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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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真实身份

    “你不用再装了。”

    屏退众人后,博格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审视萧璟,锐利视线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奇怪的是,他的目光没有半分杀戾,甚至是欣赏、振奋,让萧璟更生警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萧璟垂着眼道。

    “西蒙已经写信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你再怎么伪装也没有用。”

    萧璟心头一骇,以为自己遗民的身份已经暴露,藏在身后的手已经握住手环变型成的匕首,准备伺机而动。只见博格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信是那位西蒙将军所写无疑。

    照片上的女孩一袭银白军装,干练的短发,手中拿着像是刚摘下的面具,冷厉的眼神宛如最锋利的刀刃,斜睨着偷拍的人,倨傲地微昂着头,毫不掩饰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是把之当成荣耀的象征,背脊挺直,英气逼人。

    这个人就是现在的萧璟,身体的原主。

    萧璟从没想过会发生如此巧合的事,所以博格是一开始就知道她原主的身份,所以才将她带回独立城?而隐瞒到现在才拆穿,又有什么目的。

    “破军少将,请问我的两个儿子你看中了哪一个?”

    萧璟瞳孔睁大,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更不知道博格这话的意思。破军少将?所以这是她原主的身份,萧璟竟然对这个称呼有些印象,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况且挑选博格的两个儿子又是什么意思?

    博格留意着她表情每一丝微妙的变化,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同样会察言观色的萧璟,更不敢肆意开口。

    “西蒙说贝克拉玛城一役后,你就下落不明,原来是混进了难民中,伺机考验我的两个儿子,果然如他说的一般,你心思缜密、沉稳精明,值得依靠。那么现在也是时候告诉我你的选择,支持谁继承城主之位?”

    博格十分期盼萧璟的答案,正是他这份少有的热切,让萧璟心头警钟大振。

    博格生性多疑、诡黠狡诈,对身边的人从不轻信,包括自己的儿子。这次的行刺事件,他并非怀疑萧璟,真正怀疑的是他的儿子诺恩,抓回萧璟只是个名头,想看诺恩作何反应。

    如果真是诺恩做的,在有人替罪时,他相信以二儿子的精明会顺水推舟借机洗清自己,可事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更怀疑诺恩是摸透他的想法后反其道而行。

    所以他决定不再跟萧璟玩身份游戏,想借由她来查清事情来龙去脉。作为他最信任的独立城大将军西蒙推荐的“破军少将”,博格对她是有几分认可的。

    “我曾在蜃坛起誓,只效忠于城主。所以您的问题的答案,取决于城主之位上坐的是什么人。”萧璟相信,以博格对权利的贪恋,会很满意她这个答案。

    果然不出萧璟所料,博格满意地眯起眼睛,脸上岁月沉淀的沟壑也随着他的笑意拉扯开。

    “哦?我以为你会选择诺恩,听口气甚至连跶坦你也是看不上眼的了?”

    “我效忠永远只有城主。”萧璟像在蜃坛那样,单膝跪地,垂下的眼目光冷清,黑白分明。

    “不愧是西蒙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忠诚正直一点不亚于你义父。”博格的脸色终是彻底恢复如常,再也不伪装掩饰,爽朗的笑声如同冲破云霄的炮声,毫无顾忌地绽响。只是大笑之后,他神色又恢复严肃,目光炯炯地盯着萧璟。

    “你破军的名号虽然早就响彻极北之城,但从今天,从此刻起,因我的奉赏你才真正成为独立城的破军少将。别忘记你的一切,都是由我赐予。”

    窗外,天空飘来厚重的云层,遮挡阳光,在独立城上投下一片阴影。房间的光亮霎时阴暗几分,衬得博格刚毅的面容显得无情而残酷。“西蒙不在期间,由你负责训练和统领独立军,我要你查清刺杀者的背后主使,同时监视诺恩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萧璟垂在身侧的手,手指抽动了一下,眸中暗波汹涌、晦暗不明。

    “不要有任何想背叛我的念头,蜃坛的力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里曾是神衹和仆从缔结契约的誓言之地,纵使时过境迁,神誓的效力依然还在,只要你敢做出背叛我的行径,后果……”博格森笑着言尽于此,想把惶恐、畏惧和猜疑尽数留给萧璟自行品味。

    “就算没有神誓,八月也将效忠于您。”萧璟姿态虔诚,垂下眼时眸中划过阴戾的凶光,当初她起誓的对象并不是博格,即便真有神誓约束,她的背叛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半点影响。博格如此狂妄自信,那她不妨先顺着他的意,等到诺恩势起的那天,她很想看看自己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时,博格会做什么样的表情。

    博格对萧璟的顺从十分满意,也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刺客正被关在水牢,让我看看你审讯的本事是不是和打仗一样勇猛稳固。”博格一声吩咐,立刻有人进来替下井引路。

    名义上是领路,但萧璟知道这是博格安排监视她的人,博格终究谁也无法完全信任。

    萧璟也不点破,由那人带着来到地底的水牢。

    可到了牢中,狱卒开门的那刻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和水牢中潮湿的腥气截然不同的气味。

    等到矿晶灯降下,用来捆住囚犯的铁链上只挂着残缺的断肢,浑浊的地下水被血污染红还漂浮着些看不出原本形状的肉片,刑犯死相十分惨烈。

    “怎、怎么会这样……牢门钥匙明明一、一直在我身上,根本没人动过啊。”狱卒脸色灰白跪在地上,水牢的钥匙只有一把,犯人死在狱中他有无可推卸的责任。狱卒惶恐地看向萧璟,支支吾吾想要解释求情,几次都咬到了舌头。“大,大人……小的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求您放过小人啊!”

    萧璟无视抱着她大腿求饶的男人,连厌恶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她视线在水牢四处游走,坍塌的墙壁已经被填补好,魇狼打通地道地方也有封固过的痕迹。戒备森严的处在地下监狱底层水牢的犯人不可能被由外头进来的人杀死。

    唯一的可能,便只能是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