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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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关上一扇玻璃窗

    回学校的路上辛夷和乔娜娜、张莎商议好,礼物就不当面送了,三人把礼物都拿给张莎,让她把礼物一起放进赵屿洋的抽屉里,再由张莎和他说一声即可。

    张莎甚是不理解:“那他会不会搞不清楚,谁送的什么。”

    辛夷笑着调侃道:“反正你又不吃亏。”

    张莎笑道:“也是,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原以为避开了当面送礼物的尴尬,却不曾想晚自习第一节一下课,赵屿洋就凑到辛夷和乔娜娜的桌前。

    他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运动手表,露出一副显摆又得意表情,对着辛夷说道:“看,我戴上了,挺合适的,谢了啊!”好似在宣告自己猜对了结果。

    这是?

    她们好像为了避免尴尬,而引起了更大的尴尬。乔娜娜和辛夷两个人面面相觑,却似鱼胶粘口,一字难开。

    赵屿洋却完全不以为意,说完话后便一溜烟跑出去玩了。

    辛夷和乔娜娜安心落意,相视一笑。

    3月4日,农历二月初二,这天龙抬头,乔娜娜说她要理发。

    晚饭时间太短,于是她们决定中午去理发店,辛夷大课间时便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中午不回去,在乔娜娜家吃,吃完陪她去理发。

    从校门口附近的小卖部出来,碰见唐彬,两人还愉快的打了个招呼。

    中午,在乔娜娜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商业街最底下的焦点美发。这条商业街上有多家理发店,据住校的同学反馈,距离学校最远的这家,理的最好。

    乔娜娜的妈妈太热情,两人午餐吃的太丰盛,以至于吃饭用掉的时间太多。两个人为了赶时间,一路走走跑跑,到焦点美发时已经气喘吁吁。

    当两个人喘着粗气走进理发店时,赵屿洋正无所事事的坐在理发店的等候椅上。

    “你来理发?”

    “你来理发?”

    “你们来理发?”

    三人皆是一愣,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陪她来的。”

    “我陪她来的。”

    又是异口同声,这次是两人。

    辛夷顺着赵屿洋的手势,看向坐在理发专用椅上的女生。长得比她和乔娜娜还要成熟一些,却穿着初中部的校服。

    “这是我新认的妹妹”,赵屿洋向辛夷她们介绍道:“快,叫姐姐。这两个都是你姐姐。”

    女孩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转瞬即逝,转而甜甜一笑:“姐姐们好。”

    “真乖。”赵屿洋赞道。

    这一丝不屑,赵屿洋自是观察不到的,但落在乔娜娜和辛夷眼中,却分外明显。

    这时,有人上前道:“来,理发的那个姑娘,咱们先洗洗头。”

    乔娜娜跟着小哥去里半间洗头,辛夷和赵屿洋坐在了外面的等候椅上。

    赵屿洋喋喋不休的和辛夷聊着天,辛夷却从镜子里看到小妹妹面色不善地瞪着她。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辛夷不动声色的向外挪着,坐在了椅子的最边缘。

    这天清晨,如往常一样,辛夷半跑半走的来到校车点,从前门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好。校车启动,辛夷望向窗外,看窗外的风景。

    “你就是辛夷?”一个个子小小,却一身牛犊劲的小女生从后面走来,站在了辛夷面前,那小样就像辛夷欠她800块钱。

    “是啊,我就是辛夷”,辛夷微微一笑,礼貌的回道。

    “我警告你,别老缠着赵屿洋,他是任家萱的!贱人!”确定了目标后,小女生的表情变得更加厌恶,她伸出手指,对着辛夷破口大骂。

    辛夷一下子蒙了,按照从前的脾气,被人当面指着鼻子如此挑衅,辛夷非得站起来,扇她一巴掌不可。

    而现在,辛夷却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无礼,而让自己也变得暴躁,徒增他人的关注,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

    辛夷抬头望向她,无喜无悲:“你该好好学习,少多管闲事。”

    “你要是再缠着赵屿洋,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看到辛夷的表现,小女孩似是觉得她很好拿捏,于是一边说着警告她的话,一边伸手要抓辛夷的头发。

