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嗯好好好
走了半天,异合病毒的浓度越发引人不适。
直到一片红的发紫的花海中出现一只巨大的椭圆形的,茧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有人大惊失色,气息从防护面具中流出,刹那间被红色的不知名的东西覆盖。
安舟连忙带人后退好几步。
“安舟,那是什么东西?”有人问。
安舟满头大汗:“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大概率是那个异合人形生物做的……”
他拿出相机拍了张照片,默不作声的后退。
有人颤颤巍巍的说道:“那我们是进去还是回去?指挥官呢?指挥官说句话啊!”
安舟平移到队伍最后之后,脚下突然升起一块方方正正的红色半透明石块,他将摄像机挂在脖子上,腾出双手举枪,说道:
“指挥官早就离开了,无论是你们的还是前红月小队的。”安舟说道。
有人看向安舟:“你发什么疯?”
安舟道:“嗯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了,这个疯我必须发。”
质疑的话还没出口,安舟已经朝着那只茧开了一枪,高温以及巨大的冲击力惊动了茧内躁动不安的异合生物,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猩红罩住了这支特遣队。
惨叫与躁动被红色的石头阻隔在雪山里,安舟张开手,想要接住那些猩红,但猩红在遇到他之前纷纷调转方向。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安舟脚下的石头也消失了,茧回归原状,但因为刚刚吞噬了很多人,闪烁着不祥的光。
“该说成功还是失败呢?”安舟无奈道。
“她不接受你。”半张金属脸的男孩出现,说道,“你的异合是我赋予的,为什么还想要九号?”
安舟耸肩道:“无所谓。”
安舟接着说道:“她那么高傲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会被异合改变的,与其直面她,不如一步步诱导她堕落。”
男孩消失不见。
……
异合鹰感知到极其紊乱的情绪之后迫降,才卧在地上,褚年便痛苦的险些摔下来。
“怎么了?”稚夜扶起褚年,问道。
褚年眼前一片猩红,黑白与红丝交错织成一片无法逃离的网,像是永远无法醒来的梦。
“滚出去……滚出去啊……”褚年甚至要哭出来。
稚夜任由褚年死死抓住他的手,她骨节发白,力气大到几乎要把稚夜的手腕捏碎。
“指挥官是异合的意志,但是异合在本能面前会选择本能。”异合鹰道,“有人打破了茧,茧吞噬了很多负面情绪以及……”
以及什么?稚夜已经猜到了不少。
异合吞噬的生物会转化为褚年的能量,褚年无法排斥那些翻涌的能量,只能任由自己被曾经的同类的力量淹没。
“很痛吗?”稚夜问。
褚年迷迷糊糊的摇头:“不疼……我拒绝……”
那些茧无法收回,她所过之处会留下异合的痕迹,异合聚合多了就会变成茧。
如果要避免生产更多的茧,她只能到处活动,但四处活动又只能导致她布下更多异合足迹。
好一会,褚年才安静下来,她略显虚弱的枕着异合鹰的翅膀,说道:“那个茧吞噬了很多人,人的思想和情绪转化成了我的力量……我想拒绝。”
“同类互食是不被允许的法则,指挥官……”异合鹰叹了口气,“只是异合想把你拉入祂的同类罢了。”
褚年一愣,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只异合鹰是凭自己压制住了人类的意志。
也难怪它会说出这种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不能停下脚步,或许我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我的新的生活方式,”褚年站起身道,“继续前进,去森林中。”
异合鹰一言不发,再次载着褚年飞上半空。
脚下的大地满目疮痍,偶尔有几分绿色,却是灾难过后拓荒的苔藓。
余下的就是一些红色的,深棕色的小水洼,或是光秃秃的不知名的石头,像是灾难来临前的热成像影像。
太阳西沉的时候,褚年一行总算到达了第一站森林,这森林面积不算大,却因为异合影响变成了诡异的黑红相间的颜色。
树木与树木之间被异合连接成了扭曲的网,网甚至还在吞噬一些不小心飞来的虫与鸟。
“这里环境对你并不友好,辛苦了。”褚年奖励似的捋了捋异合鹰的脖颈。
异合鹰点头,化作丝线回到了褚年指尖。
“怎么进去?”稚夜手搭凉棚作势朝林中望去,“火炮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能源有限。”
“我来吧。”褚年右手掌心冒出丝线,丝线缠绕起来,竟变成了一把成年人手臂一样长的剑。
褚年持剑朝森林走去。
“指挥官,不要勉强自己,这里看起来实在太过危险。”稚夜连忙跟上去。
褚年摇头,她自顾朝前走,剑并不锋利,但那异合拧成的枝干却在接触到剑的一瞬间纷纷枯萎。
“我是异合意志。”褚年小声说道。
……
千星墟。
“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曲寒月看着一身伤的安舟问道,“伤的重吗?”
安舟摇头,自顾将照相机放在曲寒月桌上,又后退几步,像是害怕自己弄脏了曲寒月。
“抱歉,我没有做好引路人,那些战友们被异合吞噬了……我捡回来一条命。”安舟低下头说道。
曲寒月将照片投影到战术终端上,虽说她见过不少异合奇观,但那个茧着实还是令她沉默了几秒。
“任务说要你们观察并勘测有效数据,但你拍这张照片的距离已经远远小于安全距离了,你们在做什么?”曲寒月冷声。
安舟道:“指挥官并未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我也没有资格阻拦,抱歉,我该提醒指挥官的。”
“指挥官?对了,他的战术终端!”曲寒月连忙联系一线数据处理部,要求调出随行指挥官的任务记录以及影像。
安舟微微皱眉,常年的斥候工作让他忘记了战术终端这东西。
“请回吧,好好养伤,谢谢你的工作与奉献,你是人类最锋利的武器。”曲寒月忙碌了好一阵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