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节
我直接伸手抠向裂缝,没有时间多想了,那一地的鲜红很可能是苏冉的血,苏冉本体是彼岸花,身上有个针扎的伤口也会流血不止,更何况是刀划的伤口。
想到万一这是真的,我连思考的能力都差点丧失。
苏冉的叫声不断的扰乱我的思绪,我记得发疯,催动魔力把‘玲霜’变成炮台形态。用炮台的尖锐部用力的砸向裂缝。
“啊——”
“呯——”
随着苏冉的一声尖叫,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空间破碎了,我终于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说不上来这一个什么地方,很想彼岸河畔,但又有些不一样。
苏冉浑身是伤,衣服都被鲜血染红连站起来都要依靠天星支撑。满地的鲜红,都是彼岸花。
而彼岸花中央的那个人,一身鲜红的嫁衣,歪坐在彼岸花聚成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露出白皙纤长的美腿。
墨绿色的长发微卷,半扎在脑后,用一支步摇固定,如月的凤眉,一双微翘的丹凤眼镶着一对浅棕色的眸子,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额间印有一朵银白色的彼岸花,化着淡妆的小脸甚是美艳。手里拿着一根烟管,歪头看向我,吐出一口烟,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小倾儿?!”
“泰、媪!”在空中,我用魔力扛起炮台稳住身形,冲着万花中央的女人蓄力就是一炮。
钊玉烟留下的书里有详细记载,泰媪修罗镇守彼岸河,掌管彼岸花,而轮修罗掌管的是幽界之人的轮回,两人共处彼岸河畔时常斗殴,终为一人存活独揽大权,因为当初胜出的是泰媪,所以,自那以后幽界再无轮修罗。
哪怕有幽主特意新开的一层炼狱,泰媪依旧是十殿修罗之首。
这个女人身边的一切,都在证明她就是那个彼岸之主,可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听安帝的指挥?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清界?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炮打过,我赶紧收起炮台,跳到地上冲向苏冉。我并不指望这随意的一炮能重伤她,只是想趁这个空挡查看一下苏冉的伤势,实在不行在苏冉身边也行。
“小倾儿~你终于来了.....”苏冉有气无力的喊了我一声,随着冥刀的落地声,苏冉也倒向了地面。
“别睡!”我扑过去接住苏冉的身体,赶紧拿出一把药剂塞进苏冉嘴里,用魔力催化体内的药剂。
苏冉一身都是血,我摸着的衣服都是潮的,这是打了多久啊!
苏冉哭着摇头,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我的身后:“小,小子倾他们,救救他们.....”她知道,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来救他们的,从她身份牌出现我的魔力反应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
“你没有时间了。”泰媪樱唇微张,传出清冷的声音。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想杀人的冲动,歪头看向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你想干嘛?”别说看到这个人了,光是听声音我都浑身冒火。
泰媪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看着我挑了下眉:“怎么?你也想挑战我?”
“小倾儿,没时间了~”苏冉拽了拽我的衣角,努力用最简洁的语言跟我解释:“一炷香时间到了,我没有打败她,你再不帮忙,小子倾他们会永远停留在无尽黄泉,成为彼岸花的养分。”
我看了眼之前苏冉所指的方向,捡起身边不远处的天星,之前没有实体的时候冥刀对我就没有那么反抗,如今有了实体,冥刀在我手里除了有点重以外没有任何不适。
催动魔力,把手里的天星用力抛向空中的三个黑球。这把黑金色的上古冥刀,可是上好的魔铁所造,和‘玲霜’可远远不是一个等级的武器。就算没有魔力附上,一刀划出一道裂缝,也不会是难事。
他们现在所在的小空间,应该和我来的时候是一样的,被完全封锁住,所以才与外界断开了联系。子倾没有魔力,但她是空间系,我相信,哪怕是只帮她开了一个针孔,她都有离开的把握。
而况后墨言跟她有缔结羁绊,白泽又是况后墨言的契约兽,只要子倾能离开,剩下那两个,子倾自然有办法解决。
天星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苏冉身边。我小心翼翼的把苏冉放在草坪上,轻手摸了摸她的小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先养伤,嗯?”天星可没有治愈能力。
现在,更重要的,是为子倾争取时间,否则先死的,会是苏冉。
苏冉乖顺的点头,她不担心,那个人是很强,但在她心里,只要我认真起来,谁都敌不过我。
我用丝线凝成长枪握在手中,漫步走向花丛中央的女人。
泰媪低下头发出一声嘲笑:“你觉得自己打得过我?”
