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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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一抹温柔一记耳光

    任菁的第一期徒弟班授课顺利开展。她每天精神饱满的忙碌,奔波于各个妇产科病房、月子中心还有各个小区的住宅,那里的哺乳期妇女在着急的等着她。良好的口碑和过硬的技术让她应接不暇。她通常都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闲的时候会给我信息,如果刚好我也有时间,就会给跟她电话闲聊;话题大多是各自的工作还有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我的话题略显沉闷,而她的故事却引人入胜,每天接触很多的家庭;有抑郁的哺乳期妈妈,有激烈冲突的婆媳关系……她甚至还跟我分享过成功处理的一例“石头胸”的案例。

    五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我跟任菁去东南亚餐厅吃了泰国菜,回到她的工作室,品尝着她调制的花茶。电视播放着音乐MV,她疲惫的躺靠在我怀里,嘟囔着最近又长痘痘了,准备去看中医,因为有朋友介绍说不错。

    我抓起了她的手,认真的转动着端详了一把。把手掌与我的手掌贴在一起比个长短。她好奇的看着我认真的动作,嘿嘿的笑着说:“我这双手很值钱哦。”

    “是的,跟钢琴家的手一样。”我郑重的说,“钢琴家通过指尖发出美妙动人的旋律,而你通过手指去疗愈需要关怀的RF……”

    她盯着我煞有介事的感悟,咯咯的笑;她缓过气说:“好好的被你说的好像有点色情。”

    “平时除了哺乳期的妇女,来工作室找你做护理项目的女性多吗?”我好奇的问,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轻轻的给她揉按着。

    “有很多人预约,我有空才做。现在徒弟们的手法还没上来,不能独立接单。夏天要到了,脱毛机我都买了回来;唉,现在包装还没拆,没空去理。”她自言自语的,毫无逻辑的说着一些想法,“还有工商执照都没办呢,感觉好多事情都没做好,每天匆匆忙忙的。”

    “女人的生意真好做,身体各个部位都有保养的项目。相对来说,男人活得可真粗糙啊!”我感叹道。

    “本周四有空吗?”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我报了一个心理课程培训班,上课地点在广州天河。”

    “哦~知道了,学习达人。”我说。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她转头盯着我,“开我的车,周四一早出发,周五晚上回来。”

    我盘算着本周的工作安排,喝了一口茶说:“可以的。没有问题,我可以带着手提电脑去。有事也可以处理。”

    我们就这样闲聊着,看着她侧躺在我的怀里卷曲着,她穿着柠檬色的短袖上衣和玫红色的短皮裙,一双大长腿错落叠放在一起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我吻上了她微微张开的唇。她身上有一种微苦的草药味道,淡淡的。她跟我说过,喜欢做中药头疗,脸上祛痘也用了中成药水涂抹。在亲她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让我尝到了嘴里。

    我有些累了,松开意乱情迷的她。坐直了身体,她突然噗叽的一声笑,腾挪起来,跪蹲在我前面......

    激情过后,躺靠在沙发疲惫的睡着。

    来电音乐声突然响起,我腾的坐了起来掏出手机,是毛琪琪给我打电话。我的心不禁一震,一个多月了,她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慌乱按了静音键,把手机插回裤袋。

    任菁也被铃声惊醒,撑起了身体问:“几点了呀?”

    “晚上九点三十分了。”我回答说。

    “穿上衣服吧,等一下怕冷到了。”我拾起她的衣服递了过去。

    她接过走进卫生间。我慌忙的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毛琪琪连续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我心里面顿时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一种“出轨”的心虚感包裹着我。我拿起桌上早已凉透了花茶,猛的喝了两口,努力的想平静一下,电话又响起了,一直响到59秒自动关闭。

    十分钟后,任菁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她接过我递过去的一杯温水,喝了一口说:“嗯,要回去了,太晚了。”

    “对啊,嗯。”我起来伸了伸腰,心不在焉的附和。

    毛琪琪的电话还在不断的打过来。我开了静音,但依然感受得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像冲锋号一样,紧张的无以复加。打开微信,她给我发了好多条信息,追问我到底在干什么?因为我并没有把她拉黑,她重新添加我之后就可以正常的跟我交流。

    我的心狂跳不已,血压升高,脸涨得通红。我匆忙的把车停到了车位,慌乱的开门进了家门。还没等喘过气来,我翻开微信,删除了最近的敏感信息和通话记录。

    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手指滑动接听。

    “李启聿,你在干嘛?”电话那头明显的压抑着愤怒质问。

    “怎么啦?”我装作若无其事的。

    “在哪里?”

