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恭敬的接过老艾尔递来的银白色卷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刚才只顾着高兴，但兴奋的过头，连自己到底是觉醒了个什么系都还不知道。

    “老师，那个...我...刚才觉醒的是什么系啊？”霍克手里捧着银白色卷轴，满脸的尴尬。

    “当真是个傻子！”伊莱莎看到霍克那抓耳挠腮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混沌系，你现在已经是九星混沌系法师了。”老艾尔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忧虑的感觉来。九星魔法师的成长历来都不容易，这孩子如果不够聪明，不够勤奋，九星或许并不是命运的祝福，反倒可能成为命运的枷锁，更何况是绝迹多年的混沌系！

    “混沌系？那不是和空间系一样，觉醒几率最低的魔法师吗？”霍克心中顿时惊涛骇浪，老霍说过，混沌系和空间系原本就是所有魔法师中最稀有的，现在他觉醒的竟然是极其稀有的魔法。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但是太过稀有，反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你知道混沌系？”老艾尔好奇的问到。

    “吃席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霍克心头一紧，虽然已经拜了老艾尔为老师，但这么快就把与他灵魂共生的老霍说出来，总觉得不妥。况且，老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谜团太多了。

    “哦。你师姐就是空间系法师，早上你已经体验过她的空间魔法了。这卷《玉髓精要》是所有次元魔法师的必修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先问她。”老艾尔应了一声，没再深究，继续说起这卷轴来。

    “哼，吸了我那么多魔素，不教，不教！”伊莱莎小脸一撇，倒是傲娇了。

    “霍克，鉴于你混沌系的特殊性，回去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去加姆多恩王国魔法学院报到吧。”

    老艾尔忽然的提议，让霍克愣了一下，刚才不是还在说要自修《玉髓精要》吗，怎么转身就要去魔法学院报到了，还是加姆多恩王国魔法学院！

    “老师，我是艾芙琳的子民，去加姆多恩王国是不是太突然了。我现在刚觉醒魔法，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混沌系过于惹眼，我我想在异国他乡反倒更容易引得他人关注。”霍克诚恳的说出了他的忧虑。

    老艾尔想了一下，确实如此。

    老艾尔让霍克去加姆多恩王国魔法学院的本意是将他保护起来，提供更系统的教育，更充足的魔法资源，让他更快的成长起来。

    王国魔法学院里，虽不至于皇亲贵胄集聚，但也是富家子弟的游乐场。突然出现一个从来没人听说过的外国人，不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老狐狸们如果发现了霍克的九星混沌系，反倒更容易引起各方势力的争斗。

    但，也不能让一个九星混沌系的好苗子放在野外，自然生长吧？

    “伊莱莎，让霍克跟你一起去潮汐堡魔法学校吧。”老艾尔忽然开口，潮汐堡魔法学校虽然跟加姆多恩王国魔法学院并不在一个层级上，但至少能让霍克得到系统的次元魔法的知识，至于混沌魔法的卷轴，他倒是可以去王国图书馆拓印出副本了再转交给霍克。这是他能接受的底线。

    “啊？”伊莱莎听到老艾尔的话，收起她那调皮的小脸，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老师，我听说潮汐堡魔法学校的学费很贵的，学生非富即贵。我从小在坠星村长大，家里勉强维持生计，我想，有你给我的卷轴，我自学应该也没问题的吧。”霍克心里还是向往潮汐堡魔法学校的，但现实并不允许他去学习魔法。

    其实，对于霍克来说，即使不去潮汐堡魔法学校，有老霍的指导，魔法修炼应该也不会落下太多。

    “学校肯定要去上的，有体系的系统学习和自学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身份和费用的事你不用担心，自会有人给你处理好。”老艾尔摇摇头，即使不考虑霍克的安全，他也不会允许一个九星混沌系的弟子流落在外，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入学倒是没问题，但是小师弟的混沌系太特殊了，要怎么通过那么多次的考核呢？”伊莱莎思考了一会，发现唯一的难点出现在了隐藏他的魔法种类的问题上。

    “考核还不简单，上科技啊！这个拿去！”

