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海外藩王下
办公室内,齐王刘昊正在为自己的齐王府令曾明倒茶,看起来优雅端庄,配合挺拔的身姿,真是一位出身高贵的皇子。
最起码在对面曾明的眼中确是如此,毕竟这位齐王,在很多人心中,都是一位“贤王”。
“我在西京之时,其实不喜欢喝茶,而是喜欢喝咖啡,那个时候,我每天最起码要喝四杯巴西产的咖啡,但是到了这非洲,我又喜欢喝茶,这茶啊,就像故乡,总是让人眷恋。”
“前段时间我让人带一些兰芳的红茶过来,他们说兰芳最近两年天气不好,红茶的产量下降的厉害,当时我还是选择买了十来斤兰芳的红茶,现在想想,真不应该,兰芳人自己都快喝不上自己种的茶了,我这个做齐王的,还要和他们抢茶喝,简直是不像话!!”
刘昊在给曾明表演功夫茶的时候,说起了茶叶的典故。
曾明接过刘昊递过来,已经用茶水烫过几遍,倒了七分满的翠色破片茶杯,细细品尝后说:
“齐王仁义,不忍心见兰芳百姓无茶可饮,但是齐王不明白的是,这茶价越高越是要买,要不然种植的农户本来就收成减少,剩下的茶叶再卖不了高价,岂不是血本无归了吗??”
“更不用说,茶价上涨,百姓本来就喝不起了,就算齐王不买,留下的红茶,要么被当地富户消化,要么烂在农户手里,无论如何都是要卖的,无非就是齐王买了,他人少买罢了,无伤大雅,更何况齐王买了他们的茶叶,也是功德无量,稳定市场嘛!!”
曾明对刘昊讲了一遍经济学原理,而对面的刘昊则是“恍然大悟”一般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如此我还是做了好事??”
“自然是好事,替农户解决滞销高价茶叶,可谓解决市场民间一大痛点,怎么不算是好事!!”
曾明一副“做对了”的表情,让刘昊立马路露出的笑容,紧接着说道:“可惜当初没有多买些,要不然定能让兰芳更多百姓受益,可惜,可惜-——”
刘昊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而在他正对面的曾明则是跟着补充一句:
“齐王仁慈,明所不及也,若是众藩王,乃至太子也能如齐王您这般,何愁我大汉百姓不安居乐业,民不殷富,官吏不清廉,国力不昌盛!!”
“此言差矣,大哥如今在朝监国,去岁又统领我大汉将士战胜英国,获得诺大北疆领地,前两年又与如今财政部长齐成栋搞了税务革新,可谓硕果累累,我大汉岁入增加四成不止,贫富之差锐减,可谓千古之改革,世人都说那齐成栋是我大汉的张居正,税务革新便是我大汉的一条鞭法,有此人辅佐,再加上大哥的英明,想来我大汉也是无忧的!!”
刘昊感慨似的望着对面的曾明,提起自己的大哥,太子刘宇的时候,语气中满是尊敬,给人一种“兄友弟恭”的感觉。
【北疆便是加拿大。】
而在对面的曾明听到这话,脸上闪过尴尬的笑容,拱手托道:
“太子自然是大汉砥柱,但陛下才是这场改革最终的指挥人,所谓的齐成栋,也不过是陛下的一个手段,棋子罢了,世人都说齐大人的好,却是忘了,如果没有陛下的暗中相助,所谓的革新,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更可怕的还是革新不成,反而葬送了卿卿性命!!”
“至于说太子,以臣之见,确是刚猛太过,失了柔性!!”
“哎,不可妄言!!”
曾明话音刚落,对面的刘昊就吓的连连摆手,随后郑重开口:
“太子是国本,大哥又是我等兄弟之长,世人都说长兄如父,父皇尚在,大哥又在辅政,监督国事,我一个偏居海外的藩王,怎么可以如此在背后议论兄长,传出去,我岂不是不仁不孝的人吗??”
“更何况,我现在连七弟都不如,更没有资格质疑兄长了!!”
刘昊一副“大哥在上”的模样,好似真的兄弟情深,但对面的曾明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位齐王的用意,所谓“不如七弟”“不敢质疑”,不过是托词,要是真的按照这個搞法,是不是一旦超越了蜀王,太子这位大哥是不是就可以质疑了。
有时候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麻烦,说话总是留一半。
曾明拱手道:
“齐王若想超越蜀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有何办法??”
听到这句话,刘昊终于起了兴趣,说话的时候,语句简洁,和刚刚“自哀自怨”的模样大相径庭。
而对面的曾明则是继续拱手:
“蜀王能够在中东大展身手,不过是依靠一股战气,想要依靠军功获得地位,至于说进军伊拉克,也不过是陛下的一种奖赏罢了,所谓的蜀王宫,也只是大人给哭闹小孩的棒棒糖,不过是敷衍罢了!!”