    “在家呀。”

    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我平复一下心情,起身正准备去冲凉,大门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我一惊:已经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打开了木门,赫然的看到毛琪琪站在铁门外边。我拧开门锁,她在门外用力的一拉,我遂不及防的一个激凌,差点没站稳。还没等我回过神,她跨步进了屋内,我本能的向后撤了一步,‘啪’的一声!我的脸上被她重重甩了一巴掌。我整个人木讷的呆站在那里,缓了一会儿,我向后靠在了墙壁,脑袋一片空白。

    “你想干嘛?”她愤怒的吼着,“20几个电话不听。”她气的发抖,胸口在不断的起伏。

    “刚回家不久,坐在这里发呆。手机没开声音,没看到。”我解释。

    ……

    可能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她开车50多公里赶回来,到底要寻找什么答案。我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茫然的眼前一片朦胧,目无表情。我担心,只要我与她有任何的一丝眼神接触,就会流露出可能的心虚。

    脸蛋有些发麻,这是我第一次挨受的耳光,着实把我打蒙了。突如其来,毫无预备,甚至有些不可思议。我完全想不到她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更想不到见面的第一秒就甩了我一记响亮耳光。

    “把手机拿过来!”她命令道。

    我无力地走到沙发那边,她跟在我后边,手机就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她抢了过来,身体前倾坐在沙发上,把包放在旁边,抿紧了嘴唇,两个手握着手机,用她熟知的密码打开了手机锁屏,首先点开了微信,手指不断的往往上拔动,看到可疑的联系人点击进去翻看;然后再次拔动,偶尔停留一会儿……她开始打字了,在微信搜索框里,应该是在查找某个联系人或者某些对白关键词。我靠在沙发上,心蹦蹦响。庆幸在在几分钟前,我把与任菁有关的相关敏感信息删掉了,这个‘反侦查’意识有可能来源于可怕的预感。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跟她分手已经一个多月,就算我跟其他人在谈恋爱,也算不上对毛琪琪的出轨背叛。或许,我跟她或任菁都并不合适;我没有相爱或者承诺的资格,不单单是指‘在婚’的事实;更重要的是我对她们甚至身边所有的人都隐藏的一个“秘密”。

    这种自卑的心理一直伴随着我,分分钟会导致脆弱的感情瞬间终结。

    想到这些,提到嗓门的心徐徐的放了下来,倒是坦然了。

    时间仿佛静止。我莫名其妙的双眼模糊,进而湿润,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我呆若木鸡,看着电视机背后的白墙。直面现实的坦然只存在了一瞬间,一股淡淡的忧伤又涌上心头。

    手背突然感觉到了重力和温暖的汗湿,她把手掌搭在我的手背上问:“怎么啦?”语气变得平和,甚至带些温柔。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好累~”

    她放在我手背上的手握了一下,让我的意识回归。事业没突破,生活没过好,感情就更糟糕了,我都快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谁不累啊?都不容易。”她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柔和。

    我微微抬了抬头,看着天花,努力的让眼框里的泪水不至于掉落下来。

    “一个多月了,你没找我,你知道吗?”她幽幽的说着,握住我手的手指在摩擦。

    “是啊,我不会谈恋爱,我都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没有谁天生就会谈恋爱,把对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没有事儿是不会做的。”她安慰道。

    “我不确定有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但是我把你放得比我自己都要重的位置;这是肯定的。”我努力地平静了一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你知道我过得多糟糕吗?别说下馆子,我甚至饭都没吃;每天就是再困,中午都不敢睡午觉,总觉得睡午觉就是一种懒惰的表现,浪费了很多可以利用的时间。哼!”说完,我鄙视了一下自己,环视了这个凌乱的客厅还有随意搭在椅背的脏衣服。

    “嗯,那以后不就是要过好吗?”她抿了抿嘴唇。

    “我知道这么多次的吵架,分分合合;特别是今年以来,我承认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或许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优秀。”我答非所问。

