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轶闻:东海龙族灭亡
昊奴呆呆地点点头,发现两人都在盯着他看,脸都红了。
“紫金花狐貂是什么?广目天王又是什么?”乐安皱着眉,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什么知识都没有。
“四大天王都是我家祖上的太老爷,但增长天王和持国天王两位太老爷在很久很久以前和昆仑镇决裂了,回截教护法去了。刚才送我的那位你们看见了吗?正是我家广目天王太老爷,我是他嫡传子孙。103代了。”
“你家世世代代都来昆仑书院吗?”乐安问。
“是的吧,我爸爸也是这里毕业的。”昊奴想了想,“但我太老爷好像不喜欢我爸爸,所以没把花狐貂给他。我还有个堂叔也来这边学习过,我堂叔是多闻天王魔礼红的后人,现在被调去天罡门干大事去了。”
“那你一定学过很多法术吧?”乐安追问。
“倒是学过一些咒语和符印,但不是每次都管用,而且家里人禁止我私下学。”见两人露出不解的眼神,昊奴解释道,“我爸最擅长用雷术,从小在他那耳濡目染,多少也能打出几发雷。有次我在山里练习,把我家祖先的坟都炸毁了,还引发了严重的山火,把附近的农庄、果树都烧光了。屁股都被我爸打开花了,从此就不许我私自练习了。”
乐安笑得肚子疼。雷鸣捏着下巴,点着头表示认可,像个丈母娘打量未来女婿一样,“不错,小伙子是个潜力股,要加入我们吗,咱们可以组个帮派哦。”
“组帮派?不会被打吧?我太爷爷告诫我做人要低调。”昊奴眼神左右瞟一下,深怕别人听到什么。
“以后有哥罩着你,谁敢欺负你?”雷鸣斜眼看着昊奴,从口袋里取出一颗镶金红宝石戒子,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擦着,“谁会跟这个过不去。”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是一个扯着嗓子眼的男人在跟银童争论什么。
“我要送我家小公主上车,我要看着她安安稳稳坐在位子上才行。”
“这可是用来载护教弟子的专车,闲杂人等一律不许上车,就连镇上有辈份的大仙大神都没有通融的,何况是一只千年王八精。”银童的声音,语带讥讽的势力模样。
乐安、雷鸣、昊奴,一起趴在窗户前看起热闹来。跟银童对峙的是个人首龟身的乌龟精,矮小的个子和银童差不多,旁边站了个没有表情的小女孩,8岁大小,一头乌黑的秀发前是遮住眉毛的刘海,额头两侧长有龙角,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经历过人间大悲的寒气。
“你这独角娃娃,嘴巴好生厉害呀!尊老爱幼都不懂了吗?”乌龟精说。
“咱两谁老谁幼啊?”银童不屑地笑笑,“我跟我家玄都大老爷修道的时候,你连人形都没修成哩!”
“请问您是东海龙族的龟丞相吗?”金童跳下车去劝,“请理解一下,我们也是按照书院的规则,一视同仁,若是这事传到书院的上层,怕是对小公主的影响也不太好,您说了?”
