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是麻烦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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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父

    人在脆弱无助,没有出路的时候往往会求助于更为强大而无所不能的对象,比如说,宗教。

    火二便是这样,失恋的打击把她人生中的唯一一束光掩盖了,火二信仰起了基督教。

    教会宣扬着各种神迹,比如说信仰上帝的阿婆腰不酸了腿不困了,再比如说信仰上帝的刘阿妈长期以来不孕不育的媳妇怀孕了,再再比如说信仰上帝的破产一家人赚了大钱。

    漂亮的女人总是认为比其他女人略高一筹,火二不甘心一辈子住在农村,孤寡一生,总认为美丽会给她带来优势和幸运。

    相互扶助的宗教协会让火二重新获得了动力,去帮助那些需要的人,积善行德就会得到救赎,火二虔诚的祈祷着,希望上帝能治好她的病。

    最主要的是,火二在这里重新得到了认可,那些贪恋她美貌的信徒们让火二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来自台湾传教的神父温文尔雅,谈吐之间是火二从未见识过的新鲜事物,他和火二接触过的每个男人都不同,总是那么睿智、博学。

    火二认对神父看她的眼神感到似曾相识,几分爱慕,几分怜惜,又有几分欲言又止。那是对她有意的男人们的眼神,既炙热又羞涩。

    神父是隔壁邻居妞妞从佛学院带回来的,大约五十岁左右,比火二的父亲还要大那么几岁,可这却丝毫不影响他散发迷人的魅力。

    每当神父布道时,女信徒们总是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迷醉而又崇拜。

    这些大妈们火二自然是不屑与之竞争的,这件事就纠结在妞妞身上。妞妞是个漂亮姑娘,比火二个子更高一些,火二总是在比较,是妞妞漂亮呢还是她呢。

    本来如果只是神父单纯的爱慕她,火二并不会太放在心上,可妞妞已经是神父的情人了,这让这场争夺战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自幼无母的妞妞家境贫寒,俗话说的好,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爹,为了钱,妞妞的家人同意了神父和妞妞同居,而且是在妞妞一家的眼皮子底下。

    神父总是目光灼灼的望着火二,却从不明说,这让火二犹如百爪挠心,心痒难耐。

    火二更进一步,和妞妞成为好朋友。

    从此,火二、木一和喜鹊三个人成了妞妞家里的常客。表面上,她们和妞妞很是亲厚,与神父以忘年交相称。

    实际上,回到家后。她们和大伯母开始谈论起妞妞和神父的丑事,力求说尽每一点每一滴,深挖背后的根源和精髓。大伯母再到村里面说起这件稀奇事,谈到情绪激动时,便说道:“怪不得妞妞爸得病,那是因为没做好事,为了钱把女儿卖了,问神父要了七千块呢。”此时的她想不起来自己家也有一个生病的女儿。

    喜鹊是个标准的吃货,没少要求神父给她们买这买那,也看出来火二的心事不宁和木一的异想天开。没少在背后帮着火二木一骂妞妞,为了配合她们,甚至当着妞妞的面给脸色,让火二和木一的心里总是暖洋洋的,不愧是好姐妹。

    神父的笑容温柔和煦,出手又总是阔绰大方,让三个女孩子的心都有些悸动和荡漾起来。

    然而,在几个女孩子面前,神父却总是最侧重妞妞,丝毫不避讳和妞妞的亲昵互动,只是用多情的目光扫过火二、木一和喜鹊,让空气里平添了一丝醋意。

    谁不喜欢神父呢,谁不想要和神父交好呢?就连大伯母也沉醉于神父的温柔情意里,不能自拔。

    懂礼貌又文质彬彬的男人格外讨女人喜欢。神父到大伯母家的时候,见到大伯母总是微微欠下身,以示问候,看到大伯母想要坐下,立刻上前擦干净凳子请大伯母落座,说话不像其他男人那么脏话连篇,却又不轻易卖弄,总是安静聆听大伯母的发言,微微颔首,只在别人问他的时候才说话。