    毛琪琪的这一巴掌让我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很多事情是改变不了的。”我嘴角上扬,牵强的笑。我看着桌上快凉掉的开水,从背包里的小口袋里拿出了装有布洛芬和肠溶片的白色无标签的小瓶子,熟练的从瓶子里面倒出来药丸放在嘴里,并不需要昂起头和着大口的水,我若无其事的吞下药丸,就像平常的喝水动作一样自然。

    我看了看她,她略带惊讶的注视着我。没等她张嘴,我说:“毛琪琪,你知道吗…我决定告诉你,就像去年在包剪锤咖啡馆你对我的坦白一样……”

    “其实,我是个残疾人!”说完苦笑了两声,“你想不到吧。”

    “嗯”她抿嘴笑了笑,眼里含着泪花。轻轻放下了手机。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决定跟她讲述在部队最后一年的经历,一个足以改变我人生的经历的意外;这是除了当时的战友还有至亲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一个残疾人,我不愿意接受别人同情的目光;我进景区还有坐公交车,都不会把可以免票的残军证拿出来。这是我保留的尊严。

    思绪回来18年前的那个秋天,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要当兵,身体条件要求很高。那时候我身体比较虚弱,营养不良,体形瘦小,体重这一块就不达标;标准体重要100斤,我只有可怜的92斤,为了快速增肥,我天天喝全脂炼乳。克服了重重困难,到体验的当天,我灌下了两瓶500毫升的矿泉水,才勉强达到了标准体重;为了遮掩一颗驻牙,我提前吃了一只香蕉,果肉填满了烂牙洞;为了遮掩大腿内侧的红疹,我用生粉湿水涂抹皮肤;为了扁平足不被发现,我抬起脚掌接受检查时,刻意的摆好角度,翘起脚趾……

    终于,如愿以偿的达到了所有的体验指标。成为了当年村里唯一一位获得批准入伍的热血青年。

    我是打算当兵一辈子的;去当兵的前一天晚上,老妈含着不含的眼泪给我煮了一大锅柚子皮水擦身,说是能保平安。我跟妈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现在我18岁;28岁我一定能当上少将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然而军营的训练远比想象中艰苦。进军营两周,不堪重负的胫骨就被诊断为骨裂了,俗称的‘新兵腿’。这种情况军医是建议休息康复的,但我从来没有因此休息过。走路拐着腿,所有高强度的越野、射击、障碍、战术训练科目我都没落下过。星期天战友们都在休闲娱乐的时候,我自己抱着两块砖头,在操场上给自己加码,一圈接一圈的跑,咬着牙坚持训练提高。通过不懈的坚持与努力,军事考核项目全部5项全优。但是,要走向军校得再进一步,需要考文化课,我没有读过高中,自知文化课考不过。梦想就只有立功授奖或者表现突出保送军校这一条路可走了。我全力以赴往这方面去努力。

    因为逛旧书摊的知识积累,在积极分子入党会议上,我畅谈对党的认识,从建党到改革开放,十一届三中全会一直到90年代末2000年初我党发展历程及成就。领导非常吃惊,加上训练执勤及内务各方面的优异表现,在入伍的第二年就成为了一名党员。

    转一级士官后,由于带兵出色,执勤处突能力突出;经上级机关研究决定,我击败了众多比我资历更高的班长,被任命为机动中队示范班的班长,班上9名战士都是精挑细选的最拔尖的战士。这个班是支队的尖刀拳头。

    一切都在朝着梦想在前进,但是命运给我开了个玩笑,这个玩笑差点要了我的命。

    2005年的夏天,我发着高烧,连续两天吃不下饭。刚打完针回到中队,恰好周末‘小群练兵’。战友们看到我过来之后,起哄让我给他们做个示范练习。这是难度比较高的单杠体操动作,那时候这类动作因为危险系数高,已不在训练考核范围;但因为动作极具观赏性,特别是新战士对此很有兴趣。

    那时候能做这个动作的,支队就两三个人,我是其中之一。

    我跃身上杆,做了一个第6练习,动作完成很好,大家反应很热烈,要求再做一个。此时,我努力平复呼吸让这套动作看起来显得毫不费力。但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首先是高烧没退,第二是没补充能量。敌不过战友们的热情,我咬咬牙,在单杆下再次立定,曲脚、抬头、双臂向后一挥跃身上杆。意外发生了,因为过大的向后摆动的离心力,极度乏力的手指从单杠脱杠,在身体凌空后摆的巨大惯性下,整个人从将近三米的高度,自手肘到头部顺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完全失去了知觉。这是我人生当中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次失去意识。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趴在了战友陈思军的肩膀上,旁边还有几位战友护着往卫生队的方向飞奔。迷迷糊糊的,我看到鼻子嘴巴的血湿透了战友肩上的作训服。

