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穿越魏帝:从高平陵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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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决不动摇

    “陛下,许都还当留下一枝新军驻守啊。”

    毌丘秀乃豫州刺史,他的根基在豫州,因此想要曹芳留下重兵守住许都。

    “臣虽然同意陛下转进河北,但也认为陛下不可放弃许都,因为此地象征意义重大,若是只留州郡兵防守,则无异于弃守此地,而一旦此地失守,恐怕人心也要因此颓丧难收了。”

    “是啊陛下,州郡兵多为老弱,兵甲也是粗劣不堪,许都只留此军,恐将休矣,还请陛下至少将臧府君的泰山兵也留在这里吧,呜呜呜……”

    “留下泰山兵吧陛下,否则老贼一旦破城,恐怕又要上演当年襄平屠城的惨剧了,您乃宽仁之君,何忍见此啊?呜呜呜呜……”

    “只留泰山兵也不够啊,还是再留下一半新军更为稳妥,陛下迁邺也不用带许多兵的,到了河北,将有冀州州郡兵可用,也可在冀州另外征兵啊。”

    ……

    因为镇兵难用,目下可战之兵仅为军属未被洛阳方面管制的新军、泰山兵和数量较少的玄甲军(即特种部队,三千人,组建半月)。

    但因为到许才一个月,因此募兵有限,这些兵马拢共只有六万人(含一万骑兵),以二比一之势对付司马昭一军勉强够用,但若是大举分兵用于留守许都,则又回到此前的处处设防处处难防之论了。

    且就算留下泰山兵守此,因为人数只有五千,也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想想,司马懿的中军加上王昶的荆襄镇兵总共八万大军,全都是整个魏国十里挑一选出来的百战精锐。

    而许都现有守兵呢,抛开已被人扯住小辫子不堪为用的镇兵不说,州郡兵有两万人,就算再把五千泰山兵搁这里吧,拢共也仅有两万五千人,依然只有贼军的四分之一。

    贼军到时要是将许都四面一围,重堑一挖,内外隔绝的许都,恐怕也就只有掰着指头数日子等死了。

    也许有人会说可等来援兵,许都城中只要坚守待援就可以了,可以司马懿的用兵,会不知道围城打援这个道理吗?

    在这豫州平原之上,哪家援军会是中军和镇兵的对手呢?

    除非出现一枝可与中军和镇兵一较长短的新军,否则,以州郡兵和中军之间的巨大代差,是很难切实给予许都增援的。

    史上所谓的“淮南三叛”战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曹芳不准备在豫州留下新军和泰山兵,他必须集中优势兵力去对付司马昭一军,以便此后在冀州站稳脚跟。

    可正当他要宣布决定时,文钦却是昂然出列奏道:

    “陛下,虽然臣也赞成此时不得不暂迁邺都,但毕竟一战未打就迁都未免示敌怯懦,因此,臣请陛下留我守许,我文钦并不忧惧贼子,他们来多少,臣便杀多少,定全力为陛下守住许都,到时陛下力量够了,您从河北南下,我从许都西向,两面夹击,定可大破老贼!”

    诸葛诞亦是慷慨激昂地出列奏道:

    “臣也赞成陛下迁邺,因为此刻军弱去当贼锋,实为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但咱们也必须守住许都啊,若是不重守许都坐视其失守,则恐将大失人心,也必定损害陛下的威名,甚至还会因此在史书上留下骂名的,因此,为保陛下英名,臣万请为陛下留守此城,决不让贼子夺占!”

    说完竟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以致额上浸出血来。

    “卿不必如此,快快起身。”

    曹芳见诸葛诞还不停止,又叫他身旁的陈泰去搀扶,也是因此打算让诸葛诞留守许都,但他不准备为此拨出许多新军留许:

    “朕自然是不愿放弃任何一座城池,但有时候若不能痛下决心,则必要陷入被动而为贼人所制了,若是诸葛卿有决心,朕便将许都留守之事托付与你了。”

    而泰山太守臧艾见诸葛诞以死相请,也是坐不住了。

    诸葛诞对他有恩,来许前又犒赏他不少财物,因此,他极为不愿见到诸葛诞守许丧身。

    因而赶紧出列奏道:

    “陛下不可,诸葛使君乃是重臣,不可留他守许干冒风险,因此,臣请代诸葛使君守备许都!”

    说着已是激动得目眦欲裂了。

    “陛下,让诸葛使君随你去邺城吧,臣愿代他留守许都。”

    刘放也是感念诸葛诞的义气而奋然出班请奏。

    诸葛诞见此,连忙摆手制止:

    “两位贤弟你们不要说了,还是留我诸葛诞在此守城,你们带兵保护陛下迁邺便好。”

    刘放满心感动,满眼感激地看着诸葛诞,慷慨而言:

    “不,让我刘放来吧,陛下需要才智过人的大臣辅佐,可我刘放就一寒门粗人,上不得大雅台面,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不损害大局,但若是折损了兄长,那便要叫陛下损失臂膀了,因此,兄长还是随陛下而去,由我刘放带北海兵来守许都。”

    臧艾激烈地目视着诸葛诞与刘放二人,

    “你们都不要与我争,我臧艾将门虎子,此刻正是效命之时,何况我部下皆为泰山兵,由我留守许都胜算更大,还请陛下应允!”

    言毕又是伏地相请,他的力量比诸葛诞大上十余倍,一头磕下,梁灰尽扬,万人齐喑,众人无不震动落泪。

    “我三人情谊真挚,不若请陛下令我三人一同留下守许如何?”

    诸葛诞见两位如同兄弟般的好友在朝堂争执颇为不妥,因此这般建议。

    其他两人闻言大喜,准备向曹芳请求。

    但曹芳一旦下定决心,其意志亦如高山般决不动摇。

    既然决定不留重兵守许,为何还要做许多无意义的牺牲呢?

    且守许都主要是象征意义,于整个战略毫无补益,最终只是空得虚名徒损兵力而已。

    他曹芳绝非在意虚名的迂腐之辈,天下愿忠者自忠,断不会因许都之得失而改变本心。

    只要他发展出强大实力,只要他殄灭老贼精兵,只要他不滥用民力,则天下人心必自归服。

    这已为许多历史所证明了。

    因此,他打算只遣一将统领州郡兵守许,断不会将更多兵将留耗于此的。

    既然更为次要的孙放愿意守许,那当然于全局更好,毕竟诸葛诞的重要性要大得多。

    况且,他已知晓诸葛诞颇得属下死力,且又极为忠心,这样的人才,若是放在许都,很可能断送掉,便是全局的重大损失了。

    计较清楚,曹芳便目视孙放道:

    “便由孙府君留守许都吧,当然,若是事情不利,你可在守满七日后退往河北与朕相会,至于本地官员自愿留许者听其自便。”

    他相信真正的忠臣定当随他而去,而不情不愿者他绝不强求。

    “诺,臣必死守许都,让老贼和天下知道,在陛下麾下,还是有敢于赴死的忠烈之臣!”

    孙放脸上慨然无惧,当即领命。

    诸葛诞闻之有愧,想要争取自己留下,但曹芳立即回绝了。

    他无奈之下,悲痛难已,以致久久难言。

    而因大战在即,曹芳已是难以兼顾私谊,他必须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