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之天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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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劳燕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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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养殖大户养殖的牛患口蹄疫,给伊犁不少养殖户造成相当大的经济损失。

    广仁乡的养殖大户斯德克江,前前后后的,一下损失大

    大小小40余头牛,将近6万多元的损失给斯德克江一沉重打击。

    遭受打击的斯德克江,一时间,整个人如同他家患口蹄疫的病牛,萎靡不振了。

    伊犁地区农村有句话,“家里腰缠万贯,皮上带毛不算”。

    这场口蹄疫让斯德克江和海米提知道了这几句话的深切含义。

    前来广仁乡看望斯德克江的海米提,站在墙根处,望着一蹶不振的斯德克江,醉卧在自家的牛圈旁,地上倒了两个伊犁特曲的空酒瓶,他这个当大哥的心急如焚。

    他不忍心再看到小弟斯德克江借酒消愁的颓废下去。

    海米提将烂醉如泥的斯德克江,连拉带拽地拖到他家炕上。

    等斯德克江清醒后,海米提厉声训斥他,得知他缺少周转资金发展育肥业。

    他连忙给田柳和乌鲁木齐的田苗的BP机上,发了同一个短息,“小兄弟斯德克江家牛得了口蹄疫,损失47头牛,咱几个当哥哥的,想办法拉拉他吧。”

    知道斯德克江发展牛羊育肥业缺少周转资金后,远在乌鲁木齐的田苗托关系给斯德克江办理低息贷款手续。

    斯德克江贷款没有抵押物,田柳和海米提两人将自家的房产证拿出来,给斯德克江作了抵押担保。

    有了10万元的低息贷款,斯德克江有了信心。

    斯德克江从跌倒的地方又爬了起来,在这次口蹄疫疾病中吸取经验教训。

    在以后养殖牲畜时,他格外重视牛羊等牲畜的健康状况,稍有不慎,第一时间就去寻找兽医过来诊断。

    负责畜牧业生产工作的海米提,通过小弟斯德克江发展育肥牛发了大财,又因一场口蹄疫差点一蹶不振的经过。

    海米提清楚地知道,特色养殖是农牧民增收渠道的一门重要法宝,可是不能忽视各类牲畜传染病。

    在今后的工作中,他积极调整伊犁地区的畜牧业产业结构,狠抓品种改良、加大畜牧、兽医科技培训、优质饲料推广应用力度,增加畜牧业收入,来促进畜牧业规模化、标准化发展。

    这一年,对于广仁乡的李鹏程来说,日子可不咋顺心了。

    吃的肥头大耳的李鹏程,这些年为了给来自内地的村民办理落户手续时,吃拿卡要已成他的家常便饭。

    他背着上级部门偷偷给人办理落户手续,私底下按照落户人员的家境条件,收取500元到1000元不等的贿赂。

    家里名酒名烟不断,有当所长的丈夫李鹏程做后盾,妻子张善善将索贿的物品摆在自家的小杂货铺出售。

    她的店铺是越开越大,原本20平米的门面,如今扩展到80平米了。

    张善善尝了不少的甜头,跟周华更是亲如姐妹。

    按理说,李鹏程的日子那是无比的恣意。

    可是,他最近看上了在广仁乡开美容生意的张静,有些开始闹心了。

    在伊宁市的黎明盛半身不遂,虽然苏大姐派人将他照顾地不错,可是心情不佳的他,身体是每况愈下。

    这天,贾希提着一大堆营养品又去探望他。

    黎明盛紧紧抓着贾希的手,歪着嘴巴叮嘱道:“希子,哥,恐怕熬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来,哥没求过你啥事,我跟你苏大姐也没个孩子,今后,万一,哥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一定帮着哥,照应下你苏大姐。”

