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逛酉阳镇
镇上离大伯家很近,直线距离也就三百米左右,只是被一片树林遮挡需要绕个大弯,王凡带着许长安边走边介绍:“酉阳镇算一个比较大的镇,镇上住了有约三万人左右,有铁铺、菜店、药店、酒楼、学堂、还有一个拳馆等”。
“学堂?拳馆?”许长安有些好奇,镇上居然有学堂和拳馆。
“对,学堂是镇长和几家大户一起出资开设的,先生是从外面请来的,主要是针对那些家里比较有钱的大户人家子弟,学费比较贵,普通人家上不起。而拳馆则相反,主要是针对那些家里比较穷、付不起学费的人,不过进拳馆后要帮拳馆做事。“王凡边走边介绍道。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不过也是,有钱人家和没钱人家阶层不同,出现这种情况也属正常现象,只是不知道这学堂是学些什么内容呢,许长安有些好奇。
俩人很快就来到了镇上,和清溪镇一样,酉阳镇的四个方向主路出口位置都设有一个很大的石质牌坊,上面刻着酉阳镇三个字。王凡带着许长安在主街上走着,不停向许长安介绍着各种店面情况,沿着主街走了一圈,许长安大概了解了酉阳镇的布局,镇子长约三公里,宽约二公里,在镇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小广场,两条主路呈十字交叉穿镇而过,交汇在镇广场,位于镇内的主路就变成了主街了。另外还有若干支街将整个镇子串连了起来,在镇子的北边有一条酉水河缓缓流过,酉阳镇也是因这条河而得名。
“带我去拳馆和学堂看下吧。“许长安道。
“好的,拳馆刚好就在这附近,不过只能在外面看看。“
王凡带着许长安走进一条支街里,走了一阵后就看到一个略显破败的大院子,门是关着的,门口上有个牌匾,写着:劲力拳馆,里面隐约传来有打斗的声音。门口的一侧还贴了一张纸,上面的笔迹已经很淡了,还缺了一角,走近一看是招生广告,内容为:劲力拳馆,收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四肢健全,男女不限,三年出师,出师后需为拳馆服务五年,并根据服务的难度派发工钱。
这确实是针对穷人的,这拳师的功夫也不知道怎么样?因门关着看不到,待了一会儿许长安便对王凡道:“走吧,去学堂看看吧。“
学堂在镇的另一边,经过广场时有很多衣衫不整的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四周。
“这些是什么人?”许长安有些好奇。
“这些是流民,就是外地或乡下没有家产的流浪人,这些人的成分很复杂,公子尽量别去惹。”
走了约一刻钟,来到一片环境清幽的地方,许长安感觉这片区域应该是富人区吧,房子明显比之前拳馆那块好了很多,路也宽敞平整些。
“快到了。“王凡指了指前面。
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宅子,宅子外面是一块很大的坪,坪的一侧停着几辆马车,一个树荫下站了八九个身着不同衣服的伙计在聊天,宅子古色古香,看上去很有格调,门也比较大,大门上的牌匾写着:酉阳学堂,大门两侧还有一幅木刻对联,上联为:文能换骨余可法,下联为:学到穷源自不疑。在大门的右侧不远处贴有两张醒目的纸,许长安走过去,只见第一张纸为招生广告,标题为:酉阳学堂招生,下面的内容为:本学堂分三档,五岁,十岁,十五岁,招收五至十五岁学生,男女不限,学时不限,每月收取银子十两,主要学习:圣贤文章,诗词歌赋。看到这里,许长安想着这个不错,虽然学费贵,但看着正统,像个学校。又看向第二张纸,只见上面写着:赛事告知。下面的内容为:本学堂于下月初五举行诗词赛,前三名者代表本学堂出席在县城举行的诗词赛,奖励另列。许长安看着,这个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奖励是些什么。又朝四周看了一圈,前坪又多了几辆马车,不同颜色服饰的伙计也多了起来。
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宅子里传来敲钟的声音。然后大门打开了,许长安疑惑的看向王凡:“这是做什么?“
“哦,这是学堂放学了,公子,我们回去吧。“王凡准备离开。
“再等一下吧。“这学堂让许长安感觉很亲切,或许是跟以前在家乡上学时相似吧,他站到边上看着学堂门口。
那些在坪里聊天的伙计也都靠拢了过来,像极了接小孩放学的家长。
没有想象中的喧哗,有几个学生从门口走出来,有伙计迎了上去,然后就跟着离开了,没多久差不多走出四十来个学生,坪里的马车和伙计也都走得差不多了,王凡在边上催着许长安回家,许长安也准备离开,这时看到门口走出来一人,有些面熟,这不是方家大小姐方灵华吗?她也在这里上学?许长安感觉很意外,方灵华也看到了他们,这时王凡迎上前道:“大小姐,放学了呀?”。
“嗯。”方灵华小声应了一声,瞟了许长安一眼继续往前走着。
