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场之上，李牧最终选择了分兵。

    将中军主力分成了两支，同时长途奔袭匈奴和澹林的主力。

    “曾经我们以长城来抵御胡人的南下，却没想到，如今长城却成了我们关门打狗的天险！”李牧有些感慨。

    赵武灵王二十年到二十六年，赵国倾尽举国之力，打造了赵长城，为的是将胡族挡在长城之外。

    可是谁能想到，才过去没多久，长城就形同虚设，所有守卫军团都南撤回了关内，甚至是撤回了邯郸。

    这就导致了本该发挥拱卫作用的长城堡垒，最终只能沦为烽火传讯的工具而已。

    从一个举世无双的防御工事，变成一个只能用来烽火传讯的工具，这不得不说是赵长城的悲哀，也是赵国的悲哀。

    只不过现在，长城再次发挥出了他应有的作用。

    匈奴、澹林想要撤走，长城就成了拦在他们面前的天险。

    曾经他们做梦都想翻越的长城，他们翻越了。

    可是现在无论是头曼还是澹林王多么希望他们从未翻越过。

    横陈在茫茫草原上的长城，也最终成了他们难以翻越的天堑。

    望着长城上原本空无一人的荒芜长城，如今已经被红蓝相映的家中填满，雪白的草原上，多出一道红蓝之色，也成了匈奴、澹林的梦魇。

    已经死去的记忆，在这一刻重新苏醒。

    一甲子前也正是这一道红蓝的出现，敲碎了他们的美梦，踏破了他们的宁静。

    如今，甲子已过，这道红蓝再次出现。

    老胡人开始恐惧，那口口相传的梦魇再次出现了。

    只不过上一次，他们是在另一侧，还有的逃，这一次，他们却是在长城之内，无处可逃！

    “杀，一个不留！”李牧冰冷的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杀！”

    “杀！”

    “杀！”

    长城之上，胡人背后，到处都是红蓝战车在冲锋，在奔腾。

    “要不要让出一道口子给他们！”

    战场的厮杀，让第一次上战场，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李信也感到了胆寒。

    赵国士兵士气正盛，可是困兽犹斗的匈奴也在奋死反击。

    正常情况下，大军出征都会避免这种情况，所以兵书才有围三缺一，网开一面的战法。

    只是……

    李牧站在中军大纛之下，看着前方的士卒和胡人厮杀，缓缓的摇了摇头。

    “胡人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记吃不记打，这一次，我们放过了他们，转头，他们依旧会继续南下！”

    “本将这一次就是要他们彻底记住，越过长城者，死！”

    李信不再多说，默默地看着前方的惨烈厮杀，也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是慈不掌兵！

    若是他来指挥，面对这种奋死反击的胡人，可能已经会想着放开一道口子，给他们一丝希望。

    可是李信也知道，一旦让匈奴逃出去，以步卒为主的赵国大军就很难再追上匈奴了。

    李牧说的也很清楚，胡人记吃不记打，不一次让他们产生梦魇，升不起南下的心，终究还是会南下！

    在战车开道的冲锋下，匈奴骑兵并没有能够再展现出他们应有的骁勇。

    轮毂上加装的刀刃，所过之处人马俱翻，被战车碾压而过，化为了肉泥。

    匈奴彻底溃散了。

    为了这一战，李牧调动了整个赵国所有可用的战车，在战车的冲锋下，没有人能够阻拦，抵挡。

    草原的平坦，也成了战车最好的奔驰战场。

    曾经言晏说过草原上的草太丰茂了，容易让战车无法冲锋起来。

    李牧也问过墨家，墨家也没有办法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将战车抬高了一些。

    因此，李牧将战场放在了水底石下，草木枯黄的冬季，使得战车可以在草原之上肆意的驰骋。

    “他怎么在这里！”

    然而看着战车的冲锋，李牧却在乱军之中看到了一道本不该出现的身影。

    李信顺着李牧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一道身穿苍云甲的身影站在了战车之上，驱驭着战车，带着战车军团朝着匈奴中军冲锋而去。

    “握草~”李信也呆滞了。

    本该在后方的言晏，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成了冲的最前的头车！

    所有的战车似乎都是在跟随在那架战车身后，生生将匈奴的防线给撕开。

    “四大军功：斩将、夺旗、先登、陷阵，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斩将者，封百户！”

    “夺旗者，封千户！”

    “封侯之功就在眼前，你们还在等什么！”

    驾驭战车的言晏也不管其他人能不能听到，驱使着缰绳怒吼着，带着战车朝着匈奴的中军大纛旗冲去。

    他们是战车营，是陷阵之士，只要能将敌军击溃，他们就有了陷阵之功，若是再能斩将、夺旗，那么封侯指日可待！

    现在，斩将、夺旗之功似乎就在他们眼前，只要跟着头车，跟着他，继续冲锋，不停下的冲锋，哪怕是将战马累死，他们都有可能斩下匈奴头曼单于的脑袋，斩断匈奴大纛旗。

    所以，没有人选择降低车速，哪怕此时的车速已经超出了驭手的掌控，可是战车不是一个人的，战车之上还有其他袍泽，有射手，有戈兵手……

    驭手想要减速，想要停下，其他已经杀红眼的袍泽却不会让他们停下，因为在他们之前，还有战车在冲锋！

    头曼只有一个，匈奴大纛也只有一面，军功也只能是一车！

    所以，只要前方还有战车在冲锋，他们就不会停下！

    现在他们不仅仅是要比溃散的匈奴更快，还要比自己的袍泽更快！

    “当初我就说过，他是天生的战车驭手，是天生的先锋！”看着言晏带着战车营丝毫没有停滞的朝着匈奴中军大纛冲去，李牧感慨着。

    曾经他就想过让言晏成为战车营的主将，可惜言晏以怕死拒绝了。

    却没想到，该是他的还是他的，他终究还是来了！

    虽然有没有言晏的结局都是一样，但是现在，至少战车的冲锋更加凶猛了！

    “左右两翼压上，别跟战车营脱节了！”李牧继续指挥着两翼的士兵压上，跟上战车的冲锋，收拾那些被冲散的匈奴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