    辛夷挪动了一下身子,轻轻一闪,同时伸手攥住了她准备袭击辛夷的右手手腕,将她向后一推,使她与自己保持距离。

    辛夷心道:我不惹事,可能也不可能任由你个小屁孩来欺负。

    这时,李杰也从附近快步走来,高大的身形和小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形中给小女孩施加了压力,他严肃道:“别闹事,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小女孩迫于李杰的威慑,一边后退,一边朝辛夷扔下一封信,狠狠地道:“你等着,你要再敢缠着赵屿洋,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李杰挡在辛夷面前道:“马上回去坐好,再在这蹦跶,信不信把你从这扔出去。”

    小女孩看着高大的李杰,有些畏缩,气冲冲的走了,辛夷拿起小女孩写给她的信,刚要打开,李杰道:“你别看,拿给赵屿洋,让他看完自己解决。”

    李杰是辛夷小学、初中时的同班同学,小时候住邻居,时常一起玩,随着年龄的增长,上初三后他便和女生们保持了距离。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谊,关爱的心不变。

    辛夷十分感激,为他出手相助,更为他出言提醒,诚恳的道谢:“谢谢。”

    李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也许他长大后的笑脸独属于王琳琳吧。

    虽说没了与别人大打出手的脾气,但辛夷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任谁大清早的被人无端挑衅都挺烦的。

    一进教室,辛夷便冲着赵屿洋的座位走去。赵屿洋见辛夷走来,冲她露出笑脸,却发现辛夷没笑,他意识到,今天的辛夷,不是平时的辛夷,忙问道:“你怎么了?”

    辛夷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轻拍到赵屿洋桌上:“你那好妹妹干的好事!”

    “我妹?张莎?怎么,张莎惹你了?”

    “少来,别扯我。你去问你那初中部新认的妹妹,什么萱萱。”张莎上车后,已在路上听说了此事,此时仍愤愤不平,跟在辛夷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啊?”赵屿洋从座位上站起来,急切的向张莎问道。

    “和不和他说?”张莎扭头看向辛夷。

    “我说吧,今天一个初中部的小女孩,在校车上骂我,把这封信扔给我,让我以后别缠着你,说你是那什么萱的,还说以后我再缠着你,见我一次骂,我一次。我倒不是怕她,只是,我觉得有些事该让你知道,有些问题该你处理的,你自己处理干净。信我没拆过,你自己看吧。”

    辛夷说完,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语文课本,开始读书。

    不知道赵屿洋是如何解决的此事,小女孩再也没有找过辛夷的麻烦。

    而赵屿洋和辛夷之间也无形中产生了隔阂。

    确切的说是辛夷单方面回避。赵屿洋也通过李莎和乔娜娜进行了多次破冰,然而没有效果。

    辛夷和他的关系,好似一扇关上的窗户,远远看去,一如从前,凑近一碰,方知隔着玻璃。

    她好不容易才治愈了唐彬留下的伤,怎会让自己再次受伤呢?

    她早就想通了,风华正茂的年纪,本不该困于所谓的情爱里,热烈的享受青春的美好,才是更要紧的事。

    伴着温暖的春风,草长莺飞的农历二月悄然离去,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阳春三月走近了。

    四月一日,农历二月的最后一天,愚人节。也许在成年人眼中这是在平常不过的一天,可在青春萌动的少年眼中,这又将是躁动的一天。

    下午大课间不出操,做完眼操便是自由活动时间,赵屿洋在座位上徘徊许久,终于似下定了决心,来到了乔娜娜桌前。

    他趴在乔娜娜桌上,双手却伸在了辛夷眼前,他摊开左手,对辛夷说:“你看!”

    他的掌心上赫然写着“我爱你”三个字,下面还画了一颗红色的爱心。

    辛夷看向他的手掌,又抬头看了看他烧红了的面颊和耳朵,微微一笑,伸手拿开了他按在红心下面的右手拇指,露出“祖国”二字。

    “无聊!”

    “不是,你就不能上回当吗?”

    “我又不是初中部的小女孩,我能上你的当?”

    “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们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她也不再是我妹了,我保证不会再理她们了。其实……”

    不想听后面的其实,辛夷及时打断:“她们?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跟我也解释不着。”说完,辛夷起身,打算去趟洗手间透透气。

    赵屿洋本想伸手去拉住辛夷的胳膊,却在辛夷决然离开的背影后,放下了他伸出的手臂。

    这一刻,他才觉得,那一天晚上,她能毫无顾忌的下意识地牵起他的手,那是多么珍贵的情意。

    那个在洗手间里,奋不顾身的挡在他和陆涛之间的她,似乎被他弄丢了。他要加倍的努力,才能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