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叶子来的快，走的也快。习惯也真是可怕，我和她一起住了半个月不到，但是对她已经无比习惯她的存在了。一回到家我便进了浴室，看到牙刷架上只有一只牙刷的时候整个人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顾森拿着酒瓶不停的给自己斟酒，边喝边回忆着“我那个北京的家，厨房基本就是个摆设。里面锅碗瓢盆，我除了煮泡面那是一次都没用过。

    可是早上起床，看到餐桌上摆着的粥和油条我真的嫌弃了好久。我们家从来都不吃这些，就算是我妈心血来潮做饭也是烘面包片刷着黄油和果酱一起吃。

    我也就上学那会儿，背着家里和朋友出去吃火锅，烧烤的时候吃中餐，其余时间在家天天就是意面，牛排，沙拉之类的食物，中式早餐从来都没吃过。

    可是和他一起吃了半个月的包子，油条，豆浆，白粥。我竟然还真的觉得挺好吃的，在他离开后还特意去附近的小商铺去买早餐。”

    说到这里，顾森便趴在吧台上扣着连潇潇的石像，迷迷糊糊的念叨着“还有，他洗澡好慢啊！我要是晚上因为和别人有饭局晚回来一步，要等个半个小时她才出来。

    运气不好，要是还恰巧看见她进浴室的影子，那就不是半个小时的事情了。打车去附近健身房健个身洗完澡回来说不定能刚好和从浴室里出来的叶子碰上。我都怕了她了，那时候。

    还有呢！我啊。。。右手刚受伤那会儿，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很不方便。比如说吃饭，洗澡，睡觉。

    吃饭要人喂，洗澡要她帮忙准备洗澡水，睡觉要她看着省的压到伤口。叶子也是出于愧疚才这么听话的。

    那时候只要我“哎呦喂~”一声，叶子就会马上跑到他我前儿听我的吩咐。什么端茶倒水，揉肩按摩的活他都欣然接受。我跟你讲，叶子听话的样子可可爱了！

    说道可爱，她的睡颜真的是天使的睡颜，就和我不记得在哪个宫殿里看到的壁画那样。可是那样的画面总是很短暂，每次当我靠近她时，她就会发抖。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那频率就像是。。。就像是小时候摸兔子时候的感觉。你摸过兔子吗？就是你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它的身体总是会发抖，让你以为自己吓到它了，从而不再敢触碰。

    现在想想，她平时的模样也和兔子一样，外表人畜无害，但是确很狡诈。虽然面瘫，但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可能就是因为她很少会有表情，我才会觉得她无论什么表情都很可爱，所以就老是想逗逗她，调侃她。只要她眉头皱一下我都能开心一天。

    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她了。”

    季轩实在看不下去他醉醺醺的模样，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顾森觉得无比神奇，刚刚自己还醉醺醺的，可是一听万响指便清醒了下来。

    “你怎么？你。。。”

    “我想问一下顾先生，在遇见你的叶子之前谈过几次恋爱？”五爷忽然打断顾森的话，问道。

    顾森一脸诧异的看着五爷，又看了看季轩，只见季轩也是一脸茫然便乖乖答道“从。。。初三开始算起，交了十来个。”

    “那时间呢？交往时间最长和最短又是多少？”

    “最长半年，最短三天。”

    季轩对着这辉煌的战果不禁感叹起来。“你连一年都坚持不了，真是渣的明明白白！不过，你为什么从初三开始算起，那之前为什么不谈恋爱？”

    “老一辈非要搞什么联姻，我爷爷和杜爷爷是战友，想让自己的孩子联姻，结果两边都生了儿子，然后这联姻的事就轮到下一辈。

    可是杜叔叔结婚早，生了立阎哥，等我妈怀我的时候，刚好那边也怀上了，只是没想到又是个男孩儿。也就是我的好哥们儿杜立业。本来两家都快放弃了，那边又怀上了，生了杜立恩。我和她就这样定了娃娃亲。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轰动全国的‘一元硬币绑架案’，杜立恩遇害了，杜家人捞了两年始终没捞到，最后法院宣判死亡。两家婚约正式解除，我那时候谈恋爱就没人管了。”

    “所以说，您从未正式的和一个人谈过一场恋爱，是这个意思吗？”五爷问道。

    顾森骚了骚头，尴尬的应道“也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这属于有钱人那些说不得的苦恼吗？就是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不是真心而是为了得到什么之类的？”季轩语气轻蔑的调侃道。“你们这是被害妄想症，是可以治的。我知道个医生。。。”

    五爷一把捂住季轩的嘴没让她接着讲下去。见着这手法和早上的姑娘如出一辙，顾森也是哭笑不得。

    这家店的人貌似都不把季轩这个老板太当回事，反而是个会惹祸的麻烦精，他们要时不时防着她到处得罪人。

    “话说回来，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顾森用着警觉的眼神观察着这一男一女一猫，尤其是那个雕像和季轩怀里这只相似度高到可以以假乱真。但是为什么要弄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雕像在这呢？

    而且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醉的开始把自己心里话都往外说，这些话自己就连立业和郝仁都没有说过，却实诚的和一张白纸一样，身上的所有秘密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在上面，供眼前这两人阅览。

    “确实有点扯远了。。。怎么说呢！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这次你和对方是真的相爱？你怎么确定自己和叶子不会想你之前的几段感情那样？”季轩犀利的提问。

    顾森思考良久，低着头，嘴角抿成一条线上扬的弧线。这笑容看似自作轻松，但是眼睛却出卖了心，流露出无奈的感情。“我和叶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者可以说在我和普罗大众的认知里，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季轩和五爷对视一番，异口同声的问道“因为你的叶子，是男的吗？”

    “你们查的怎么样？”

    分散行动了两日的五人终于再次相聚在三清殿。

    这两日，太白和墨白留在三清殿查找所有命簿上记载着‘李宣’‘离陌’这四字字样的人，数据整合到阎茶和苏九歌那里，再有她们找相关的命簿和对应司命来汇报。

    而这两日啸天却不见了，收到信息回来时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坐在角落，抚着手腕上那条红黑相间的手链听他们讲着自己的发现。

    阎茶和九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这两天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而太白和墨白则是一人掏出一个卷轴，用着念力将其浮在空中。

    太白解释道“既然九歌认为李宣九岁之前的命簿未曾改动，我就借着其命簿和命簿中出现过的人物并结合他们的命簿和随行司命的描述简单还原，李宣从出生到九岁之间的记忆。”

    墨白站到太白的另一边，指着自己的卷轴说着“我在挟季轩魂魄去冥界时，无意间看过季轩的记忆，刚好也只看到九岁之前的记忆。我凭借这回忆将季轩生前直到九岁的事情进行简单的还原。”

    “有什么发现吗？”啸天幽幽的开口问道。

    “我们发现，季轩就是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