王凡对许长安说:“公子,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于是三人一起往回走。
一路都没说话,就是这么走着,气氛有些尴尬,许长安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方灵华问道:“大小姐到学堂学习几年了?”。
方灵华顿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许长安会问她问题:“八年。”方灵华小声回一句。
“我看了学堂的学习分为:圣贤文章,诗词歌赋,不知大小姐是都学了还是偏重学哪一方面啊?”许长安继续追问,说起学习,好歹也是读了大学本科毕业的,找点话题还是容易的。
“都有学,现在主要学诗词歌赋。”方灵华停顿了一下又小声回道。
“诗?你们学的诗是什么样的呢?”许长安继续追问,这次方灵华低着头没有回答。许长安觉得这么问可能是不好回答,就换了一种思路问道:“我是说你们学的诗是五个字一行?六个字一行?还是七个字一行的呢?”。
听许长安这么一问,方灵华又瞟了许长安一眼,想了下回道:“有五个字的和七个字的”。
听她这么一说,许长安想着,这不是和我们学的一样嘛,就是不清楚是不是分了律诗和绝句,便又问道:“那诗是否分为四行诗和多行诗呢?”。
这一问,方灵华似有些感兴趣的看着许长安:“是的,你也会写诗吗?”这次轮到方灵华反问了。
“额,小时候也学过一点吧。”许长安不自觉的挠了挠头笑道。
一路又陷入沉默,许长安想到了诗词比赛的通告:“大小姐,我看你们学校张贴了诗词比赛的告知,你会参加吗?”。
“学校?什么学校?”方灵华满脸疑惑。
“哦,是学堂,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学堂的大门口张贴的赛事告知。”许长安笑着道。
“那个比赛我报名了,但没一点把握。”方灵华有些失落。
“那也不一定呢,写诗主要看题目和灵感,灵感来了就可能佳句频出。”许长安鼓励道。
见快到方府大门口了,方灵华小声说道:“我先回房了。”然后匆忙走了进去。
回到房里吃过晚饭后,因逛街出了一身汗,许长安通知王凡打水来洗澡,洗完澡后一身轻,感觉舒服多了,许长安正准备躺床上休息,咚、咚,听到有人在敲门。
“谁呀?”
“公子,是我,请开一下门,有事。”门外一个女声传来。
女人?许长安实在是想不起有什么事,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只见一个丫环打扮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A4大小的纸,丫环把纸递给许长安:“是大小姐让我来的,大小姐想请公子写一首诗”。
写诗?这是大小姐要考我吗?许长安挠头想了一下,回道:“你半个时辰后来取吧”。
丫环听到匆匆离开了。
关上门,许长安把纸放在桌上,想着写什么诗呢?一个学理科的,以前也没写过诗呀,许长安环顾着四周,眼睛转到了床的位置,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呀,手机里不是存了唐诗宋诗的资料么,抄一首吧。看着桌上的纸,总觉得少了什么,没笔,于是打开门叫王凡送纸笔来,很快王凡拿来了纸、墨和毛笔问道:“公子是要写信么?”,许长安含糊的应了过去并关上了门。
翻看着手机里的唐诗,写什么呢?不能写爱情,人家一小姑娘,可别误会了,写边塞打仗的也不好,写景吧,这个还有共性可以联想,想着就搜山水诗,第一首诗名鹿柴,点开,觉得还不错,拿起毛笔沾上墨水,就在纸上写着:
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
复照青苔上
许长安没写诗名,这鹿柴是一个地名,到时问起怕不好解释,写完收好手机又把包藏好,再回到桌前看着刚写的诗,这字是越看越丑,以前没写过毛笔字不觉得,写出来才知道这么丑,许长安又拿出一张纸认真的抄写了一遍,感觉这张写得好一点,至少比前面那张顺眼多了,就把前面那张纸撕碎揉成了小团子,想着以后有时间还是要多练练写毛笔字才行。
过了一会儿,那丫环来敲门,许长安将诗交给她,丫环拿着马上离开了。
此刻,王管家房内,王管家斜躺在一张豪华椅上,一名手下和王凡站在一边。
“阿竣,镇上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王管家问道。
“回总管,没有发现异常,我们现在安排了18名暗子和彭镇长那边的人合作,分两班不间断监视,四个出口都安排了人,前天招来的几名武士也已安排在镇内和外围流动巡查。”叫阿竣的手下回复道。
“嗯,最近流民很多,家主又去了县城,这段时间你要他们都打起精神来,跟那些流民头目打好招呼,我不想家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什么状况,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报告。”
“是。”阿竣应声退了出去。
“王凡啊,那小子今天有什么动静没?”
