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白了？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季轩捂着嘴不可思议的问道。

    顾森不以为然的摆手表示这都是小case，不算什么。五爷见他这幅嚣张的模样猜测“之后你们在一起了？”

    “当然，小爷我以命相搏最后抱得美人归，我容易吗我？！”

    季轩无情的吐槽道“呵呵，你要是还那么风光，如今能坐在这？！”

    “你。。。”顾森一时气结。

    他发现这个季轩真的是能一句话就把人噎死，这样的性格能把店开的这么红火，也是个奇葩了！

    季轩趁其不备，直接问顾森，“你的叶子，是叶淼对不对？”

    “嗯！嗯？。。。你怎么知道？！”顾森警觉的站起身指着季轩一脸惊恐的质问，

    “你调查过我？！不对。。。知道我和他的事情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说的人是他？！你是人是鬼？！”

    “我是神。”

    季轩钻进吧台里，示意五爷帮自己把最高层架子上的酒坛子拿下来，看着已经被自己定住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的顾森笑道“过来。”

    顾森无法相信的是自己竟然就这么听话的就走过去了，但是因为无法说话，只能最大程度上用着自己的五官阐述自己内心的惊慌和恐惧。

    季轩打了通响指，解开对顾森的束缚，用着最亲切的笑容和他解释道“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就是个催眠师。”

    “那。。。叶淼是？”

    “我知道一开始不和我说叶子就是叶淼是因为木兮吧！你认识木兮，可木兮却不知道你的存在。再加上我说过我和陌陌认识，你就更加警觉了。

    但是你疏忽了一点，我和淼淼的关系和离陌一样，很亲密。”

    顾森心头一颤，握着杯子的手不是的打颤和酒吧桌面发出“咚咚咚咚”的响声。季轩没往后多说一个字，这响声的频率就会快一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听出你说的人是淼淼的？很简单，习惯。”季轩细数着他刚刚说的话，

    “第一个引起我的注意的是睡眠习惯。淼淼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无法一个人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睡觉，喜欢窝在角落开着灯和电视的声音睡觉。手机的声音不行，一定要是电视的。

    第二就是讨厌被人触碰，他可以主动接近别人，却无法接受别人主动接近他。别人靠的越近，他的焦虑症状越严重。就算是睡觉也会有反应。

    第三就是他曾多次轻生，手腕上不仅有横着疤痕，两臂上都有竖着的长疤，左臂两条，右臂一条。救回他的人是我。

    第四就是当你说道他厌恶顾家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很讨厌姓顾的。

    最让我笃定的一点就是叶子雯出现的那里，叶子雯的哥哥就是叶淼。”

    季轩歪着脑袋，摩挲着下巴感叹，“但是没想到，你叔叔就是当年那个人渣，把他送进去是我和陌陌的手笔。不过我猜陌陌那时候应该不知道他是你叔叔，以她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一定会告诉子雯，不然你绝对无法活到现在！”

    “你。。。”顾森不知自己现在应该作何反应，他的神色在恐惧和不可思议之间来回转换，最后被疑惑覆盖，

    他在想自己不过是慕名想来这里投个资，和老板做个生意，却因为‘忘情水’的缘故，抵不过可以从苦海中脱离的诱惑掉进这个坑里。

    季轩玩味的把玩着那个蓝色瓶子，递给顾森一杯水笑问，“来，告诉我，陌陌干了什么把你们拆散的？”

    “顾森？你喜欢我吗？”顾森从昏迷中苏醒，如愿以偿最先看到的是叶淼的脸，可是当他听到叶淼不痛不痒的语调让他慌了。

    他最后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在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

    现在怎么办？！顾森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该如何应对。奈何在镇痛剂的影响下，他以为的飞速其实速度连牛车都不如。他现在脑袋就像一个生锈了的魔方，跟本转不动，

    装死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所以他便把眼睛一闭，逃避起了现实。他一直欺骗着自己，只要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自己就还可以偷偷喜欢他，藏在心里不让人知道。

    因为他知道了，无关性别，性格，外貌等种种一切外在因素，他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因为他的叔叔。

    “顾森，其实我小时候见过你。在法院，做证人的时候。

    我在你的生日会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无论是那时候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那样的有意气风发。像个太阳。

    你可能忘记了，那个你曾经递给过一个担惊受怕的男孩一瓶水，就是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

    你告诉那个男孩，坏人一定会被惩治的，即使那个人是你的至亲，是你童年中对你最好的小叔叔。”

    顾森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端坐的叶淼。回想起自己活这么大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情。

    顾森的小叔叔宣判无期徒刑的那场判决，顾家花了不少钱几乎要把全国的报社收买的架势把他和顾家彻底隔绝。但是毕竟是亲人，顾森代替了父母参加那场判决，听着法官一一复述出叔叔的罪行。

    他注意到证人席上那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男孩，不自觉在想他是否也是受害人之一。想到这里，愧疚如大水一样把他淹没。家里人只觉得是叔叔丢光了他们的脸，急于撇清关系，好不让顾家整条大船陪着他一起淹没。

    但是他却没有听到对那些无辜的孩子的愧疚，当听到每个孩子的遭遇时，证人席上的男孩就会轻微颤抖一下。随之，顾森的心也一同颤了一下。

    眼前的丹凤眼和记忆深处那个失去光芒，通红的眼重合。。。原来他们早就见过了，可是他记得，而他忘了。

    顾森一直自诩记忆力好，学东西一学就会，不会轻易忘记人来着。但是他独独把叶淼忘了。

    尘封的记忆用上眼帘，他看见自己在那个长廊上递给那个男孩一瓶水。看着他通红的眼没由来的心痛，和不明意义的拥抱。

    他之所以会忘记，是因为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动心了，在看到那双眼的那一刻。但是他怕了，他怕自己的基因，怕自己和叔叔一样是个变态，即使他们年龄差不多，但是那种罪恶感无法消除。

    他逃了，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刻意去抹去这段记忆。

    顾森认为自己之所以会沦陷，叶淼那张俊美的脸占了很大一部分。叶淼的长相偏中性，主要原因就是那双极具魅惑的丹凤眼。

    但是和五官一搭却看着有点娃娃脸，他要是穿上高中校服估计没人看的出他都是个二十多岁的职场老狐狸。所以他总是把头发吹上去，看着成熟很多。

    但是现在看来，他对他的吸引像本能。比男女之间的吸引还要强烈，所以自己笃定爱上他时，没有一丝犹豫，

    可是现在的他把刘海放下，静坐着，用着顾森有些陌生的表情看着他。顾森想伸手去触碰，但是身上麻药未退，他的意识还未获得控制身体的主权，只能用着深切的眼神望着他。

    “对。。。不起。”

    “不用。。。谢谢你当时的拥抱，因为那以后我无法接受别人的触碰，一度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特别是把罪魁祸首送进监狱以后。

    但是和你相拥时我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是你给我了我能继续好好活下去的信念，我们这样算扯平了。”

    眼睛都魅力就是如此强大，即使顾森现在因为药物作用下动弹不得，脑子也不清楚，所以自以为深切的眼神其实无比呆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闭着眼睛睡着了。

    但叶淼说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星星，合着他深邃的黑色眸子，就像夜空一样美，在北京看不到星空，所以他想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想。。。扯平。我想。。。想我欠着你。。。你也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