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南斯拉夫和希腊
“消灭南斯拉夫,夺回属于希腊的荣耀之土……”
“希腊万岁……”
“邪恶的南斯拉夫人,即将走向地狱!!”
希腊首都雅典街头,到处都是打着标语的示威队伍,队伍长到让人有一种在非洲,看动物世界迁移的感觉。
“真是疯狂啊,这群希腊人。”
“桥西,经济危机的本质就是要用战争解决,希腊人不是疯狂,他们是没有路可以走了。”
英国公使朗姆看着楼下举着牌子,面露疯狂的人群,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该死的经济危机,它让人彻底失去理智,让人如同野兽般嚎叫……”
“可是他们的经济都这样了,他们还能打仗吗??”
“发的起钱吗??”
桥西是个很正统的武官,他对战争的概念就是钱,没钱打不了仗。
就希腊现在这个鬼样子,官府内部都不一定发的起了,怎么可能还有钱打仗,这不是开玩笑吗??
后者微微摇头:
“有时候战争是不花钱,还能赚钱的。”
“至于说启动资金,在战时状态下,有了资源,就有了一切,至于说金钱,那只是和平时代,赋予他们的权利罢了,如果需要,我们也不需要它。”
“但是希腊这个样子,恐怕打不了多久,就连进口资源的钱,都没有了吧??”
桥西还是秉持着他所坚持的资源理论,即资源和钱等同于战争本身,没有资源打不了仗。
朗姆低头瞧了一下还没有走完的人群:
“在这种情况下,丧失生活希望的人,给一把枪,几十发子弹,就足够了,只要能上战场,能打赢这场战争,资源本身也不算重要。”
“更何况,我们真能让希腊输吗,真的能容忍南斯拉夫吞并希腊吗??”
“那不就是对我们的绑架,和这次的国债事件一样??”
提起这件事,桥西就一肚子火,这件事简直就是刷新了他对国家的认知,但又不得不承认,绑架当时的欧盟,确实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绑架,不能说的那么绝对,这本身就是国家利益的正确选择。”
“希腊人想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摆脱经济危机,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当然,在绑架我们之前,他们还得先承受南斯拉夫人的怒火,以及隔壁东罗马人对于土地的贪婪……”
“不要忘了,东罗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撕毁爱琴海协议,将整个爱琴海,甚至是希腊本身纳入他们的势力范围,谁能保证那位十八岁的君主,能干出什么??”
“他太年轻了,年轻就意味着不稳定,一个不稳定的东罗马,本身就是定时炸弹,对于大英帝国来说,看着就行,反正欧洲大陆是法兰西人的地盘,看着他们狗咬狗不好吗??”
朗姆丝毫没有英法同盟的感觉,对于大部分英国外交官来说,联盟是联盟,帝国就是帝国,两者可以有联系,但是最终还是要分开的。
这就是大英帝国持续几百年来的灵活外交战略,我可以是你的朋友,我也可以是你的陌生人,更可能是你的敌人。
看起来很绕口,其实就是有利益就上,没有利益,就待着,若是利益大到需要联合的时候,那就联合。
坑盟友在英国人这,都不能算是道德低下,而是单纯的基础操作。
“走吧,没什么可以看的了,欧洲的那一套就是这样,总是让人没有新鲜感……”
“还是汉国佬会玩,用非国家实体军队介入,赢了就威风,输了也不要紧,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朗姆对于汉国用“联合军”这种非正规军的方式介入南美局势的做法,非常认同,甚至认为是值得大英帝国学习的,重要一点。
而一旁桥西听到这话,好似触发了陆军的保护机制:
“但这不就是懦夫吗??”
“不,这是智慧,真正的智慧,比”
“消灭邪恶的南斯拉夫杂种!!”
“看,这就是希腊人……”
朗姆指着
桥西愣了愣,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希望有一天,我们不要这样,如果这样了,我会疯的!!”