“叔叔,那小子今天到镇上转了一圈后回房了。”
“嗯,方宏那老不死的,要不是老爷还在,我门都不会让他进,居然还有脸带个外人住在这里,不过老爷估计也就这二年活了,等老爷一走,到时家主完全掌控方家,我们做事就更方便了。”
“哦,对了,叔叔,今天从镇上回来时,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大小姐,那小子还和大小姐说了几句话。”
“什么?你怎么能让大小姐和那小子说话,以后给我看紧点,这小畜牲识趣就给他碗饭吃,要是不识趣,哼,可别怪我心狠,这段时间主要看紧大小姐,这小妮子下个月要送给镇长做小妾,这期间要出了纰漏我们都担当不起。”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许长安觉得有些无聊,又想去镇上逛逛,这次他没有叫王凡,而是悄悄溜了出来,出门后漫无目的地走进镇子,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起移动着,许长安看着地摊,看着那些卖早点的,又看着那些讨价还价的,有种久违的感觉,很亲切,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镇上,尤其是赶集的时候,也是人山人海的,和这个氛围差不多。许长安东张西望,看到一个店面招牌上写着:四季药店。就朝着那个药店移了过去。
四季药店的店面比较小,店内却很大,属于不张扬的那种,许长安走进店内,看到里面也是用类似大门板放在长櫈上的那种摆设,沿着四面墙角围了一个圈,不同的是,在大门板上又设置了很多木板做的小方格子,每个格子约菜碗那么大,共四排,格子里都放了不同的药供客人挑选。已有几个客人在来回挑选,另有一个客人正在找伙计称药,药很多,按方格计算,这里可能有几百种了,许长安看着小方格向前走着,突然看到一种很眼熟的东西,他拿了一个仔细瞧,这不是八角么?又拿起闻了闻,面露喜色,放下后继续往前看,走到另一面方格的中间位置时,又看到一个样东西,他拿起细瞧:桂皮?闻了闻,又弄了一小块放嘴里咬了几下,没错,就是这味,然后装着没看中,放下后继续边走边看。许长安在这药店里呆了一个时辰,转了两个圈,找到了八角、桂皮、胡椒、孜然,在这个地方这些不是调料,而是药。可惜身上没钱,不然就会买一些了,不过只要有得卖就好办,等以后有钱了再买,许长安在心里合计着便离开了药店。
许长安继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不觉走进了一条支街里,经过一个店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呜的女人哭泣声,门是打开着的,许长安好奇的停下脚步看去,见门上的招牌写着:郑氏绸庄。这时一个背着箱子的老者从门里走出来,另一个身着华贵的中年男人跟着走出来对着老者说道:“先生,真的没办法想了吗?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求先生想想办法呀。”中年男人带着哭腔哀求道。
老者停住了脚步,转身对中年男人说道:“郑庄主,不是我不医,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看孩子烧成那样,这是火急攻心,已经无药可医了,准备后事吧。”老者摇着头转身离去。
郑庄主眼含泪花,呆呆的站在那里,显得十分可怜和无助。
“郑庄主,可否让在下看一下孩子?”许长安突然鬼使神差地对着郑庄主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