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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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主持的宏愿

    降虎寺竟然以苦虐作为修行、宏愿的手段?!

    千手菩萨竟然和人要血肉供奉!

    赵平安本不想多事。

    但处于一个正常和尚的底线,他感觉自己应该多问问。免得装的不像,被人怀疑。

    于是,赵平安惊恐的问主持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人最珍贵的东西。这千手菩萨却向人类讨要这样的东西来交换愿望,不合佛理吧!”

    婢女听了赵平安的话,惊恐的跪在地上,冲那菩萨像连连磕头认错。

    似乎赵平安的话渎神了。

    主持则一脸平静的反问赵平安:“或许不合佛理。可……

    上几根香便‘有求必应’。磕几个头就‘心想事成’的菩萨、佛爷。就合佛理吗?”

    “这……”赵平安被问无语了。

    主持又问:“供奉佛像最讲心诚。如果你不把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奉献给佛陀,如何证明你心诚?

    靠几个臭钱?”

    “……”赵平安感觉对方在PUA自己。

    见赵平安不回答。那老头笑了:“我们的修炼和宏愿虽然为常人所不解,但至少是真僧人,真菩萨。我们的神通虽然不大。但至少……不骗人。”

    而那些挂着各种耀眼牌匾,却只管收香火钱的寺庙,才是真的假和尚,假寺庙呢。

    ……

    赵平安得到了一个勉强能过去的回答。

    虽然这并不能让赵平安对于这座寺庙的古怪有任何消减。

    但,他表演的差不多了。

    赵平安于是合掌,冲主持送出一声“了然”。便准备告退。

    临走前,赵平安入庙随俗,给那千手菩萨上了三炷香。

    佛礼供香后,赵平安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千手菩萨。

    望着那或开或合的手掌,赵平安隐隐感觉不对。

    似乎那些手掌的开合,有某种规律……

    好像,在暗示什么……

    “小师父。小师父!”

    随着主持的呼喊,赵平安被迫停止思考。

    再次和普渡上人对视时,那位大师手中突然多出了两个巴掌大的布口袋。

    他把口袋放在赵平安的手里,然后冲他笑道:

    “小师父。你帮我寺除虎有功。虽然没有根除红娘娘本尊,但也灭了它的左膀右臂……按照庙规,我该代替菩萨,给你赐福。”

    说完,老和尚指了指那两个口袋:“这是我寺独有的固髓丹。吃一颗,可获得十年的内力。这两颗,就是二十年……”

    而且这药刚吃下去的短时间之内,还有龙精虎猛的额外功效。

    赵平安听了对方的话,亦喜亦忧。

    此时赵平安被顶级杀手“春眠不觉晓”追杀,保命最缺的就是武力和本领。

    这两颗丹药,正好为他提供急需的补充。

    但,和先前赵平安在武僧处看见的一样。装着丹药的袋子起伏蠕动,好像里边有什么活物。

    赵平安因为吃活物,已经受过一次血祖“反噬”了。

    这次,他为了保险。就直接当着主持的面,把那丹药倒出来查验。

    然后……里边只是两颗褐红色,类似麦丽素的丹药。

    纯死物,并不会动。

    是自己眼花了?

    还是说,这丹药是以邪祟炼制?

    赵平安虽然心里想了很多。但什么都没说。

    他默默收起丹药。冲菩萨和主持行礼谢过。便退出正殿,去休息了。

    ……

    赵平安离开正殿后,主持普渡并没有离开。

    他让那两个残疾的婢女关闭了殿门,又簇拥着来到千手菩萨前跪拜。

    “菩萨!”

    普渡上人颇为激动的对那神像说道,“您看见了吧!这位平安小师父自怀神通。一上来便为您除掉了两只虎患。真是天人之姿,可造凉菜呀……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能不能让这位小师父继承我的衣钵,担任这降虎寺的主持?

    有了他,菩萨的死对头红娘娘,肯定会被根除的!”

    随着那主持的请示,千手菩萨像隐约发出些“咯吱吱”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不像人言。

    但主持却全都懂了。

    “哦。”

    主持恍然:

    “原来我这想法也是宏愿。要那位小师父代替我,也需要我付出代价,才能实现呀。”

    主持说话间,落寞的点了点头,似有不舍。

    但下一刻,他还是把自己的两个侍女,猛推到菩萨雕像的方向。

    与此同时,千手菩萨像突然挥舞出两只巨大的手臂,冲着那两个侍女的身躯,像拍苍蝇一样……

    啪!

    随着一声脆响,佳人变成了肉饼。

    “菩萨慈悲,菩萨慈悲……快让平安代替我,让平安代替我当这主持,受这苦难吧……”

    主持发自肺腑的“宏愿”声不断响彻大殿。

    忽明忽暗的红色烛光中,菩萨像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只是它千百只或开、或合的手里,少了两只伸展讨要的,多了两只闭合握紧,并往出渗鲜血的……

    ……

    从正殿出来,赵平安碰见了两个人,

    一个没了鼻子的和尚,一个没了门牙的侍女。

    他俩自我介绍,说是来负责接引、安顿赵平安的生活起居。

    随后,他们把赵平安带到了降虎寺深处的一个四合院。

    作为降虎寺的打虎英雄,主持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赵平安提供了最好的上房。

    那房子正南正北,装修雅致,独门大床。只是并非独户。

    没门牙的侍女告诉他,他院子左右厢房里都还有留庙的客人。不过因为赵平安来的太晚了,不好一一叫起来介绍认识。

    说完这个,没门牙的侍女又帮赵平安收拾好被褥,打好开水,并又贴心的问赵平安需不需要挑个人留下暖床。

    “不必了。”赵平安警惕的望着那僧人和侍女,“二位若没有别的吩咐,就请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师父和别人不一样。”侍女颇为佩服的笑了一下。

    丢失的门齿破坏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

    也笑的那个僧人有些脸红。

    可能也因此,僧人走出门前,最后又问赵平安:“师父。需要用晚斋吗?我还可以帮您办来。”

    “不必了。出家人过午不食。如非必要,我就不吃了。”

    赵平安解释完,又白了他一眼。同时心里鄙视:

    开什么玩笑。

    老子可是正经和尚。

    ……

    终于,赵平安的房间安宁了下来。

    随后,他躺在床上,挂起红伞,掏出马蜂窝,伸展腰肢,不自主的睡着了。

    这一晚,赵平安睡的很好。

    只是朦胧之间,他依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飘来飘去,似乎在帮他追逐、驱赶着什么。

    那……好像是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