅的思绪，看来成功与失败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二十四号。”

    听到喊了云毅的号，江承还不忘给云毅鼓了鼓气。

    “二十五号。”

    两人互看了一眼，默契的同时向里面走去。

    “右手拿着这颗测试珠，用心感受这颗测试珠，正常情况下会感到有水流从你手中直通丹田的感觉，有的通的快有的慢。”说完讲解师便离开去为下一个测试者讲解。

    云毅紧张的慢慢蹲下，握着测试珠的右手微弱的颤抖着。慢慢的感受这颗测试珠，果然有水流从右手掌处注入的感觉，转眼间湿润感遍布整个手掌。

    首先从中指开始，从中冲穴向着天池穴一线慢慢的渗透，好像有着一条寒冰丝线从右手掌处慢慢的向上延申，虽慢却一如既往，慢慢的打通了整条经络。紧接着其余四指商阳穴、关冲穴、少商穴、少泽穴皆是有一条寒冰丝线蔓延，整条手臂顿时清灵了许多，有着从未有过的感觉。

    打通整只手臂后继续向着右胸部打通，顺着足三阴经与足三阳经向着任脉靠拢而去，沿着任脉慢慢的向着丹田延申而去。

    很慢很慢，几乎是肉眼难辨的速度。

    “醒醒吧，明年再来。”

    昏昏沉沉的云毅恍如大梦一场，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话，冰丝蔓延的感觉顿时无影无踪，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毅，你在这都快坐了一个时辰了。”江承双手托着脸半蹲着呆呆的看着云毅。

    我坐了一个时辰了？这么久了么？云毅呆愣愣的依旧坐在原地。

    “额，这不重要，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感应到念力的存在，那种右臂直达丹田的畅通，虽然现在有点不适应，但确实很爽。”

    “我没有，好像失败了。”茫茫然的云毅突地的站起跑向讲解师。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哪儿出了差错？明明它已经在慢慢的打通着，结果。”

    “就是这样，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你所感受到的慢慢打通就是打不通，最长的人也不过半个时辰就打通了，你都坐了一个时辰了，觉得还有希望明年还能再测一次。”那人不耐烦的说完，径直离去。

    失落、悲哀、沮丧、委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云毅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拉起江承向着外面走去。

    边走边慢慢的淡化着各种情绪，迎向望眼欲穿的云霄，云毅表现的很平静，平静的令人心酸。江承父子得知后也在片刻的欢呼后陷入了沉默，一行人慢慢的走着，走向来时乘坐的马车。

    “小毅，没关系，你要是想的话咱们明年再来测一次。早一年晚一年也不碍事，反正都是念士嘛。”云霄打破了沉寂，用着一听就是安慰的话来慰藉云毅。

    “大爷，我想留在城里打零工，暂时不回去了，你能帮我找个事由吧？”

    云霄看着云毅的状态，哪里放心的下，一个劲的推阻。云毅也是执拗的人，认定了的事情便不会改口，只愿随便找份事由，想要先暂时安顿下来，以后再考虑其他的事。

    就在云霄为之纠结时，江父也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忙，最终还是开了口。

    “霄叔，石磨城里我倒是有个朋友，你要是放心的话可以把小毅先放在他那，让他帮着给小毅找一份事由。”

    云霄看着一脸执着的云毅，也只好默认，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向城西驶去。

    城西并没有城中和城东那么繁华，遍布着铁匠铺、印染坊这类的店铺，杂乱无章，许许多多的民居夹杂其中，大部分的房屋只是简简单单的遮风挡雨，根本没有什么豪华、美观可言。很快便来到一处稍微整洁点的屋外，江父示意到了，便带着两人前去敲门。

    “今天什么风把你们父子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