    “把我放下来,我能走。”这是我下意识的第一句话。我倒不是担心身体,而是训练事故一旦被上一级领导知道,就会向本单位主官问责。没有做好训练安全防护,是要追究训练伤事故责任的。

    倒霉的是,就在支队机关大门口,撞上了王支队长。

    后来我被送到部队医院治疗,重点伤在了脊柱,后来诱发成长期的炎症。我在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治疗期间,我情绪非常低落,没经受过这样的挫折和意外;我深知,这个事故将影响军旅生涯。我带的‘一班’是尖子班,是中队及支队执勤处突的拳头尖刀,日常训练执勤任务很重;更重要的是时刻要准备着处置突发事件。班长是军中之母,长期离岗是绝对行不通的。

    治疗的这段时间,我的‘一班’就由另外一名士官暂代履职,职务上我还是班长,但已不负责日常工作。从医院回去后有个漫长的恢复期,很难再像以前一样负责高强度的训练执勤任务,到了第5年,按照规定没有达到提干标准,再勉强留在部队没有太大意义。2006年秋季,我带着深深的遗憾告别军营,背着橄榄绿的行囊踏上了回家的大巴车。

    离队前两个月,部队给我评了残,享受国家抚恤优待。

    “我说完喽。”我轻松的笑了笑,拍了拍大腿,犹如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毛琪琪起身,蹲在我的前面,深情的看着我。刚才在讲述的时候,我眼睛是看着天花板。现在该是我正眼对视和面对她的时候了。毕竟没有人愿意跟一个并没有想象中优秀,而且身体还有残疾的人在一起过日子。

    我们四眼相对,她的眼睛里有些怜悯还带些坚定。她嘴角上扬。我奇怪,她眼睛一直水汪汪的,就是不会滚落下来。而我想起了深夜惊醒,孤独一人跨骑在医院住院部楼顶的水泥横梁,一根接一根的吸烟,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和眼下都市繁华的一个又一个晚上。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塞住了;眼眶里的泪水也忍不住滑落下来;我赶紧昂起头转过去想躲避脆弱,她拉住了,把我拥入怀中。

    “现在不都好好的嘛,没问题的。”她安慰着说,拍了拍我的背部。

    “我一直在偷偷的吃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不想别人带着不一样目光来看我。”我的鼻子塞住了,声音朦胧。

    “我就是不甘心!初中毕业后,只要我想做的事没有我做不成的。可到头来,还不就那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冷笑。

    “我现在不敢回老家,村里的人结婚我都不敢回去。我一个人回老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认识的人不多,认识的都客套的问候我的婚姻家庭。我真的不想回去,不想面对这些。

    “我一直梦想着改变世界,并且自命不凡。可当我回老家经过那一条窄小巷,小路一边停着一辆又一辆的高档小车。别说改变世界了,我连这条小巷的村民都还比不上。你说这可笑吗?”

    说完,我笑出了声。

    “这几年,我给很多的企业做企业管理顾问,做创业培训。下面坐着的学员有小老板,也有大老板。好多人都比我过的好得多,比我成功得多。而我却在台上教他们经营企业,我该有多厚的脸皮才做得出这样的事啊!”我自嘲说,“太不要脸了!”

    “离婚的事,分居吵闹也一年多了,到现在也是悬而未决,为几个钱的财产争来论去。最后一点脸面都没了。”

    ……

    扒开一张又一张的遮丑布;我损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

    今晚我算是把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都扒拉开来。

    “把罐子摔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心想。

    毛琪琪看着我,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抬起手在我脸上擦了擦泪水,又重新把我拥入怀里,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部。像慈祥的母亲。

    那夜她留在了我家里。洗过澡已经差不多凌晨,此时的她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在一起那一年多里,这次是过往分开最长的一次。她靠在我怀里,使劲的往我怀里钻,丰腴的身子软绵绵的紧贴着我,像一只乖巧的猫,我抚着她的脸,捧起来她微红的脸颊。我头脑里面瞬间闪过了任菁。我方才发现,就在毛琪琪进门打我一耳光开始,我像是害怕被妻子发现出轨的男人,做贼心虚的提前删除了手机敏感信息;而本来我并不需要这样做,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任菁。

