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间，陈舟也算是趁机出图书馆透透气了。

    从回到燕大开始，他已经在图书馆连续奋战了近8个小时。

    除了中午吃午饭时，算是停了会笔。

    其余时间，可以说是一刻不停。

    但好在，军训时的思考，给了他计算效率的保证。

    只要思路不倒，那他就能一直朝着冰雹猜想的腹地推进。

    可以说，思路到哪，陈舟的证明就到哪。

    现在的他，确实有些累，需要简短的休息一下。

    也顺便调整调整，再理一理思路。

    两人在食堂各要了份牛肉面，再加根火腿肠。

    端着面来到座位后，杨依依好奇的问道：“怎么样？”

    陈舟把面咬断，抬起头看了杨依依一眼：“还行吧，目前的进展还算顺利，按照这个思路，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哇，真的吗？”杨依依又惊讶又欣喜的问道。

    这还是在陈舟开始冰雹猜想的研究之后，她第一次从陈舟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在之前，陈舟要么说，思路可能不太对，要么就是，这玩意压根没法算下去……

    然后，她就这么看着陈舟陷入冰雹猜想的研究，却始终无法找到解决的方法。

    但是现在，陈舟似乎离目标很近了。

    这如何能不让她惊喜？

    陈舟微微点头，旋即轻声笑道：“我也没想到，一次军训，会给我提供解决冰雹猜想的思路。”

    杨依依满脸疑惑的问道：“军训提供的思路？”

    陈舟说道：“军训时，我们7连不是在操场正中联系队列队形的变换吗？”

    杨依依点头：“嗯，那会你还站在最前面呢，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陈舟笑了笑：“就是那个三角形阵型，你觉得那个阵型像什么？”

    “像什么？”杨依依想了想，不就是三角形的阵型吗？三角形像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说，她很喜欢很喜欢的冰淇淋甜筒，也可以说是三角形呀。

    想到这，杨依依脱口而出：“像甜筒……”

    听到这个答案，陈舟微微一愣，旋即大声笑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个吃货。

    看着大笑的陈舟，杨依依皱了一下精致的鼻子：“难道不是吗？”

    陈舟止住笑声：“是是是，确实也像甜筒。”

    闻言，杨依依吐了吐舌头：“一会，能吃一个吗？”

    陈舟想了想，说道：“行吧，给你这个吃货买甜筒去。”

    陈舟和杨依依的约定是，冰淇淋虽然好吃，但是每天最多吃一个，不能贪吃。

    但今天是结束军训返校的日子，可以破个例。

    冰淇淋足饭饱之后，陈舟和杨依依再次回到了图书馆。

    很难得的是，他们俩的老位置还在。

    不需要再辗转去自习室找位置了。

    坐下后，陈舟就掏出下午的草稿纸，很快便沉浸其中。

    在下午离开前所得到的表格进行分析后，陈舟得到了随着冰雹猜想运算次数增加，n级中符合条件a＞a的奇数占总数的比例。

    这个比例是越来越大的。

    但是它最终是否会等于1呢？

    带着这个疑惑，陈舟思考了一下，便着手写到：

    【若用记号Sm表示前m项的奇数比例之和，则当m→∞时，有limm→∞Sm=1】

    写完之后，陈舟又标记了一下。

    因为这个记号∞并不表示m真的趋向于无限大，而是表示这个数，将趋向于一个待确定的正整数。

    关于这个推论的证明，则要依靠表格来进行了。

    陈舟便一边看着表格，一边拿着笔，不断写着相关的结论。

    表格中，每一横行的比例均可记为数列。

    而陈舟便是在求这个数列的通项式。

    【……r是行指标，n为数列的元素指标，其通项公式为ar，n=/2^。这里的kk，c表示ak，c中的分子……】

    手中的笔，也随着思路不断的游走在草稿纸上。

    只不过，不像先前的笔走龙蛇。

    思路到哪，笔便到哪。

    随着对冰雹猜想更深入的研究，陈舟的思路，渐渐跟不上笔锋的速度了。

    他思考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在图书馆待到了闭馆时间，陈舟打消了再接再厉的想法。

    有些内容，需要再理清一些。

    做到这一步，也需要验证一下了。

    回到宿舍后，陈舟把背包放在椅子上，没去动它，而是径直拿了脸盆毛巾，去洗澡了。

    洗完澡，陈舟摸摸索索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物，然后翻身上床。

    赵琦琦和李礼他们倒还都在看书。

    他们三从回到学校，就趴在自己的床上趴了好一会。

    相较于军训基地的硬板床，他们还是比较喜欢自己铺的舒适的床铺。

    所以，现在的三人正精神着呢。

    不过，他们也很自觉的没有打扰陈舟。

    从陈舟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除了打了个招呼，一下车就跑图书馆。

    然后，这都从图书馆回来，还一直魂不守舍的，甚至一句话也没和他们说。

    明显就是有很重要的事。

    并不知道这三人想法的陈舟，此时正躺在床上，皱眉思考着冰雹猜想的问题。

    后续的思路，他正在理顺。

    一路上，包括回来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冰雹猜想，都是研究思路。

    这也是他回来之后，没有和李礼三人说话的原因。

    过了有一会，只见陈舟原本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似乎是理顺了其中的奥秘。

    他看了一眼从背包里拿出来的物件，想了想，缓缓打了开来。

    本来陈舟是打算，要么这个思路走下去，走到底，要么这个思路走不通，走到死。

    他才会打开错题集，去验证这走到底的思路是不是真的正确，或者这走不通的思路，究竟错在了哪里。

    但是现在，在陈舟理顺思路之后，他已经看到了这个思路的最终结果。

    至少以他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么，现在先检验一下这一天近12个小时的工作成果，就很有必要了。

    要是前面就错了，那后面理顺的思路，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可要是前面的思路、计算、证明、论述等等等等，都没有问题的话。

    那冰雹猜想的解决，便近在眼前了。

    陈舟的手微微颤抖。

    嗯，这错题集最近吃胖了，有点重。

    所以，手才会抖的。

    终于，陈舟翻到了错题集最新的一页。

    陈舟能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声音很大，心跳很快。

    他紧张，也激动。

    和先前的多次验证不同。

    先前的他，都是在试错。

    因为有错题集，试错成本很低。

    而且，他本身也没什么把握。

    但是这次不一样。

    他是有把握的。

    深呼吸一口气，陈舟缓缓把目光聚集在错题集最新的一页上。

    看到上面的内容，陈舟微微一怔。

    这……

    陈舟只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但当他看清内容时，整个人陷入了狂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