“不,我们永远都不会这样,因为大英帝国是一个绝对利益至上的国家……”
朗姆看了一眼空荡的街头,以及那些人群留下来的垃圾,冷笑一声,便下了楼。
…………
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一座严格意义上,既不欧洲,也不巴尔干,反而很汉式的城市。
整座城市的建筑风格,尤其是那些二十年以内的新建筑,大多数动手以汉国风格建造。
甚至哪怕是后期南斯拉夫人自己造的高楼建筑,也大多数是以汉式建筑为模板建造。
这也就是所谓的文化影响和从众效应,这一点在满大街的汉字中,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刚开始这些汉字,还容易被欧洲那些人示威欧洲的耻辱,是一种倒向异教徒的做法,但是久而久之,这些建筑也就成为了贝尔格莱德的文化标志。
甚至就连来过这里的欧洲人都表示,在贝尔格莱德,他们真正感受到了文明交流的感觉。
坐着汉国人在当地建立汽车工厂,生产的民生出租车,吃着汉国人生产的“波尔棒棒糖”,站在著名的“方尖碑”下拍照打卡,是很多来贝尔格莱德的游客,必做的事情。
(类似后世阿根廷的方尖碑)
而在这之后,坐上出租车驶入贝尔格莱德地区的城市高架桥,感受真正的汉式交通文化,尤其是在夜晚,坐在车上,感受着高速行驶的快感,然后看向窗外闪烁的城际霓虹灯。
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汉译歌曲”,然后来到一栋汉国人开的豪华酒店。
这种感觉对于那些从未来过汉国,每天听着欧洲媒体洗脑后的污名报道,汉国新闻的普通欧洲。
是一种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可能只能在文学作品中,才能窥得一点门路。
就像南斯拉夫作家写的“贝尔格莱德夜晚”里写的一样:
“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舒适,让人迷恋,就好像身处棉花糖云层,温暖而让人疯狂的感觉,充斥着大脑,夜晚的贝尔格莱德,真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世界的那一头链接着新大陆,新大陆上有什么,可能真的是天堂吧……”
但是在多数欧洲媒体眼中,这种“汉式城市的摩登感”,恰恰是最邪恶的。
就像是英国人说的那样:
“它让人感到罪恶,充斥着有关堕落的一切!!”
但人性就是如此,越是嘴上讨厌什么,最想干的就是这个。
欧洲最近几年的基建,其实就在向汉国靠拢,高速公路,城市天际线,新式地铁。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到熟悉,当然,欧洲人是会辩解的,他们给这种建筑风格取了一个叫“新欧式”的名字。
至于类似汉国建筑,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连路牌指示都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呢??
甚至红绿灯这玩意在伦敦都玩出花了,伱汉国用红绿灯,我们就用红蓝,变一个,坚决不和你用一样的,你的箭头指示牌,是那样的,我就这样,反正不一样就对了。
虽然这被某些欧洲左翼作家评价为“无能的表达”,但却被大部分欧洲人看做成正确的做法。
越是大国公民越是如此。
毕竟他们保护欧洲文明不会受到外来物质文明的挑战和入侵,才是他们最关注的。
但是对于南斯拉夫这样的欧洲小国来说,他们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对于他们来说,学习世界先进文明的生活方式,不仅不是耻辱,反而是一种向上的精神。
这就是如今欧洲最大的毛病所在,大国保守的看待着世界,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传统,小国则没有负担的引进着这个世界最先进的一切。
这种感觉怎么看,怎么滑稽,但在欧洲,却是真实存在。
不能说谁对谁错,要怪,只能怪大汉帝国这些年搞债务经济,确实搞的太繁华了,逼的法国佬都开始用债务对抗危机了。
(西罗马宣布将增发一百亿法郎国债,这笔钱除了用于军事,大部分都是更新基础设施,这也被人认为是向汉国经济学倒戈的标志性事件)
英国人看似不说什么,但却在上议院悄悄的提高了国债上限,并且增加了包括机场,公路在内基础设施的投资。
就像英国学者比尔森在自己日记中所记录的那样:
“一切都朝着美洲的既定轨道前进,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该死的漩涡,让人无比的厌恶,却又无比的沉迷,哦,上帝,我堕落了!!”
