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是麻烦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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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孤立

    逢年过节是喜鹊一家最趾高气扬的时候,同时,也是水四和三婶最心烦的时刻。

    喜鹊妈早已经拉拢了势力,早几天就到了奶奶家,给没见识的大伯父一家讲了自己在市场逞威逞霸的稀奇事,给姑姑展示了她,们的新衣服和雄厚财力,向住在A市的四叔一家嘘寒问暖。等到水四一家到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张张冷脸。

    三叔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那边的风向大,忙不迭地奔向了喜鹊妈。只见,三叔像是喜鹊妈的宠物狗一般,紧跟于身后,不落一步。连老婆孩子见他一面,都得忙里偷闲。

    三叔高声教训三婶和水四:“怎么不和人交往,像你们这样,以后该怎么活?”

    喜鹊妈得意洋洋地同二婶、四婶取笑水四和三婶,三叔在一旁帮着腔,提供着取笑的素材。喜鹊妈对三叔的做法十分满意,表扬了三叔几句,三叔更卖力了,夸大了水四和三婶曾经做过的蠢事,绞尽脑汁的想着,实在没法子就瞎编乱造了一番,讨好的笑着。

    大家对水四和三婶更加不屑了,甚至在吃饭的时候,负责舀饭的木一在轮到水四和三婶的时候犹豫了,还算有一丝清醒的大伯母提醒了她,不要做太过,乞丐上门还给碗水喝呢。四婶是个懂得跟风的人,招呼着让喜鹊、金金快吃,给了三婶和水四一个后背,喜鹊妈开心到快要起飞。

    如果说,今天的好戏到此为止,你未免太低估喜鹊一家的影响力了。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喜鹊每年会给这些表姐妹们定一个主题,比如说去年的主题是说普通话,一直以来说的是当地方方言的木一火二不怕舌头打结,告诉大家自己一直以来都说普通话。今年的主题就是女人独立能赚钱,木一火二大显神通。木一讲了自己的打工经历,在饭店打工的她没有说自己月入不到两千元,而是讲起了饭店不景气,她的顶头上司比她小六岁,却喜欢管教人。最看不顺眼的就是懒懒散散的木一,要求她对买东西的人热情一些,木一直接就和她大吵了一架,告诉她自己可不是卖笑的,店里本来就没人,难道让她去大街上拉人吗?木一看着生意不好,盼望上司倒霉,结果可想而知,上司没事,木一却被解雇了。

    木一不像前几年一般,穿着破旧,今年的木一穿了好几件新衣服,举手投足之间满脸的豪横。这一切假象唯独被大伯母出卖了,大伯母担忧的向三婶倾诉:“木一的孩子都有两个了,大的已经十二岁了,还是没房,她不愁,我都替她愁。”

    白马坐在一旁没了生气,这几年房地产行业不比前几年,房源趋于饱和,银行也收紧了贷款,大老板们纷纷破产。像白马这样的小鱼小虾,更是找不到工作。

    火二应和着木一,语气态度更为猖狂:“就这种不要脸女人,就该骂。我登录本市的后台系统,据统计,麻辣小虾销量第一”,俨然一副商界大佬的模样。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前几天,她才通过绝食一星期的方式要到了八千块钱刚潇洒挥霍完。

    火二携手木一,仿佛两人是世界上最高贵的人。愚蠢的人不适合和愚蠢的人呆在一起,因为会变得更为愚蠢。

    水四和三婶相视一笑,了然于心。

    决定要远离这两位女神,水四和三婶去了奶奶的房间。哪想,喜鹊爸妈也在那里。喜鹊爸看到水四,想到了喜鹊,长相的对比太过惨烈,爱女心切的喜鹊爸摆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脱口而出:“我们喜鹊可厉害呢,开车开得特别好。”全然忘记喜鹊前几天开车才撞在了树上。

    这场表演让水四和三婶楞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喜鹊爸趾高气扬地走了。

    刚才还慈眉善目的喜鹊妈转头变得满脸凶神恶煞,向奶奶吼道:“这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死,是要活多久,要当老妖精吗?”

    奶奶假装耳背没听到,但肩膀还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喜鹊妈骂爽了,恶狠狠地吃着橘子解气。让奶奶把好吃的都端出来,别藏着掖着。

    水四和三婶都觉得喜鹊妈不对,但这一正常反应很快被打脸。

    晚饭是在奶奶家吃的。水四和三婶面对着满盘的肥肉,面面相觑。回头一看,奶奶早已经把瘦肉挑出来,献宝似的给喜鹊妈吃,喜鹊妈貌似仍然不满意,嘴里还嘟囔着骂骂咧咧几句。奶奶的讨好愈甚,捡着好听话赞美着喜鹊妈。全然不顾水四和三婶怎么吃。

    也许是油腻,也许是着凉,三婶有些感冒的感觉,便找奶奶要片感冒药。奶奶脸色刷变了,骂骂咧咧地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用。”

    好不容易熬过白天,这一家人睡觉时候总应该安分一点了吧。

    喜鹊妈眼尖,发现所有人都各盖着一个被子,只有姑姑和女儿两人盖着一个。于是便说道:“我们都一人盖一个被子。”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小孩子间在捉迷藏玩游戏似的,水四完全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没想到姑姑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将水四的被子使劲一拉,水四没有防备,被子就被姑姑抱走盖在了她的身上。

    水四心中既气愤又难过,三婶和水四盖了一张被子,一夜无语。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了,木一和火二两姐妹走的拖拖拉拉,硬是等到水四和三婶出来,为的是展示她的奥迪新车。三婶问这是木一新买的车吗,木一笑而不语,点点头算是肯定。

    由于落下了东西,三婶和水四回去拿东西。喜鹊一改这几天对水四和三婶的冷淡,热情地攀谈着,把木一的那点小虚荣揭了个底朝天。

    车不是木一的,是白马的二叔的。白马爸爸死了,二叔说服白马把抚恤金留给白马奶奶养老,说他的钱多到花不完,房子由着白马住,车子由着白马开,就是企盼能有个儿,能防老。这一席话说的白马热泪盈眶,说的木一激动不已,会做人的白二叔还给白马妈妈介绍了对象,减轻了白马的负担。

    木一为认识白二叔这样的有钱人感到非常自豪,如今还胆敢同喜鹊妈当面翻脸。木一从前说她有房也是假的,那房子不是他们的,是属于白马公司的,早已经被收了回去。

    喜鹊要去A市了,房子已经买在那里了,付了首付。临走时候还邀请木一去那里,姐妹之间可以做个伴,不至于太孤单。喜鹊强调:“现在还能交往谁,不就是这几个姐妹吗”。

    说罢亲切地邀请水四和三婶去她家玩。三叔过来了,板着脸训斥水四:“学学你姐姐喜鹊,看她,多疼你。”

    喜鹊一家先开车走了,三叔在那里挥着手,好似挥手机器,永不会手酸似的,一直望着喜鹊的车消失在视线之外,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