    老艾尔还没来得及思考伊莱莎抛出的问题，卡洛斯将一个暗紫色水晶球丢给了霍克。

    霍克连忙接过，定睛一看，约莫拳头大小，周身镶嵌着奇异纹路的金属丝，金属丝上还雕刻着铭文。

    “卡洛斯！我就说你前两次的考核分数怎么那么高！”老艾尔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大声怒斥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伊莱莎看着老艾尔突然爆炸的样子，就猜到定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卡洛斯被老艾尔的责骂吓了一跳，脸上尴尬的看了看伊莱莎，又嘿嘿堆笑的对着老艾尔满脸的歉意。心中满是后悔，自己也太实在了，怎么能把秘密装备掏出来。

    老艾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责骂归责骂，转念一想，这玩意确实刚好能用来掩盖霍克九星混沌系的身份啊。

    “师哥！说说嘛，这是什么？”伊莱莎凑到一脸生无可恋的卡洛斯身边，小声问到。

    卡洛斯偷偷瞟了老艾尔一眼，见没再骂他，才怯生生的说道：“这是我跟工坊里的师傅一起做的小玩意，没名字。”。

    “哦，那怎么用嘛，快说，快说！”伊莱莎一听是新玩意，顿时来了兴致，蹦蹦跳跳的蹭到了卡洛斯身旁。

    卡洛斯又俏俏瞟了一眼老艾尔，眼看依旧没动静，这才放下心来：“你提前找人把魔素注入这紫水晶里，水晶里的魔素会自动注入到下一个摸到水晶球的人身上，这时候再拿探魔石或者其他考核设备测试的话，显示出来的就是注入魔素的那个人的真实实力。”。

    伊莱莎和霍克一开始没太听明白，但是想了一下，立刻就睁大了眼睛。

    “师哥厉害啊！”伊莱莎一巴掌拍在了卡洛斯肩头，眨巴着灵动的眼睛，凑到卡洛斯身旁撒起娇来：“好师哥！还有没有嘛，我也想要一个！”。

    “嗯？”老艾尔吹胡子瞪眼的瞥了伊莱莎一眼：“你不快点把诸天曜日练出来，净跟你师哥学这些！”。

    “没有了，没有了，那是孤品...孤品...”卡洛斯听到老艾尔的训斥，吓得不自觉的退了半步，连连摆手。

    “老师！人家就是因为魔法系太多了，总是要应付学校的各种考核，这才耽误了诸天曜日的练习嘛！你让师哥也给我做一个，这不也是促进我练习诸天曜日嘛...对吧，对吧，是不是很有道理！”伊莱莎眼见卡洛斯被老艾尔训斥的不敢吭声，转身找老艾尔求情。

    “歪理邪说！”老艾尔哪里会理会伊莱莎这般撒娇，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去把空间系魔素注入水晶球，去给霍克试试。”。

    “嘿嘿，好嘞！”伊莱莎笑眯眯的从霍克手里接过水晶球，又狡黠的对着老艾尔身后的卡洛斯说道：“师哥也给我做一个哈，下次找你拿。”。

    卡洛斯怔了一下，眼瞅着老艾尔没有一点动静，坏笑着竖起大拇指。

    伊莱莎将同为次元魔法的空间系魔素注入水晶球后递给了霍克。

    “哇哇哇~”霍克刚把水晶球接到手中，一道道几乎要把霍克的骨头架子都震碎掉的魔素连绵不绝的从掌心钻入霍克体内，全身突然的突然的酥麻感，令他忽的吱哇乱叫起来，连声音都变了音调。

    “这是怎么回事？”老艾尔满脸诧异的问卡洛斯。

    “是不是因为霍克没有空间系，第一次承受不来空间魔素的特性？”卡洛斯挠挠脑袋，他也没想过不同类型的魔素之间的相互吸收会有什么结果，平时他都是找个考核成绩比他好的人，在水晶球里注入同类型的魔素后再去蒙混过关。

    伊莱莎看到霍克被她的空间系魔素震的小脸都已经模糊的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拍着霍克的肩膀：“没事，没事，总要适应的，下次我少注入点。”。

    “还要来？”霍克生无可恋的脸上透出丝丝抗拒，虽然水晶球里空间魔素完全注入后的感觉有些怪异，但是这个过程还是不要再来了！再多来两次，怕是他整个人都要震碎了。

    “天天不好好练习魔法，净钻到工坊里鬼混，我还以为能拿出来个堪大用的玩意了，果不其然又是半成品。”老艾尔气不打一处来，万一这玩意只能在同系别之间使用，那么掩盖霍克的混沌系就还真的会成为一道难题。

    “霍克，再拿探魔石试试，看看没有没有效果。”老艾尔眼下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测一下了再说。