“丞相离开就是,接下来我自己去。”女孩兀自上车,皱着眉,头也不回。
“公主啊,这一年要保重,我会在岐山等着公主归来的。”被称为龟丞相的胡子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站在路阶前目送。乐安觉得它哭鼻子的模样特有趣,拿着一张丝手绢,翘着兰花指,而且还长着滑稽的八字胡。
可银童只觉生气,或许是龟丞相没听懂他的暗示,应该要交点通融费什么的才行吧。“还在那公主公主的,东海的龙族自相残杀都被灭了三、四年了,不知哪来的尊贵和自信。”
“弟弟,你少说几句,你这个性子怎么修了上千年还改不过来呀?”金童又在好言相劝,遂拉着他驾青牛出发了。
上车的女孩没有找位子坐下,而是站在门边的窗户前,孤单着流着泪,可能是听见银童最后那番话了。
乐安一直注视着她,想到“龙族自相残杀,被灭族”这些血腥残忍的信息,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
前面一排正好有男孩女孩再聊这件事,只言片语间透露出更多关于龙宫惨案的信息。
听说那件事发生在四年前,龙女的双亲被砍掉脑袋,是她亲哥哥犯下的罪。那天,她哥哥杀进龙宫,仅半天时间就把龙宫杀得片甲不留,最后还把双亲捆在缚龙桩上砍下龙头。
“......地藏大叔和妈妈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听到了,虽然那年我才五岁,但我记得比任何一件事都清楚。”
女孩骄傲地扬起眉毛,一副“你们非信不可”的模样。
“说实话,我对东胜神洲的妖兽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就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称它们神龙仙兽。你们或许不知道吧,东海龙宫早就打算背叛大周,暗中勾结朝歌的势力不知道多少年了。”
有人吓得上气不接下气。
“咱们昆仑学院从来只招人类弟子,不知今年为何要招一只妖兽?”看着是年龄相仿的男孩,但感觉比女孩沉稳,“不过这样的特例在昆仑书院的办学史上也有过一次,好像是招过一只犼兽,是神话级别的妖兽哦。”
“你们知道‘犼’这种妖兽是专门吃什么的吗?”女孩伸出手爪子,张嘴吓唬旁边的人。
“吃什么吃什么?”一个二个露出好奇的表情。
“神话中的犼兽是专门吃龙的。”男孩故意拔高嗓子眼,显得又震惊,又得意,“特别喜欢吃龙脑。”
这一逗一捧的男孩女孩是一对孪生兄妹,哥哥叫张逸安,妹妹叫张辰舞,是从青龙关选来的弟子,祖上是那位赫赫有名的人仙战士张桂芳,擅长一种名为“呼名下马”的夺魂秘法。
乐安这时注意到龙女形单影只、孤立无援的身影,想到自己在孤儿院长大的过往,一种强烈的感同身受在心口涌动着,遂捏着拳头站起来要前面的家伙都闭嘴。
“吵死了,你们说够了没?”
乐安锤了下前面的座位,把那伙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孩子吓了一跳。
只见张逸安和张辰舞兄妹两一前一后站起来,刁钻跋扈的样子,张辰舞先说,“你是哪根葱?敢管起我们来了?”张逸安后说,“还敢动手拍我们?你马上给我道歉,不然我把你丢下牛车去!”
雷鸣看自家兄弟被威胁,也站起来威胁两声,“你们两个又是哪根葱,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是谁?敢在你太岁爷爷面前动土,小心出门被雷劈!”
张逸安伸手一巴掌要扇雷鸣,被乐安逮住了,没想张逸安反手就打在乐安脸上。
乐安“呀”的一声就扑到张逸安身上和他扭打起来。
张辰舞在旁边给哥哥助威,“打他,打他!”雷鸣见状也跳上来要打张逸安,岂料被张辰舞抓住手动弹不得。
雷鸣扭身逃脱束缚正要打中张辰舞的鼻子,却突然停下手,“我妈说,男人不可以打女人,我今日不打你。”
张辰舞得意地笑笑,一拳就打中雷鸣的鼻子,把他哎呀一声打出血了,“我妈说,男人就该打,越贱的越该打!”
“我才不贱了,你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雷鸣擤了擤鼻子,手背上擦得血到处都是,“早知道刚才就打你了。”
“你打呀你打呀,你又打不过我。”
张辰舞得意地吐着舌头,岂料雷鸣一拳就往她天灵盖敲去,把她砸睡在地上哇哇大哭。“你以为我不敢啊!”雷鸣昂着头,希望快点止住鼻血。
昊奴见自己刚结识的兄弟被欺负了,心中不是滋味,管他什么家规,他也冲上去帮乐安打张逸安。
可张逸安毕竟比他们大,两人联手硬是摁不过他,反而被他打得稀里哗啦的。加上张逸安听见妹妹哇哇大哭,急着要找雷鸣算账,便冲将过去要把雷鸣往死里打。
昊奴伸手去救雷鸣,被张逸安反手一拳砸翻在地。顿时,车厢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道白色闪电从车顶的置物架上飞窜过来,像是一道利爪在张逸安手臂上划了道浅浅的口子,让他疼得大叫一声靠在墙上不动了。
只见一只呲牙咧嘴似鼠非鼠的绒毛长尾貂拦在昊奴身前,眼睛里冒着愤懑的红光,意思是“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的脑袋咬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