    看着以前耀武扬威的黎明盛,如今说上几句话,嘴角就开始流口水,贾希看着心中不忍。

    一向说到做到的贾希,见这个大哥就是个平常的小老头,内心很震撼,点点头答应了。

    熟稔贾希性格的黎明盛这才咧着嘴笑了,嘴角的口水又控制不住拖得好长。

    贾希没想到,他看望黎明盛没几天的功夫,黎明盛就撒手人寰了。

    黎明盛是贾希在狱中的恩人,贾希出面帮着苏大姐办理完黎明盛的丧事。

    办理答谢宴后,贾希帮着送来客。

    在呼勒佳饭店门口,送走前来吊唁的人后,神色憔悴的苏大姐提出让贾希送她回家。

    看着苏大姐一脸的疲倦,贾希不忍心拒绝,他走到路边拦了辆夏利出租车。

    出租车将俩人送到黎明盛的院落,下了车,贾希掏出5元钱递给司机。

    苏大姐脚步略微有些蹒跚,贾希上前一步搀扶着体态丰满的她走进屋里。

    走进空荡荡的小院,苏大姐看着院子东面的大柳树下,那张藤椅制作得太师椅上空无一人。

    她上前几步,蹲在太师椅旁,用手抚摸着太师椅的扶手,忍不住嚎啕大哭。

    虽说跟黎明盛是半路夫妻,可黎明盛还算是有情有义的汉子。

    生前待她也算是惟命是从,死后给他留下所有家产,够她一个女人能花好几辈子的了。

    贾希见状,走到院落外的小厨房,给苏大姐倒了杯茶水。

    等他转过身来,出现一种错觉,黎明盛仿佛就坐在太师椅上。

    苏大姐坐在黎明盛专属的太师椅上,用手绢擦拭着泪水,低着头抽噎着。

    贾希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苏大姐,虽然深情泫然,可是从她身上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

    苏大姐从贾希手中接过茶杯,对着茶水轻轻吹吹气,抿了小口。

    “希子,你先回家吧,等给你大哥过了头七后,跟你商量个事。”苏大姐啜饮着香茶,意味深长地说着。

    贾希连忙点头告辞,望着贾希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大姐眯着双眼沉思起来……

    给黎明盛过完头七的那天晚上,贾希坐在自家一楼的楼梯口,仰望着黑魆魆的天空,抽了一夜的烟……

    在医院上班的田豆发现丈夫贾希在家的日子越发少了,形色匆匆的。

    最让田豆不解的是,贾希这两天把家里所有房产持有人全部变更成她跟女儿贾田嫣的名字。

    就连解放街某巷口的门面房也成为她田豆一人的房产,最让田豆不解的事=是,贾希将那套烧烤门面房过给他人了。

    转让费和出租费如数交给了田豆,看着存折上的存款,田豆追问道:“贾希,你不开烧烤店,打算干啥?”

    贾希没敢看妻子的双眼,眼睛闪烁不定望着趴在写字台上写作业的几个孩子们,“我跟别人合伙干其他更挣钱的生意。”

    田豆纳闷道:“做生意不要本钱呀?你不会是做无本生意吧?”

    贾希慌乱的神色掩饰道:“我不想自己干了,去给别人看个台球场子、开个车啥的,无本生意,没啥风险。”

    “看台球场子,搞错没?那都是十年前流行的玩意,现在谁还有玩台球?早过时了吧?”田豆更加好奇了。

    虽然心存疑窦,但想着贾希一直以来都是非常顾家的男人,田豆没朝别处想。

    这天在医院上班的田豆,突然来大姨妈了,随身带的包里没卫生巾。

    她从内科楼走出来,到友谊医院对面的小商店买了一包卫生巾,慢悠悠朝单位走去。

    田豆低着头朝南边的内科楼走着,在她穿过草坪时,看到外科楼前的空地听者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

    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被一个个高的男子背着,急匆匆朝外科楼走去。

    田豆超前没走两步,突然停下脚步,一个转身,双眼朝吃力地迈着台阶的男子望去。

    她怎么感觉那个男子是丈夫贾希呢?

    想着还要垫卫生巾,田豆快步朝内科楼卫生间走去。

    随即,田豆从内科楼出来,朝外科楼走去。

    刚走进一楼,就看见贾希拿着医嘱单朝缴费处窗口走来。

    “贾希,你这是带谁看病呢?”田豆拽拽低头看着医嘱单的贾希。

    贾希看见妻子,脸色稍微出现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对田豆解释,“老板娘的腿给摔断了,我带她过来包扎呢。豆豆,这段时间,我在外面忙,家里你就多操点心。”

    田豆点点头,关心地询问道:“你老板娘腿摔断了,需要我买些礼物看看不?别让人觉得咱家不懂礼数啥的。”