“没有。”感知的到她的强大,我自然知道是打不过的,我还没有蠢到没有自知之明。
“那你还要跟我打?”泰媪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玩味。
“你不敢?”打不过,就代表我不能打吗?从前,我都是靠不断的与强者对战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往后,依旧会这样。
“是你还不配。”泰媪看了眼身边还没燃尽的那柱香:“不过还有点时间,可以陪你玩玩。”
泰媪歪着头,把烟管递进嘴边,轻轻吸了口烟,轻轻抬起另一只手,下一瞬,无数的彼岸花化为缕缕红线飞向我。我转了下手里的长枪,小跑两步,不断的劈断眼前的红线冲向泰媪。
可是那些断了的红线落在地上,我还是像有生命一样的伸向我的脚边,双腿被缠绕住弄得我有点不耐烦,催动魂力用力跺脚,腿变的红线全部被震碎。
眼前不断向我飞来的红线看的人心烦,我丢掉长枪,长枪化为丝线,扫断了大片的彼岸花,抬起右手催动魔力,那些安静躺在地上的彼岸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挡在了我的身前。
彼岸花是有生命的植物,我控制不了,但折断这些花,也不难。
“真狠心呐~”泰媪歪着头叹了口气:“那些可都是别人进入幽界的希望呢。”就这么生生折断啊。
有了那些花的帮助,我很快冲到了泰媪面前,一脚担在泰媪臀边,丝线凝成一把短刀被我握在手里,顶在了泰媪的颈前,歪着头看着泰媪,轻轻挑眉:“那不归我管。”
掌管彼岸花的是你,就算被全灭了,也都是你的过错,关我屁事。
泰媪仰头看向我,用烟管指了下空中的三个黑球:“万一有他们的呢?”
“没就没了。”死了以后的事情,跟我有球关系,我又不是泰媪。不过近距离观察这个女人,我总觉得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个跟她很相似的人。
之前还说错了,这个女人穿的不算正式的嫁衣,顶多就一个外衫,抹胸配小短裙,光着脚穿大袖衫,你恐怕是千古第一人啊。
泰媪没有在意颈间的短刀,反倒是贴近我的耳边说了一句:“没有记录在册的天生幽冥,你就不怕我抓你回幽界吗?”
我扭头看向泰媪,她嘴角挂着笑,眨了下眼睛,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彼岸花的座椅也随着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给了我一掌。
跌倒前,我向泰媪伸出手,短刀变回丝线冲过去锁住泰媪的脖子,把她拽到了我的面前:“那万一我没死,死的就是你。”
不详?你们惧怕的只是那天生而来的力量罢了,要么早早杀了,要么好好养着。
泰媪倒在我身上的前一瞬消失,站在我身边,我的四肢被周围的彼岸花捆绑住,拖起来送到泰媪面前。泰媪单臂环胸,用烟管挑起我的下巴:“你真的觉得你能听过那七层炼狱吗?”
捆绑在我身上的彼岸花越来越紧,花茎的尖刺刺进了我的肉里,我皱着眉头控制丝线。
丝线拧断了彼岸花的根部,随后,我身上的彼岸花碎裂而落,我抬脚冲着泰媪的脸就是一脚,泰媪轻轻抬手,用烟管挡住了我的腿。
眼看着她要还手,我直接倒向地面,依靠手臂支撑翻身蹲在地上,面前的泰媪已经消失,丝线凝成长枪被我握在手里缓缓起身。
下一秒,我挥手打向身后,泰媪在我身后出现了一瞬间就再次消失。我皱着眉,时刻警惕四周,这个女人明显是在玩,没有跟我正经出手的打算。
苏冉身上伤痕,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些彼岸花造成的,什么仇什么怨,让她不对我出手却把苏冉打成那样?
可是泰媪许久都没有动静,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看向浮在空中的那三个黑球。
果不其然,那家伙就坐在其中一个黑球之上,她身下的黑球已经变为浅色,几近透明的球体让我放下了心里的大石。
“你已经没有筹码了。”我松开手里的长枪,慢步走向苏冉所在的方向。丝线漂浮在手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线盒。
子倾离开了,很快,她会把况后墨言和白泽带走,然后尽快赶过来。我们已经没有打的必要了。
现在的我们,就算三个人联手也打不过泰媪,所以,能离开就行了,复仇什么的,必须等到成长起来以后。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