    我的第一反应骗不了自己,我更爱毛琪琪。在她与任菁之间很明显,我情感的天平倾向了毛琪琪。

    怀里的她已经睡着,我依然毫无睡意,她们俩人在我脑海当中不停的浮现。

    都是离异的女人,她们都独立自强,在不同的领域里,虽也平凡,但也绝不平庸,各自绽放不一样的光彩。两个人都自信,敢爱敢恨。琪琪的妩媚柔情,菁菁的大方自信。我不管是选择哪一位,都是对另外一位的伤害。所有我接受过的教育,都告诉过我不可以脚踏两船,也不可能同时对两个女人负责任。我必须要做出选择,毛琪琪敏感且准确的第六感已经发现了任菁存在的可能;她开车回来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愤怒、焦虑、怀疑、恐惧……驱使着她毫不犹豫的在深夜从另一个城市开车回来拿一个答案。

    任菁年轻有朝气,坚强独立,敢想敢做,积极阳光,得体大方。她们都是非常难得且十分优秀的独立女性。36岁的我不得不认真思想日后重组家庭该过什么样的生活,找一个什么样的伴侣?

    俩人都是一个男孩子的妈妈。任菁带着小孩生活,短期内没有结婚和再生育的打算;而毛琪琪小孩没有生活在一起,结婚并生育小孩的想法跟我同步。这些问题是除了爱情以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天亮,我们在肠粉店吃过早餐。直到毛琪琪自己开车回青州上班,我都没勇气给她坦白我跟任菁的事。

    一晚上没睡好,整个人浑浑沌沌。在办公室一根一根的抽烟来提神。创新创业大赛培训还有一节课程需要备课,这次是去位于城西的市创新创业中心。过去的两年,在田教授的带领下,我把各个职能部门负责的主题大赛都走了个遍。不甘一成不变的我,每次课前都结合创新主题力求取得内容上的更新,达到更好的培训效果。包括每一次路演演练的模拟,我都精心的准备,不允许出现一丝丝纰漏。担心被别人背后言论‘不专业’,在没有专业知识和学历做背书的现实下,我只能靠“认真”。

    中午我到楼下简单的吃了点东西,阿瑶每天都回家吃午饭,今天回来时给我带了一个保温壶,里面有她妈妈做的汤。

    “谢谢哦。”我把汤倒在壶盖,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她笑了笑,倒了一杯水,转头跟我说:“最近这么长时间,好像没见你跟毛毛聊电话。”

    “嗯,唉~一言难尽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电话铃响,是毛琪琪。

    “在干嘛呢?几条微信都没回我。”她语气中带着失望。

    “啊,我没看手机哦,你把我的黑名单拉出来了对吗?”我起身走在门外轻轻地说。

    她一阵沉默……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

    “今天很忙吗?”她问。

    “还好啊,在看几份商业计划书,还有要准备创业大赛的路演预演点评。”我点开了电话免提,看她发过来的微信。一共给我发了两条信息,最早的一条信息是上午九点钟,她跟我报平安,说已经到了青州公司;中午的信息是问候吃饭。

    “哎呦,昨天没睡好,今天一天没精神,刚阿瑶给我带了汤,喝了两口。”我疲惫的说。

    “哦,那行吧,那你中午休息一下咯。”

    “嗯。”

    “李启聿,过几天就是端午假期,要不我们去走一走?”她提议。

    “哦,可以啊,没问题。”我打了一个哈欠。

    “嗯,那我回来再一起定个地方,选个近一点的。”电话挂断,显然她依然沉浸在昨晚我伤感的自述氛围里面;今天脑袋里都带着我。而我上午居然没有主动向她表达久违的浓烈互动,显然让她有些许失落。

    清明时节雨纷纷,天气潮湿,加上忙碌的工作,腰上的痛又严重了些,僵硬感让我久坐站起,都无法直起腰杆。我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心想:若是往常没给她回信息,不满的情绪就会再一次诱发出来,短暂的冷战若处理不好,分分钟又会出现删除拉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在昨晚向她坦白我的经历,可能是她的那一巴掌把我打清醒了,让我必须在她和任菁之间做一个选择,我把事情抛出来,是想让毛琪琪主动对我放弃。