    贾希一听,慌忙摆着手叮嘱道:“你可别来,这里有我呢,你把家照顾好就行了。”

    看着娇美如花的妻子着一身白色大褂,整个人干净、清爽、纯洁地如同她身上这身工作服的纯白色。

    想想自己落入泥淖中不堪挣扎的场景,贾希双手捧着妻子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嗫喏着:“豆豆,你好好上班,安心回家照顾好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段时间,贾希跟几个狱友在医院轮番照顾着骨折的苏大姐。

    一个月后,苏大姐出院了,贾希等人也没再在医院出现。

    在贾希照顾苏大姐的这段时间,贾希回家后,身心不宁的样子让田豆感觉到了。

    无论田豆怎么追问,贾希都以“太累了”搪塞过去。

    这天,嫂子车桂华拉着小姑子田豆去解放路的鞋店买双换季的皮鞋。

    姑嫂俩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着,俩人走过一间咖啡屋。

    走在人行道外边的田豆突然被嫂子车桂花,拉着往前走。

    田豆见嫂子露出一副生怕她看到什么的慌乱神色,纳闷地问道:“嫂子,你这是咋啦?”

    车桂花见田豆要回头看,赶紧拽着田豆往前走。

    嫂子的异常举止更引起了田豆的好奇心,她从嫂子手里挣脱出来。

    循着嫂子不时偷瞄的方向望去,顿时头“嗡”的一下大了。

    只见咖啡屋的玻璃窗里,贾希正跟着一位中年女子说笑着。

    体态丰腴、穿着时尚的中年女子正拿着一勺冰激凌喂着对面的贾希呢。

    而贾希一脸的卑微和讨好,此刻的田豆感觉一切都那样的刺眼。

    忍着胸口翻滚的呕吐,田豆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朝家里赶去。

    这天夜里,贾希很晚才回家。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二楼,只见妻子田豆坐在沙发上给孩子们织着毛衣。

    贾希走到田豆身旁坐下,伸手要搂着妻子的肩膀。

    田豆一个转身躲闪过去,她将毛衣、线团和竹签子放到茶几上,“别碰我,恶心。”

    贾希举在空中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低下头,也不说话。

    田豆站起身来,双目死死盯着贾希,“今儿个,在咖啡馆,那个老女人跟你的亲热样,我都看到了。说说呗,你跟那个老女人究竟啥关系?”

    贾希闭着眼沉思片刻,一声不吭。

    田豆生怕吵醒了已经睡着的四个孩子,她压着嗓门,气恼地一字一顿逼问:“说呀?啥关系?”

    贾希抬起头,破釜沉舟地说道:“能有啥关系,就你看到的那样,男女关系呗。”

    田豆被贾希的话气的头晕目眩,她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杯凉茶,使劲泼向贾希,恶心地低吼道:“贾希,你简直太让人恶心了,咱俩离婚。”

    “好,明天就离。”贾希终于听到了这个他一直无法开口说出的话语。

    贾希也不擦脸上的水渍,转身朝屋外走去。

    听着贾希离家关门的声音,田豆一头扎进沙发上,蒙着头哭泣。

    走出屋门的贾希听到屋里传来克制的哭泣声,他满脸泪痕,强忍着冲进屋里跟妻子说出真想的冲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他深爱的家庭。

    办完离婚手续的田豆,一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看着手上的离婚证,她使劲掐着大腿,疼痛感再次提醒她,她没做噩梦,贾希这是真的跟她离婚了。

    她爬在床上放声大哭,跟贾希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分道扬镳了。

    田豆想不通,也不愿想,贾希为了一个几乎可以当他妈妈年龄的老女人,而放弃了年轻貌美的她,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

    跟贾希离婚的田豆,不愿给家人提起这件事,犹如她当初瞒着家人偷偷嫁给贾希一样。

    这次离婚,田豆没告诉家里任何人,包括田柳夫妇和田穗夫妇。

    但是深爱贾希的田豆不时探听着贾希的近况。

    贾希跟比他大近20岁的老板娘鬼混在一起了;

    贾希不仅是老板娘的司机,还帮着老板娘看舞厅、台球场的场子;

    贾希从老板娘手中领取的工资要比他开烧烤挣的钱多出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