“而齐王您虽地处春和城,处于着朔方行署,手上的权力也只是一个参议,除去自身百十护卫,与我等这些属臣,再无可以调用的权力,但是齐王您不要忘了,您曾在海军任职,虽然只是一个少校巡逻舰长,但却是众多藩王当中,除去在陆军当过参谋的赵王以外,唯一的一位在和海军有关联的藩王,而这就是齐王您的优势!!”
【朔方就是后世的肯尼亚,包括后世的大湖区。】
曾明说到这里,拿起茶杯喝一口还算温的茶水,茶杯刚放下,刘昊就续上了,甚至还重新的煮了一壶广式功夫茶,可谓手段娴熟,完全看不出平时是喝咖啡的。
“我大汉海军在东非常备一支舰队,舰队规模不小,总的加起来,光重巡在内的主力舰,就超过了十五艘,与其他国家相比,也不遑多让,与那些小国相比,更是如同老虎与猫的差距。”
“齐王在朔方参议也参了有几个月了,参议这种活,本身就是轻松的事情,上面不可能不知道,而这就是齐王你的机会,齐王可以红海需要驻守为由,调回海军,掌握实权!!”
“不可,大哥在朝,我一个藩王,怎么可以有掌权的念头,这是大逆不道,一旦出事,本王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别看齐王刘昊是个“谦谦君子”,哪怕对一个下人都客气的不得了,对于曾明这样的二代文臣更是客气不得了,但是一旦涉及自己的利害问题,他马上就会激发自我保护的心理屏障。
【曾明的父亲是第五任兰芳总督曾正泰,退休后,获封男爵,可惜是个三代承袭的伪男爵,在世袭成群,五代为爵的勋贵圈,更是不入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出头无路的情况下,曾家才把希望寄托在了从龙之功上面,早期的时候,其实曾家是打算找关系把曾明这个家中最得意的子弟送入太子东宫的,可惜因为关系不够硬,竞争不过人家,最后曾明在思量好久之下,投靠了看起来很有希望的齐王刘昊。】
而对面的曾明可能也看出了刘昊的顾忌,紧跟着说:
“刚刚那一条是上计,若是齐王愿意遵从,我自有办法让陛下答应齐王重回海军,若是成,齐王借助自身仁义名号,不怕海军无有人来投,若是可以更进一步,掌控东非舰队,那么无论将来是此为基础,打入海军内部,还是学习燕王朱棣——”
“住口,这种事,以后不要再说了,我是刘氏皇子,不是那谋朝篡位的朱棣,我哪怕要争,也要争的公平公正,不该有如此邪念!!”
曾明刚说到“朱棣”两个字,就被刘昊厉声喝止,让他惊骇不已,还没等他解释,就听到刘昊舒缓语气说:
“既然曾大人有上计,定还有中计和下计,上计不妥,还是说说中下二计吧!!”
“这——”
曾明很想说“大位之争,不可妇人之仁”之类的话,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别的不说,真要干他所说的那种事,也和这位“贤王”的身份不符,最后只能开口回答:
“既然齐王不愿意行霸道,那就只有王道可走。”
“何为王道??”
刘昊语气平缓的追问,一点都不急不躁,与刚刚的模样“大相径庭”,可见其养气功夫厉害。
“刚刚齐王问在下,既有上策,可有中下,所谓中策,其实就是治理,尤其是治理朔方。”
“哦,我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参议,如何治理朔方,总不能让雷辉这个人走吧??”
【现任朔方行署大臣。】
“就是让他走,如今的局势其实很明白,陛下有意分封,解决海外这广大领土统治问题,而这件事,太子自然是不愿意的,这其中自然会和陛下出现冲突,而齐王你,就只需要干一件事,那就是把朔方建设好,顺便,再让周边各国殖民地都知道齐王您的名号!!”
曾明看着刘昊说出了中策。
刘昊思索片刻后继续追问:
“既有上中,下为何物??”
“下策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等,等蜀王和太子斗起来,齐王您到时候自然有了机会!!”
刘昊眯着眼睛,嘴里喃喃:
“那我如何让雷辉让位呢??”
“此事简单,再下来办,到时候定叫齐王满意!!”
曾明不知道多少次拱手了。
“好,若曾大人为我取得朔方,到时候,我自然上表让曾大人你为行署秘书长,代行朔方之事!!”
【行署大臣以下,最大的就是秘书长,这个官职,最早来自内阁,后来随着海外殖民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得不设立秘书处,辅助大臣处理,算是一个殖民地的小内阁,甚至在个别地区,比如说靠近东罗马的鲜卑地区,当地的行署大臣还能够不经过朝廷审批就调动当地的军队,但也被很多文臣斥责为节度使,也正是因为如此,到现在为止,赵王刘乾到现在还在北海行署权力体系的外围,就是因为这里的权力的太大了。】
“为齐王做事,明,深感荣幸!!”
