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染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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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节

    我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等我再出来时,门口碎掉的餐盘已经被收拾了,打开衣柜,齐刷刷的大长裙,生怕别人看不出我刚国外回来似的。

    我甩手合上衣柜,催动魂力换上指环的衣服下楼。

    “大小姐。”女佣双手交握放在腹部,弯腰向我行礼。

    “亓呢。”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端起坐上的茶杯往嘴里送。一楼倒是没多大变动,只是多了些古典的陈设,余和泽亓那个家伙虽然轻浮,但办事确实得力,这几百年帮我了不少忙,念在他第一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少爷他,刚刚出门了。”看到我脸色瞬间变了,女佣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一个字没敢再多说。他们也不知道余和泽亓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只是看家里什么事都是余和泽亓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就这样叫了。余和泽亓在她们面前唤我大小姐,他们也跟着唤。

    “罢了,”医院倒是不用太在意,舞厅那种地方应该跟酒馆差不多,鱼龙混杂,他总需要花时间接受:“后退,新做的牌匾应该就到了,去南苑送些吃的和衣服吧。”

    我洋装从兜里拿了十枚银币放在桌上,银币不像大洋,上面没有雕刻花样,但也是能当大洋用的。南苑,是宜城最大的贫民窟,那里的人,很多连饭都吃不上,这马上都要过冬了,怕是要死一大批人了。我就有点不明白,楚家就在宜城,西、北两侧弄得那叫一个繁华,几乎人人出门都开着车,怎么还会有南苑这种地方?

    “大小姐?”女佣看着桌上的钱,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怎么?”这丫头怎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好家伙,余和泽亓从南苑招的人,还真是谨慎啊。

    “您真是上天派来的活菩萨。”小丫头哭着跪在地上,直接给我磕了个头:“上天一定会保佑您的。”有了这些钱,虽然改变不了南苑的现状,但今年冬天,肯定不会有人再冻死,饿死了。

    “哦。”位界主神吗?幽界他插不上手,灵界,我如今还轮得到他庇佑?

    “不够的话再找我要。”我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上楼,我记得,楼上好像有间屋子,放了不少乐器。

    这些位界的人也太无趣了,在兰域,伤者和无法战斗的居民可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是纳兰族族规的第一条,这是纳兰族的立身之本,也是兰域万众一心的主要原因。

    虽然阻挡不了那些蛀虫的出现,但在兰域待过的人,是那么信任纳兰族,就算离开,心也总是向着兰域的。

    不要为了任何利益,放弃自己的骄傲

    就算以后道不同,也永远不要忘了,活下去的信念。

    兰域,随时欢迎你回家。

    这是每个离开兰域的修炼者,家主都要亲自交代的话,我管理兰域的三年,有幸主持过一次,内心大为震撼。这可能就是那次称得上旷世之战的战争,耗时那么短,伤亡也没有太严重。最后连起义军都没有反对纳兰族的管辖,的原因。

    修炼者,活下去是信念,就算是死,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傲骨。

    这个位界的人们虽然都不是修炼者,但能把国家治理成这幅模样,那个统治者还真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推开房间的门,发现房间摆了不少弦乐器,还有架钢琴,这都好多我都在枫阁雅苑见过,之后还学过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在这个位界,他们叫它们西洋乐器。

    不过与我而言最醒目的,是角落的一架七弦琴,我漫步走过去,轻轻抚摸琴身。独幽,这琴的名字倒是不错,不过这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对于这个位界应该算是古董琴,竟然被放在这里吃灰。

    我挥手拂去琴身上的灰尘,起手弹了一段曲子,这个琴的音色还不错,给人一种隔世之感,回味无穷,一点不比灵界的差。我挥手将这架“独幽”收进耳钉的空间,拿出苏冉的那把筝摆在面前,抬手拨弦。

    比起过于浑厚的七弦琴,我更喜欢清脆的古筝,或者说,我喜欢苏冉弹的筝,这些年,为了找到父亲临终教我的那种感觉和形态,我学会了所有乐器,各类舞种,唯独没有碰过筝和箫。

    苏冉臂环的灵力很微弱,我才能把这把筝拿出来,我从未想过,母亲离世后我因为伤神随嘴提出的一句请求,竟成了我听苏冉弹的最后一曲,每每回想起,那时候,她手指受伤,可弹出来的曲子却动听的不得了。