    大伯母喜欢打麻将,神父也能和她打个通宵,气定神闲,还是那通身的气派,好似浑然天成,仿佛天衣无缝,不泄露一点差池。

    这一切一切如和风般的暖意,迷了大伯母的眼,这让她想到自己的青葱岁月。情窦初开的懵懂季节,在封建保守的农村,只能寄情于村里定时播放的电影。电影里雾里看花,点到为止的感情戏放大了她对爱情的幻想。

    邻家大哥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像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这份青涩和好感还没来得及发展成感情,大伯母就嫁给了大伯父。

    奶奶家穷的响叮当,四个念书的儿子不是让这个家负债累累的主要原因,更多归咎于基本不怎么下地干活的奶奶和动不动闹罢工的后爷爷。

    大伯父和大伯母从来都谈不上爱情,夫妻之间相爱的寥寥无几,相杀的占十之八九。

    时至今日,大伯母谈起大伯父,首先想起的是新婚燕尔,奶奶寻了个由头向大伯父告状,猝不及防的大伯母被奶奶和大伯父压制,暴打一顿。其次是每次干农活时候,大伯父总会找理由和大伯母大吵一架,大伯母一生闷气就一个人干活。

    大伯母对神父的感觉从神秘陌生变为充满好感,从此神父成为大伯母家的座上宾。

    神父为妞妞买了车,又拉着三姐妹和妞妞一起去城里看房,还要为妞妞开花店。三姐妹看妞妞的眼光里是嫉妒是羡慕也是恨。

    神父为妞妞大把花钱的样子刺激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可三姐妹和大伯母能做什么呢,只能在背后更恶毒的咒骂妞妞,更广泛的传播闲话。

    木一揽镜自怜,火二把衣服换了又换,喜鹊也一脸喜色,伸长了脖子,就连大伯母也擦干净了家具,唯独等不来神父。原来神父正在和施工队洽谈,准备给妞妞家盖一长串平房。

    喜鹊妈回奶奶家串门,看到满脸春光的三姐妹,不过一会儿就打听清楚了情况。喜鹊妈把喜鹊叫到一旁,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通,喜鹊的那点小火苗,被喜鹊妈浇了个透心凉。“他能有什么钱,不过是个骗吃骗喝骗色的老骗子而已”。

    喜鹊看看仍在梦中的木一火二大伯母,心思一转,一改往日的作风,夸起了妞妞:“还是妞妞了不起,人长得比谁也漂亮,才会榜上大款,咱们呀,想来是一辈子也没有这样的命!”

    喜鹊的一席话让其他三个人怒火中烧,妞妞居然比我们漂亮,怎么可能,没娘的被人看不起的妞妞比我们命好,岂有此理。

    木一和火二坐不住了,想要和妞妞一决雄雌。

    去了妞妞家后,神父看到木一和火二的目光像两束探照灯一般,就知道时候到了。

    但可惜的是,神父这样的情场老手是不可能领木一的。木一有家室,这是甩不掉的麻烦,和木一在一起,不仅大伯父大伯母不会放过他,早晚木一还是会为自己的家庭着想。拥有木一意味着要养木一一家,给白马大笔封口费,得不偿失。

    火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大伯父大伯母早已经不太愿意日复一日的负担这个病女儿,但他们在意在村里的名声,所以不会没完没了的要钱。这些天和大伯母打交道让神父觉得这一家还是好把握的。

    神父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总是很给火二披上衣服,提醒她不要着凉,动不动在不经意间来个身体接触,和火二谈心事,谈宗教,谈人生,看月亮,与木一保持一定距离。

    火二从小听别人夸奖木一的美丽听到耳朵长茧,神父的恭维让火二异常受用。木一呢,为此还和火二闹了变扭。

    神父永远不越雷池一步,火二等的都不耐烦了。

    这天夜里,火二去了神父给妞妞家建好的新房,一宿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