曾明再次拱手,这次比前几次还要恭敬。
而对面的刘昊则在曾明走后,看着窗外的春和城喃喃自语:
“朔方,蜀王,太子,父皇,兄弟,这自古以来,皇家哪里有兄弟!!”——
四月的北海,虽然还未到最舒适的夏季,但却已经将前几个月的大雪化开,当雪水汇聚成溪流的时候,赵王府内,正在办一件喜事。
“恭喜赵王,贺喜赵王——”
“今天赵王大婚,老朽身无长物,也只能用一副百年好盒代替。”
“老大人请,里面请!!”
站在门口迎客的赵王刘乾“喜气洋洋”的接待着北海地区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在一旁的礼单上,已经写满了送礼的人数,不得不又翻了一个面,继续写下去。
“各位,今天是我娶赵王妃的日子,所谓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今天我是既取妻,又遇到了各位,可谓人生三喜独占其二,如此大喜之日,乾愿与各位不醉不休!!”
“干!!”
刘乾高举酒杯,惹的台下众人高声呐喊。
“老大人,请-——”
“赵王请——”
在与台下那些人喝酒的时候,刘乾看似在喝酒,其实也是在观察每个人喝酒的姿态,尤其是那些平时不愿意和他来往,或是看起来和他很亲近的人,对于这些人,刘乾格外的关注。
毕竟有时候明面上是好是坏,看不出来,但是从一个人喝酒的态度,乃至酒后的一些细微的表现却能够看的真切。
“赵王在我们北海,做了多少善事,又是为孤寡老人修建养老院,又是修学校,要我说,如果赵王主政北海,没准我们北海地区的日子,整个鲜卑总督区的日子,还会更好过呢!!”
“对,老周说的对,有赵王在,我们北海,就有了主心骨,平日里那些京官也不敢嚣张跋扈了!!”
“对对对,有赵王在,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随着有人带头,对刘乾夸赞声简直不绝于耳,哪怕是那些背地里不喜欢这位赵王的人,也在人群的裹挟下,成为了刘乾的宣传大使。
而站在原地的刘乾则是不断的举起酒杯,顺势喝下,持续了至少八次,没有一次是犹豫,哪怕是最后醉了,嘴里还在高呼:
“招待不周,有时间和诸位不醉不休,不醉不休-——”
当刘乾离开后,刚刚还在为他张罗“好名声”的众人,除了少数还沉浸在所谓的“赵王豪气”的梦幻中,大多数人实际都已经清醒过来,或者说他们从未有过所谓的糊涂,刚刚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演戏罢了。
毕竟对于这些“人精”来说,所谓的表演,其实就像是基因遗传一样简单,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事,至于赵王,虽然有一部分人是很想投靠支持的,但是碍于鲜卑地区的特殊位置,他们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
毕竟谁知道支持后,会不会完全绑死在这条大船上,要是中途跳不下来,岂不是整个家族都跟在后面完蛋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其实“装糊涂”是最好的。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下注,那就要看看这位赵王是否真的争气吧,毕竟对于其中一部分“老赌徒”来说,赌赢一个“从龙之功”可比在北海这种“穷乡僻壤”蹉跎一生要强,别的不说,去本土,实际上是很多人终生的梦想,尤其是对于一些从本土跑出来的家族来说,回到本土,风风光光的回去,实际上是很有诱惑力的。
但是这种事又有极高的风险,不到最后关头,很多人是不愿意下注的,尤其是越大的家族,越是如此,相反那些没有什么实力,上不得台面的家族或个人,反而是最喜欢冒险的,最起码刘乾这段时间确确实实收了不少这种“郁郁不得志的虾兵蟹将”。
这些家伙共同组成了刘乾最初的班底。——
“王妃呢,哪个房间??”
“赵王,您慢点,小心摔倒。”
侍卫拉住了摇摇晃晃,已经喝的不知道路的刘乾。
“这里,这里就是。”
来到喜房的门口,侍卫就停下来了,毕竟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够掺和的。
当刘乾跌跌撞撞走进去之后的第一句就就是:
“累死了,快给我弄点茶。”
赵王妃是位典型的汉式美人,出身于北海地区的官宦人家,前段时间本来刘乾是要打算回本土相亲的,但最终还是听从手下人建议,娶了一个北海的当地的姑娘,算是一种对外界的暗示。
“夫君,来喝茶。”
看着正在给自己捧茶的赵王妃袁静怡,刘乾接过茶杯,咕噜喝了干净,连续喝了四五杯,人才清醒许多,清醒后的第一句就是:
“静怡可是等久了??”
“夫君-——”
袁静怡害羞的低下了头,整个人看起来霎是“鲜红”,美艳的就像是一朵玫瑰花。
很快,屋内就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一朵绽放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