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四 师父,你又错了!
“末学后辈,见过两位前辈!”
秦阳没有怠慢,连忙躬身行礼。
只不过他口中的这个自称和尊称,让得吴成景和李霁脸色都有些异样。
因为现代社会,会用这种称呼的人已经不多了,难不成此人也是哪个世家宗门出来的后辈弟子?
其实这是秦阳猜到了这几人的身份,自然也入乡随俗。
这在别人听起来别扭的话语,这几位却半点也没有觉得违和。
由于秦阳颇有礼貌,吴成景和李霁对他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都是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师父,李叔,顾师兄的眼力固然不错,但你们要说那两根雷击木是第一大漏,那可就错了。”
沐清歌这个时候俨然成为了秦阳和顾慎的代言人,听得她说出这几句话,吴李二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说话的同时,沐清歌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张纸来,让得秦阳和顾慎都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因为那正是之前被沐清歌揭开的第一层画纸,也就是那幅临摹的五行骏马图,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收了起来。
“咦?五行骏马图?”
吴成景果然是个爱马图的人,当他第一眼看到那有些褶皱的五行骏马图时,眼前不由一亮。
不过下一刻吴成景的眉头就微微皱了皱,然后从沐清歌手中接过画纸,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这是现代仿作,并非真迹,而且用纸也太薄,这临摹之人也太粗糙了点,这也能骗到人?”
吴成景果然在画道上造诣颇深,仅仅几句简单的画语,就指出了这五行骏马图的所有缺点,让秦阳心生佩服。
“清歌,你是想说这就是雷击木画轴的那幅画?”
吴成景看了沐清歌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到秦阳身上,说道:“你刚才说,他也花了一万一买了这幅画?”
这一下就连旁边的李霁和顾慎都听出吴成景言中之意了,他虽然没有明说,却已经表明是这个姓秦的年轻人打了眼。
这样的一幅仿作,连一百块都不值,更不要说是一万块了。
“师父,你又错了。”
这个时候的沐清歌狡黠一笑,听得她说道:“这幅假的五行骏马图,是从秦大哥手上那幅画上揭下来的。”
“哦?”
听得沐清歌之言,吴成景都顾不得去管这个弟子的口气了,当即将目光转到了秦阳身上,或者说秦阳手上那幅卷轴之上。
“不如师父猜一猜,隐藏在这幅假画之下的真迹,又会是什么呢?”
沐清歌的话语还在不断传来,当即将旁边李霁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极想要那姓秦的年轻人第一时间打开画作。
“清歌,你刚才说……真迹?”
吴成景是见过世面的,也很沉得住气,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沐清歌话语之中的关键,沉声问了出来。
“嗯,真迹,而且是近代徐公的真迹!”
沐清歌知道自己这个师父最喜欢什么,因此当她这肯定的话语说出来之后,饶是以吴成景的城府,身形也忍不住颤了一下。
“清歌,你……你说什么?徐……徐公的真迹?”
旁边李霁既然是这霁月清风店铺的店主,自然对书画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正是徐公真迹:六合奔马!”
这一次沐清歌没有再卖关子,当她一口道出那幅徐公真迹的画作名字时,这个茶座内里,瞬间变得一片安静。
吴成景一生除了武道之外,最喜古字画,尤其是近代徐公的马图。
一旦得知哪里有真品,他千方百计都要弄来,至不济也要看上一眼。
没想到这一次带着两个徒弟前来楚江市古玩市场,也就是来见见老友的当口,竟然就发现了一幅徐公的真迹。
“真是六合奔马?”
短暂的沉默之后,吴成景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问沐清歌,还是问那边手中拿画的秦阳?
“呵呵,是这位清歌妹妹说的,我可不敢确定这画到底是真是假?”
见得吴成景的视线看来,秦阳选择了实话实说。
而且说话的同时,还双手递上了手中之画,仿佛没有半点担心。
这样的动作和话语,将吴成景都弄得愣了一下。
但下一刻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卷起来的画。
“师父,我跟顾师兄都仔细看过,确定是徐公晚年所作的六合奔马无疑,不过还是要请师父品鉴指正。”
虽然心中肯定画作的真伪,但沐清歌还是谦虚说出这一番话来,让得吴成景的双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看来他还是很相信自己这对弟子的眼光的。
尤其是顾慎,跟他着学习已经多年,对于古字画的造诣,早已得到他的真传。
既然如此,那这幅画是徐公真迹的可能性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李兄,借你的书桌一用。”
怀着激动的心情,吴成景将目光转向李霁,却发现这位老友早已经收拾好了旁边的桌面,显得比他更加迫不及待。
“吴兄,快,快,也让我见识一下徐公的真迹。”
李霁还在这个时候出言催促了起来,然后吴成景也没有怠慢,走到桌前将那幅卷着的画作给摊了开来。
自始至终,秦阳都没有多说话,仿佛半点不担心自己的画被别人抢走或者弄坏,就只是踏前几步靠近了一些。
“这年轻人,心性不错!”
这个时候吴成景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激动了,他隐晦地看了秦阳一眼,看到对方的状态时,忍不住在心头暗赞了一句。
单以这份心性来说的话,恐怕就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顾慎也是比之不上,更不要说见识经验都还很浅薄的沐清歌了。
不过下一刻吴成景就已经收回了目光,随着画纸的打开,他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这幅画了。
甚至吴成景还从旁边拿来了一个放大镜,一处接着一处地开始仔细观摩起这幅画作来,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茶座之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出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