…………
贝尔格莱德王宫,一座古看似古老,实则很新的建筑,整个建筑本身就是近二十年建造,近五年更新的。
之所以会感觉到陈旧,那是因为当初造的时候,那位国王就要求一定要给人一种“陈旧”“历史”的感觉。
但同时又要求里面很现代,这种要求可以说是“又当又立”的典型。
但也恰恰符合欧洲贵族的普遍心态,他们可以接受新式的生活,但这个生活,也必须符合他们对贵族的定义。
什么是贵族,说好听是“血统”,是“家教”,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一群故做“姿态”的混蛋,趴在世界的身上吸食本不属于他们的财富。
这就是个荒诞的世界,连同这座王宫一样,都是荒诞的一部分。
而住在这里的主人,却并不荒诞,相反很精明。
他之所以将外表修的陈旧,是向欧洲的贵族圈表明自己的身份,之所以在里面保持现代感,是为了和汉国人打交道。
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一个开明的君主,一切都是那么的现实。
他就是西林.尼曼雅,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君主,一个上任不到五年,就完成对国家权利绝对掌控的强势君主。
一个可以忍耐二十多年,在边境和希腊保持克制的君主,同时也是一个真正的现实者。
他对新科技保持欢迎,对旧文化保持尊敬,在众多欧洲大国君主中,他很普通,普通到如果出了南斯拉夫,就会被人遗忘的程度。
但他也是为数不多被维多利亚女皇称赞,并希望将自己女儿嫁给他,最后被婉拒的君主。
最后甚至不顾欧洲传统,娶了一个平民的女儿,因为这件事,还被欧洲主流贵族圈嘲笑了很久,甚至直到现在,还有人对他迎娶那个该死“小商贩”的女儿,耿耿于怀。
如何评价西林.尼曼雅,可能只能从汉国驻贝尔格莱德公使马耀波的回忆录中可以一窥端倪:
“他留着一头到脖子的微卷长发,眼神坚定有光芒,说话的时候节奏很有分寸,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事实上他购买了很多汉国的武器,我问他为什么不朝西罗马买,不朝德国买,英国买,为什么要找我们。”
“而他的回答,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他告诉我,他希望在欧洲各国之间保持平衡,但现实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果断的选择了谁也不选,选择一个域外国家,看似容易得罪所有人,但其实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手段。”
“他真的很聪明,他年纪不大的时候,就当了国王,我明白他的压力,但我更敬佩他的坚韧,他就像沙漠里生长出来的玫瑰,坚强且艳丽,你只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
“他,真的很奇特……”
………
“彼得,彼得,快过来。”
“不要踢了。”
连续的呼叫,让还在踢球的小王子彼得只能无奈的返回到自己母亲雅丽娜的怀抱。
“彼得,当初怎么说的??”
“一天只能玩三个小时。”
“那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快点回去看书,那才是你该干的,快去!!”
在母亲的催促下,小彼得只能老老实实的返回自己那个让他厌恶的书房。
而在另一边,西林.尼曼雅正在招待汉国公使林庆阳。
“如果你穿过巴尔干,你会看到无数个没有看过的风景,以及不在千篇一律的民族。”
“陛下,我想此刻的巴尔干,应该很热闹。”
念了一句南斯拉夫诗人希尔的诗句,林庆阳问了一句和目前局势有关的话题。
西林.尼曼雅微微抬起下巴,声音洪亮又低频的回答:
“我不明白什么是热闹,但我敢肯定,我们一定能维持住和平。”
“在战争中维持??”
“当然,就是在战争中!!”
西林.尼曼雅笃定的望着对面的林庆阳,后者则是跟着追问:
“战争中达成和平,在这个时代,有些过于奢侈了,你不知道战争是不是只有一场!!”
“而对于我们来说,战争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陛下,你如何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要知道此时的欧洲,可不是过去,现在的欧洲,是一定要经历严格的洗牌,两个集团之间,一定会开战,这是历史和现实的必然,不会因为上帝的祈祷而奏效……”
“陛下,假如有一天,南斯拉夫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林庆阳的一连串毫不掩饰的质问让西林.尼曼雅有些不满,但又很坚定的回答:
“我会像勇士一样,死在这里,是的,我会完成一个君主应该做的一切,和他的子民同生共死!!”
林庆阳诧异的看了这位国王一眼,随后用缓和的语气说:
“你们会保持中立吗??”
“在大国面前,小国保持中立,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他们会让你们保持吗,不要忘了,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东罗马的挑衅,战争一但爆发,你们就是要被攻击的对象。”
“不要低估,流淌着鞑靼人血统的俄国佬,会干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的皇帝如此年轻,他们不会满足于现状的!!”
林庆阳的话让对面的西林.尼曼雅稍稍有些阴霾,但很快又用轻快点语气回答:
“我们也是你们战略的一环吧,如果我才是的不错,你们希望我们活下来,保证对欧洲的制衡,无论战后谁赢了,你们都需要在欧洲保持一个基地,让我想想看,近东地区对吗??”
林庆阳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很坦然的表示:
“我代表大汉帝国支持南斯拉夫王国在巴尔干地区的一切合理行为,包括应对希腊的袭击,甚至我们可以给你们一批武器。”
“免费的!!”
西林.尼曼雅表情严肃的开口:
“我们需要至少五亿华元的援助,少一分都不行!!”
“可以,但我们也需要这场战争打快一点,请尽量快一点!!”
“可以,我们会用最短时间里,解决我们那让人烦躁的可怜邻居。”
“让那些愚蠢的希腊人明白,这么多年了,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没有机会打他们!!”
“林先生,到时候欢迎你来雅典做客!!”
西林.尼曼雅自信的望着林庆阳,就好像他已经站在雅典的街头,指挥他的军队,像英雄一样,昂首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