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老有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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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源(22)

    当晚,顾森一回家就收到了一个U盘。这个U盘里载着的都是视频,文件夹的名称是——叶淼心理咨询记录。

    经历了一天大起大落的顾森已经对这样的非正常事件产生了免疫,在看到包裹时,拆开,打开,坐下来点开看,他都淡定了许多。

    他先点开第一个视频,画面中十三的叶淼看着和现在其实没多大区别,不过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张开了,比之前好看多了。

    叶淼脖子以下被绑的和木乃伊似的,坐在躺椅上。双目无神且一副对生死无念的样子让顾森心痛到无法呼吸。

    叶淼和画外音中的男人有一句无一句的交谈着。

    从二人的对话得知,此时是他刚被解救的第二个月,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在洗澡时把自己身上的皮搓到几乎可以见肉的地步。

    顾森看了后面的四五个,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唯一有变化的是叶淼,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

    脸颊凹陷,双目无神,身型单薄到好像一股清风便可以把他吹倒了。

    顾森正心疼之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冲到叶淼怀里大哭,求他不要丢下她一个人,随后一个和叶淼年纪相仿但是看着长相甜美的女孩也加入了哭泣的行列。

    他们三个就像荒野中唯三的幸存者,除了彼此,他们一无所有。

    自那次治疗以后,顾森的身体状况渐渐好转,他说为了子雯和木兮,他能撑下去。替那些孩子们好好活下去。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双目依旧无神。

    看日期,很快就要到了二人相遇的那天,刚巧那天也有一段治疗记录。

    顾森听到了叶淼提到自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医生,我今天见到一个人,他拥抱我的时候我的身体没有抗拒。他是除了子雯和木兮以外,我唯一一个没有抵触反应的人,可他是个陌生人啊!”

    “我说过,你会好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顾森此刻心中无比喜悦,因为自己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过,还对他有着不小的意义。看见他提到自己时,眼睛里散发的光芒,透过黑色瞳眸就好像在看夜空一样。

    他提到自己时,眼里又一片银河。

    看着看着,他只剩下最后一个视频便看完了。

    顾森伸了个懒腰看向了房间内的钟表,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已经坐这看了一个通宵。而就在这几个小时,他经历了叶淼在经历那场浩劫之后三年来艰辛走过的人生。

    顾森即使心疼,又是庆幸。

    心疼着他经历的,承受的,担任的,庆幸自己在他那段灰暗的人生中成了他的太阳。好几次他都提到过,那个给予他拥抱的,让他有了再次与这个世界相处的勇气。

    但是心理问题就像一场永远都好不了的感冒,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叶淼。

    顾森点开最后一个视频,前半段画面温馨,里面出现了许多集体分享时看到的熟悉身影在一起庆祝着什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时劣质手机的画质仿佛加了一层滤镜一般。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顾森还未在画面中看到叶淼的身影。

    跟随着拍摄者,他看着镜头穿过一段长廊,走进浴室。画外音问道:“三水?干什么这么久?!”

    只是画面一转,顾森被显示屏中的映像惊得从座椅上跌了下来。

    原来这是。。。叶淼那三道疤痕来源的视频。

    离陌:“来。。。来人啊!来人啊!快点!”

    画面中的离陌神色慌张的举着手机在那颤抖,看着叶淼倒在血泊之中。两臂被那黏腻的红色覆盖,手机被随意放到一边,画面调转但刚好可以看到整个过程。

    顾森看着冷静的离陌脱下自己的衣服,撕成两半走进红色的湖中央拿衣服把手臂包住。

    离陌把叶淼手上攥着的镜子碎片扔开,一鼓作气拿衣料按压在伤口上,被压迫的手臂上的伤口里的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很快她也被那片红色覆盖,几乎要融入这片深红之中。

    很快有人寻声而来,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此静先是打了120,然后也把衣服扯下来帮助离陌止血。

    那男人应该是个医生,看手法不惊不慌还有些娴熟,虽然情况已经控制住,但是这样的出血量还是难保会有危险。

    顾森记得叶淼手臂上的疤痕是纵向的,纵向的三条疤痕证明了他的决心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画外音里,他听到了叶子雯自责的哭泣声和另一个女孩儿的怪罪声。

    顾森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杜立阎的脸出现在了画面的一角。

    “子雯!你过来帮我按住这里!”离陌对叶子雯吼道,子雯赶紧冲进了湖中央按住那不停流血的伤口。

    叶淼如同开在湖中的雪莲,他惨白的脸色和周围的红形成鲜明的对比,象征着这片湖中唯一的生机。

    “不可以。。。我不可以没有你。。。你走了木兮怎么办?我怎么办?你不要离开我!呜呜。。。哥,你不要抛下我啊!!!”

    叶子雯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祈求能吓跑来带走叶淼的阴差,祈求能把叶淼留住,“哥。。。哥。。。是你把我从路边捡回来养大的,你要负责啊~你不捡走我,我死在路边就不用面对这些了,你是罪魁祸首。。。你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啊!!!”

    “子雯。。。”叶子雯身边的两个女孩儿看着她这样伤心想要安慰,但是此情此景,她们除了干站着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救护车的人赶到,几人忙活着吧叶淼抬上了担架,手机也在这途中被弄到了地上。

    顾森看着地上的红湖已经快要变成黑湖,红黑色的液体像涨潮的潮水一样逐渐像镜头逼近。顾森也不知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屏住了呼吸,耳边能清晰的听到血液在身体流动的声音。

    画面中的叶子雯神情恍惚的坐在湖泊中央,呆滞的仿佛是一只被剪掉线的木偶。那个叫筱欣的女孩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抱住了她。

    但当一只皮鞋出现在画面中时,叶子雯终于有了反应。叶子雯撞开抱住她的女孩,疯狂的将那些红色液体装进随手抓来的一个盆里,说这是哥哥的,不能流走。

    杜立恩随之入镜,和筱欣一起阻止发疯的叶子雯。

    叶子雯突然朝画面的方向一个猛扑,那浑身都鲜红和狰狞的面孔让她看起来像个地狱中的厉鬼一般,将见到的活人一口一口蚕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