    “冉子,我好想再听你弹一曲.....”我的脸颊落下了一行泪,这句话,这几百年我说了无数遍,可是,那个奶奶糯糯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回应过我,我缓缓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苏冉还有没有复生的机会,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她复生的办法,或许是心底的私心,我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子倾还活着,苏冉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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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来的工人换上我定制的牌匾:玲霜阁。是我为这座院子新起的名字。为了搭这个名字,我还让人移植了满院的绣球和月季,不过后院的蔷薇我看着顺眼,就没让拔。

    就是这牌匾改了名字看着都有些不顺眼,我就不明白了,这位界的人怎么都喜欢从右往左竖着写字?不嫌脏手吗?

    司机带着之前那个我忘记问名字的女佣开车回来,余和泽亓找来的那些佣人办事还不错,特意赶着我还牌匾的时候去南苑,就是为了让南苑的那些人都记住,这次帮他们的活菩萨,是玲霜阁的云小姐。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太忙,还是怕我生气,余和泽亓这几天一直没回来,我特意去过一趟医院和舞厅,连影儿都没见着,甚至舞厅,还直接关门了。

    “大小姐,刚刚少爷打来电话,说晚上舞厅重新开张,请您空下来的话去一趟。”下午,我坐在餐厅吃着草莓蛋糕看报纸,女佣接了个电话就蹬蹬跑过来。

    “哦,”空下来的话,您怎么不说来接我呢?:“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女佣好像是招来侍奉我的,就她没事在屋子里待着。

    “豆子。”

    “啊?”我被蛋糕噎的磕了好几下,喝了水都半天没缓过来,不是,谁会给女孩儿起这种狗一样的名字啊?!

    “我娘从小就叫我豆子,说豆子命硬,好养活,也没有大名,就一直这样叫了。”豆子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挺好听的。”我是不是不小心伤到孩子自尊心了?虽然这个名字起的确实草率,甚至离谱,但家境不好,活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哪还顾得上起什么好听的名字:“你说我穿拖鞋去舞厅怎么样?”毕竟是以我的名义盘下来的店,我不出现有点不合适。

    “啊?”我这一句话给豆子干懵了:“我没去过那种地方,不过听人家说,去哪儿的人都是有钱人,穿的都可好看了。”

    “我长得好看。”我放下叉子那餐巾擦嘴,再穿隆重点,那些女人还活不活了?

    “那是当然,大小姐的长相,整个宜城,不,是整个华国,都挑不出第二个您这般美的人了,不管在哪儿您都肯定是最出彩的那个。”豆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半天,想着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听着豆子的心声,我轻笑一声:“你陪我去吧,柜子的衣服随便挑。”这丫头倒是挺讨喜的,

    “我?我不行的,我。”豆子慌慌张张的摆手,脸都吓白了。

    “跟着我就行。”又不要你干嘛,把你带在身边,不过是想告诉院子里的,要是哪天我跟余和泽亓不在,有什么事可以找你拿决定。

    我放下报纸,拉着豆子上了楼,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的在她身上比划,最后挑了一件蓝色的裙子,又拿了一双高跟鞋一起塞进豆子怀里:“去准备着,到时候会有车来接。”余和泽亓要是敢不接我,以后也就不用进这玲霜阁的大门了。

    是夜,余和泽亓派了一辆车来接我,我外头看着乖乖换好衣服,扶墙都有些走不稳的豆子,心情甚是不错,这丫头长相不差,只是没有精力收拾打扮,我从梳妆台拿出一对耳环递给豆子,伸手解了她那难看至极的双麻花辫。

    这个发型真让人无语,子倾当时这么扎就很好看,怎么到了这丫头就那么别扭?

    “走吧。”最后从上到下看了眼豆子,我转身就往外走。

    “大小姐您?”豆子跟在我身后,看着依旧穿着运动装,锁魔簪挽头的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上了车,连司机都有些不知所措。

    “没穿睡衣我已经跟给他面子了,开车。”还想怎么样?

    这辆车倒是比我之前买回来的稳许多,至少没给我颠的想吐。

    下了车,我看了眼舞厅的招牌,就听到余和泽亓在里面笑盈盈跟人家打交道,还说生意上的事也不是自己全做主的,主要还是要看自家大小姐怎么说。

    不过那人夸余和泽亓的话听的让人忍不住发笑:亓少爷这般样貌,气质的人,恐怕整个宜城都找不出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