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次揭榜
陈清刻意闪过鹦鹉的眼神,这种费力不讨好的问题,他只想快点混过去。
陈清缓缓抬眸,盯上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字一句地阅读,试图把稚嫩、血腥的文字刺进心里。
“爹爹被抓走了,娘抱着花花躲起来,娘说抓走爹爹的人叫辽人。”
“那些辽人又来了,娘光着身子,被一群人压在身上,娘哭了,看起来好疼。”
“花花被娘藏起来了,娘说等到天黑再让花花跑出来,花花乖,花花好饿。”
“没有人愿意给花花吃的,花花的肚子好疼,好疼……”
【悬赏目标:芙蓉县守备第四副将:日连青】
【报酬:不知来源的黑色经书】
“我接这个任务吧。”
陈清将这张篇幅很长,纸张却并不大的悬赏揭下来,一点点地揭。
长时间无人揭榜,甚至让其发散的光芒都相比其他弱了许多。
见陈清接下无人问津的悬赏,鹦鹉忍不住劝道: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你可甭想淘到什么有用的物件。”
陈清将其备好,记住日连青的画像,搁进口袋。
“我从赌坊来的,我怕赌?”
当然,嘴上是这么说,可陈清选择此悬赏的原因却是多样的。
扫视一圈,可供他选择悬赏的奖励皆是二阶剑法、身法之类的东西,这些并不能给予陈清太多助理。
而更高级的功法或天材地宝当然也有,可这些都是陈清目前根本处理不了的目标。
比如猎杀芙蓉县守备,这个任务的报酬是一本三阶刀法,可此人却也不是陈清目前能够处理了的。
据陈清所知,大夏守备常由蕴灵境圆满的武者担任,可战时的辽人却不容陈清这样去想。
毕竟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人哪能做到一县军事之首,这种油水多、风险小的位置?
“这女孩还在吗?”陈清抱着一丝奢望询问。
“一老头来发的悬赏,说这些字是他的学生写的,谁知道咯?”
陈清默然,颇为期待的讲:“找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鹦鹉为了保持逼格没有说话,只是捋了捋两侧为数不多的头发,颇为自信。
等陈清再次离开这间怪物房的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道青色令牌,十分平常。
这里面有其他捕猎者采集日连青的气息,陈清只需追随它的指引,便能找到日连青的位置。
当然,如果日连青刻意收敛气息或掌握了隐匿气息之法,陈清手中的令牌便失效大半。
入夜,街道上空无一人,走不完的大石块像海浪一般不断“涌”来,将陈清双腿和全身卷进去。
他呼吸很轻,脚底踩地轻悄悄地,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起巡逻辽兵的注意。
陈清一路向北,藏在衣袖中的青色令牌光芒愈盛,直到一家占地颇大,犬叫不绝的府邸之外停下。
宅邸灯火通明,宏伟的门楼之内回荡张狂欢笑。
高墙之下,每两步距离便有一名凶神恶煞的辽兵,将宅邸护在身后。
凭借八步追燕的敏捷,三两步腾挪便飞上远处一颗高树,他需要等到众人歇息之后,夜色渐浓之时行动。
此刻,他藏在树干上,将宅内群聚的辽人一览无遗。
他们赤着膀子围坐在篝火旁取暖,火光冲天。
往外,赤条条的夏人在寒夜中瑟瑟发抖,模样几乎与他们对面的生物相同——几条陈清认不得的巨犬。
巨犬被牢牢拴在树上,模样像陈清在蓝星上见过的藏獒,体型却更像老虎。
未久,一名夏人被辽人挑出来四肢触地,辽人不断将鞭子舞在空中,显然是让其同对面的巨犬撕咬,可恐惧让此人寸步难行。
长鞭的破风之声让所有人都抱着头,蹲在原地挤在一起。
于是,辽人用一种暴力驱使他面对另一种暴力。
执鞭之人不断将脚踹在地上那具佝偻的躯体,渐渐地,一人的踢踹变成多人,多人的踢踹又演进成皮开肉绽的鞭打。
哀嚎广传,连月华都隐入黑云之后,不肯见这人间惨剧。
终于,呜咽减退,夏人一动不动地横在地上,满地血污让本就癫狂的狗更加凶恶,森白的獠牙仿佛下一刻就要在脆弱的脖颈上大快朵颐。
辽人也不顾此人是否昏死,当即挑出缩在最角落的夏人,让他们将横尸丢到几步之外的池塘里。
陈清双目充血,理智与胸中的气愤在陈清的双腿碰撞,差点就要让陈清踏空而出。
轰!
池塘里的平静水波忽地掀起漩涡,巨大的爆炸使篝火之下的石板地深陷,一个巨大的空洞从陈清视野显现。
四名黑衣持刀杀出,与院子里的辽人混杀一团。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看到希望,无论是夏人还是辽人,只要抓到机会就往外逃。
屋外巡守的辽人,当即冲进去大半,只留极少部分呆在宅邸之外加快巡视速度,享受安宁。
未久,又有四道黑影从远处冲来,杀退阻挡,颇为轻松的朝日连青的方向而去。
“抢生意!”
陈清哪里认不出这是有人接了同样的悬赏目标?
当即便要冲出,可及至高墙之内,几声狂吠犬叫逐渐远去让陈清心中生疑。
有人夜闯府邸,还将不俗战力的凶恶之物带走?
他可不认为这几只狗比日连青的重要性更大。
除非日连青根本就不在这,可望着令牌指引的方向,陈清又陷入迟疑,二者截然相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陈清决定先跟着恶犬确定他们前往的位置,再折返回来处理这边的情况。
他竭尽全力的悄无声息,辽人焦急的心理也让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到有人尾随。
约有一刻钟的奔袭,他们终于在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宅之前停留下来,顾不得歇一口气,再四顾无人之后,敲响木门。
在看到有人正常开门,无事发生之后,这群辽人才瘫倒在地上一个劲的喘。
陈清记住这里,并在沿途一路留下记号,回到那个光芒指引的宅邸之内。
哀嚎之声间歇,无数残肢断臂在院中横躺,缄默不语,附有寒霜的锋利切口在所有肢骸上整齐划一。
顺着愈发微弱的挥砍声而去,陈清将屋内的惨烈一览无遗。
凡是陈清所视之处皆有创痕,独属于辽国贵族的服饰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邋遢又寒酸。
日连青仅剩的独臂缠绕长枪,全凭一口气吊着,强撑着不让自己同地上八具昏死的躯体瘫倒在地。
日连青转过身来,鲜红的腹腔随着他的呼息鼓动着,披散的枯发随风而舞,最后一团血污从嘴中喷涌。
“你也要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