    或者并没那么复杂,也有可能是单纯被打蒙了。

    事实上,我能把所有的勇气用来揭自己的伤疤,甚至流下了男人倔强的泪水。一记响亮的耳光和咸苦味的泪水,让我的自尊碎了一地。我没有多余的勇气再把这段时间跟任菁在一起的事实告诉她。

    李雅与梁方怡的微信依然保持着“仅聊天”的状态。这都是毛琪琪用我手机设置的。我与任菁的微信沟通,还保留着约谈工作,一起吃饭,还有晚上闲聊天的话语记录。

    我不确定日后任菁的微信,将会面临什么规格的处置。

    毛琪琪的微信又主动的发来了,说晚上想吃鸡煲。我明白她的话外之意,就是隐晦表达要见我。

    等我到她公司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

    我们去了世纪广场三楼餐饮区吃过饭后,到超市选购日用品。她牵着我的手,在各个货架前转悠着。漫不经心的聊着各自最近发生的事,明显的我感觉到她的话题集中在了解我在分手的这段时间里到底跟谁在一起,又做过什么事情。

    “荣创智社的课酬你真不打算要了么?”她在日化区拿了瓶洗发水打开盖子嗅了一下,端详功能说明。

    “额,他不给就算了。”我说,“我突然的撤资撒手不管好像也有点不够道义,就随他们自己弄吧!”

    “荣创智社上完课后,已经资不低债。”她有点儿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说,“听阿江与智平讲,办公家具被搬走了,因为没交租金。”

    “唉,我早就预料到了,这样下去真的是不行,可他们就是不听呢。”我表示无奈,低头双手插袋。

    毛琪琪挑了一袋抽纸,一瓶飘柔洗发水,几只富士苹果,我们走到收银台,她正要结账,我抢在她前面掏出手机付款,战友夏健权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我嫌弃的关掉,迅速扫码付了款。

    毛琪琪装着环保袋,好奇的问:“这谁呀?”

    我皱眉叹一口气说:“是夏健权,没准又叫我去他村口喝啤酒;他最近经常隔三差五说没钱加油,让我发红包给他。”

    “哟,这样啊,发了多少啊,来!给我看看。”说完,一手过来就要拿我的手机,我躲了躲,拿起了打包好了的在收银台上的环保袋。

    “干嘛啊?”她显然有点不高兴。

    “没怎么啊?”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提着东西就往出口方向走,心里有些许紧张,担心她继续翻看我的聊天记录;看到昨晚被我伤感故事打断,没有看仔细的跟任菁间的聊天记录。

    身后响起了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她快步的跟了上来,挡在了我前面摊开手说:“拿手机过来!”

    “为什么老是要查我的手机呢?我查过你的手机没有啊?”我恼怒。

    “你这么凶干嘛?”她瞪大眼睛仰起头抿着嘴唇看着我质问道,“给不给?”

    “不给!”我毫不相让。

    她愣了一下,转身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差不多要关上的时候,我快步跟了上去,电梯里挤满了人,闷热的有点喘不过气。

    “你回去吧!”她把头拧到一边,轻轻地说。

    “这大晚上的,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我问。

    “是!”她肯定。

    电梯门打开,她径直进了汽车,手力关门。一脚油门从我面前飞驰而过。

    晕,又是一出!我提着日用品呆站在停车场,看着远去的尾灯,叹息了一声。

    无奈,我打车到了她宿舍,把生活用品挂在了她门把手,给她留言,在点击发送时发现一个尖锐的红色感叹号!我的微信又被她愤怒的不满情绪删除了。

    “得了吧?这样的恋爱真是没意思,再跪舔我就是一条狗!”我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小步带跑的下了楼梯。幸好我还开了自己车过来,不然今晚得躺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连我的科鲁兹小汽车也出乎了意料,在高速入口前的十字路口,一不留神没赶上黄灯的最后一秒,‘呼’的一声把红灯冲了个正着,并且差点碰上了右转弯的三轮车。

    昨天晚上到现在,任菁都没有微信和电话我,看来她都在忙。后天周四,我答应了陪她去广州白云区万和酒店参加培训,此刻的我犹豫着要不要去?

    相处以来,这是她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既然答应了,酒店也预定了。我把心一横,想: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