    “师哥，还是把手放上去就可以了吗？”那一道道空间系魔素在进入霍克的体内后并没有安分的待着，而是如同他自己的魔素那般，竟然在魔素云团内循环流动了起来，现在震荡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说起话来，腔调都奇奇怪怪的。

    “对，赶紧放上去吧。”卡洛斯哪里敢像伊莱莎那样没心没肺的傻笑，他巴不得霍克赶紧把体内的空间系魔素都释放出来，老艾尔虽然没盯着他，但感觉老艾尔已经快要把他生吞了。

    霍克连忙把手重新摁上探魔石，没等到熟悉的清凉感从霍克的手心钻入，那一道道令他的酥麻难忍的空间系魔法率先顺着他的手心钻入了探魔石内。

    异样的空间系魔法顷刻排出，霍克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再定睛看向探魔石，令所有人都振奋的是，这探魔石内的魔素旋转分裂后渐渐形成了伊莱莎那七星空间系的魔素云团。

    “成了！成了！”卡洛斯看到结果，心里高兴的像个孩子，这下应该不用挨老艾尔骂了。卡洛斯也确实冤屈，这东西本是做出来给他自己用的，哪里考虑过变幻魔法属性，若不是刚才心直口快，也不用在这挨骂。

    老艾尔看到这，刚才的担心也算是烟消云散了。他随即又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了伊莱莎：“伊莱莎，把这个木匣子亲手交给你父亲，再给他说说，老头子今天又收了个弟子，帮忙安排到潮汐堡魔法学校吧。”。

    伊莱莎好奇的接过木匣子，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老头，这是什么？”。

    “给你爹的，小孩子别打听。”老艾尔一脸神秘，伊莱莎刚又准备上来软磨硬泡，老艾尔指了指天空中略有西斜的太阳：“你们俩赶紧回潮汐堡吧，霍克是不是还要走路回去。”。

    霍克满脸尴尬的点点头，以为又要追问他的来历，连声解释：“我是真不知道昨夜是怎么穿过边境...”。

    “无妨，无妨，回去了好生准备一下，尽早去潮汐堡魔法学校吧。”老艾尔打断了霍克的话，霍克是怎么穿越边境线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更相信的是那段非人的痛苦过后所记起来的东西。

    “小师弟，这个手链给你，这东西能抑制魔素的活力，你再吸收伊莱莎的魔素的时候应该能好受点。做出来很久了，我也没发现有什么用，没想到在你这用上了。那紫水晶我回去再改进一下，回头给你换个升级版的。”卡洛斯又给霍克递来一根似乎是什么植物的藤条编制而成的手链，没有一丝翠绿，反倒显得枯败。

    若不是上面刻有细小的铭文，霍克就会觉得这与他平日里用路边野草给弟弟妹妹们编的手链也没什么区别。

    “下次吸收紫水晶里的魔素前，提前带上，就能起作用了。不过不同的魔素能起多大的效果就不一定了。”卡洛斯补充道。

    “真的吗？”伊莱莎一脸坏笑的抢先接过紫水晶，利落的往里边又注入了空间系魔法后才递给霍克：“小师弟，再来一次？”。

    “下次，下次吧。”霍克一怔，那感觉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他接过手链，行礼拜谢后便连忙往远处的土丘跑去，取他还藏在大树下的背篓。

    伊莱莎给老艾尔和卡洛斯招呼了一下，又追着霍克跑去：“小师弟别走啊，再来一次，就一次，这次我注意点，不注入那么多魔素。”。

    “老师，你是怎么发现霍克的潜力不凡的，一下子就能发掘九星法师，还是绝迹的混沌系！”卡洛斯眼见伊莱莎和霍克走远，才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你要是能觉醒心灵系魔法也能发现。”老艾尔拍拍衣服，内心复杂的朝林外的卫队走去。

    “哦，心灵系可以发现...”卡洛斯跟着老艾尔身后，心里开始琢磨着灵光一现的小玩意。

    老艾尔穆然回望远处渐渐消失的两个背影，他除了兴奋与激动，更有那些数不清的回忆，难以抑制的涌出来。

    纸张会泛黄，油墨会模糊，甚至连记忆都会在那诡异的黑色血液中被遗忘。

    曾经那些明明可以却沉默的无话可说的懦弱，未竭全力的事后悔恨，力有不逮的自我安慰绝不能再次上演。

    沉喑暮霭之下，希望总是微而不弱，守护这道微光，定有充塞人间，普照天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