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当那是谁呀？”

    “我往那儿一杵，瞪着眼睛仔细一瞧，嚯，你猜怎么着？”

    “那院中的公子正是荣国府的宝二爷。”

    “要说这宝二爷啊，可不是普通人。”

    “人家那是国公府的公子，当然不是普通人了。”吃瓜的顾客中，有个人说道。

    “非也非也，一看这位客官，您就是不了解。”

    “荣国府的宝二爷啊，当年可是衔玉而生，据说出生的时候还有祥瑞出现。”

    “谁又能想到这衔玉而生的宝二公子，当年抓周的时候，抓的就是一堆胭脂水粉。”

    “人家都还说这稀奇，今日我才知道，三岁看老。这话说的是一点不错。”

    “最近出手阔绰的薛大公子被人抓走时，正是在和这宝二公子一块一起高乐。”

    “嚯，要我不说人家是宝二公子呢。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这宝二公子大发神威，把衙役们给镇压了。”

    “难道是宝儿爷带了信物，亮出了身份？”

    一众吃瓜顾客们都在讨论。

    李四是淡淡的微笑，不断摇头。

    等话语声都停歇了，李四这才接着说道。

    “要不说人家是宝二公子呢，人家可是连动都没动，就这样看着那薛大公子，被衙役给带走了。”

    “您不知道，那情景那模样，啧啧啧，跟个鹌鹑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要按你这么说，那宝二爷不就是个草包了？”

    “嚯，我什么身份？我还能骗你？这一切可都是我一个人两个眼睛亲眼看着的。”

    “我可跟你们说，不仅仅是这些事，还有以前你们不知道啊，那才是大有名堂……”

    李四是越讲越带劲，越讲越带劲，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都在认真听自己讲话，这种感觉确实让人享受。

    更何况，今天自己的瓜摊上还新添了一些瓜子零嘴什么的，就这一会儿的时间，自己这摊上的东西都快要卖完了。

    李四是一点都不着急，自从上次与宝二公子打过交道以后，他就把宝二公子当成了自己人生的贵人，早早的就让人囤好了货，马上就运过来，根本就不愁卖。

    李四的生意可是做出名堂了，人们走的时候都是意犹未尽，手里拎着西瓜或者各式各样的零嘴什么的。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也不知道是李四的功劳还是其他的什么，贾宝玉的大名如飓风般在神京城传播开来。

    贾宝玉，以前的各种事都被人扒了出来，还有贾家宁荣两府的各种腌臜事，也被按在了贾宝玉的头上。

    勋贵子弟的堕落与无能，让百姓所挂念，这就是枯燥生活的调味剂。

    不过，在李四的宣讲下，贾宝玉的懦弱，和那仿佛鹌鹑的画面最让人印象深刻，再加上贾宝玉衔玉而生，“玉鹌鹑”的名声也逐渐传播开来。

    皇宫中，隆治帝是哈哈大笑，衔玉而生，这就是所谓的衔玉而生，竟然如此这般，亏的是以前自己，心里还有过一丝顾虑，我是一个顽童罢了，何止于此？

    “不过是少年心性顽劣罢了，难堪大事。”

    “你说是吧，贾家的丫头。”

    隆治帝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发问道。

    一侧站着的女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求皇上恕罪。”

    “哦，你又何罪之有？”

    旁边站着的并不是其他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女史，自幼时就贾家送进宫中的贾元春。

    眼前的贾元春只觉得自己恐慌。

    “回皇上，臣妾的弟弟，根本不是衔玉而生，而是臣妾的母亲，使用的手段罢了。”

    “朕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你那个弟弟还能平安？”

    隆治帝的话，让贾元春遍体生寒，头更低了几分，直接挨到了地面。

    “你家老太太可是个聪明人，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隆治帝当年对贾宝玉起过一丝杀心，如果不是一番动乱，自己根本不可能上位，自己的位置还没有坐稳，朝堂上没有多少人，军队什么的还牢牢掌握在太上皇手中，这个时候贾家出了一个衔玉而生的公子。

    你要说背后没有苟且是根本不可能的，虽说一切调查都显示，这是一个愚蠢的后宅夫人所自作主张搞出的事情罢了，隆治帝还是带着怀疑。

    这点怀疑被贾元春送进宫这件事给打消了，隆治帝知道，这是贾家的态度。

    贾家先祖军功起家，贾家两国公信奉爵位马上取，不至于看不起皇上的妃嫔，可是也不屑于靠着自家的女子。

    后来的事情很清楚，贾宝玉抓周时抓的是些胭脂水粉，那一刻，隆治帝就已经放心了，更不要说各种离奇的事。

    换句话说，现在的贾宝玉，就算真的是衔玉而生，也没有丝毫的威胁，他已经被养废了，更不要说今天连自己的朋友的护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贾母太狠心，还是人性使然，贾宝玉现在让隆治帝安心的不能再安心了。

    “你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贾元春这才知道自己祖母的智慧，看来母亲与自己所说的完全不可信。

    王夫人在给贾元春的信中，对于贾宝玉是各种夸奖，今天被先生夸了，明天被先生赞了，后天又写了一篇出色的文章。

    宝弟，唉！

    贾元春劫后余生，心里庆幸的同时，也不由得为贾宝玉黯然伤神，长姐如母，又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成才呢。

    即使现状不允许，贾元春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是真草包，只是……

    ……

    “玉鹌鹑，确实可以。”

    “这个叫李四的，可以暗中照顾下。”

    “呃—”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主子，这个李四性情颇为奇怪，他好像只关注那个贾宝玉和贾家，对于其他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

    “……”

    “那就暗中让人打点一下，照顾一下算了。”

    “再怎么说也是对咱们有些用处。”

    李四倒是没有想到，贾宝玉真的会是自己一生的贵人，现在的他不仅仅关注贾宝玉，连带着整个贾家，他都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