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人之下走通逆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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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得三一妙法,似神蝶,又神游(三)

    在三一门的传功殿内,时间的脚步似乎在此停滞,一切仍旧停留在陆云体内两股炁融合、流入其丹田的那一刻。陆云所经历的四天时光,与现实世界中流转的光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世界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离开来。

    似冲眉头紧锁,他对眼前陆云体内出现的异象感到困惑不已。他心中暗自惊叹,这年轻人的胆量真是非同小可,竟然在修炼逆生三重的同时,还敢分心运行其他法门。这种一心二用的行为,若非有天大的运气,便是对自身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似冲转向左若童,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师兄,这小子此次虽然侥幸无事,但等他修炼完毕醒来,你可得好好训诫他一番。如此行径,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三一门的弟子不知轻重?”

    左若童的目光如同深潭,他静静地看了似冲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到陆云身上,声音平静而坚定:“似冲,我觉得陆云并不是故意分心二用。而是他体内的炁气自行运转,似乎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哦?此话怎讲,师兄,何以见得?”似冲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他不解地追问。

    左若童微微颔首,解释道:“在刚开始出现异常时,我便使用了‘观’法。陆云确实是按照逆生三重的行炁路线运转了一个周天。然而,在第二个周天时,他体内又从丹田炁气又分出了一股,沿着另一种路线行进。这显然不是他有意为之,更像是炁气自发的行为。’

    似冲惊讶地回应:“哦?竟有这等奇事?炁气还能自行在体内按照特定功法路线游走?师兄,你这么说,我实在是难以置信!”

    左若童淡然回答:“信或不信,等陆云醒来后直接问他便知。”就在此时,陆云体内的炁再次涌动,溢出体外。这股照气的颜色与逆生功法修炼出的炁有所不同,呈现出一种淡淡的乳白色。随即,陆云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全身上下,包括头发和指甲,都逐渐转变成了乳白色。乳白色的炁流如同火焰一般,将陆云包裹其中,他的身体就像蜡烛的芯子,炁流在体外摇曳着,仿佛随时会熄灭。

    ◎

    夜幕降临,如同一副墨色的帷幕绽放在天上。此时陆云尽管身心疲惫,但思绪却异常清晰,让他难以沉入梦乡。

    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今天的自己似乎与往常不同,情绪波动异常剧烈,就像是内心深处的某个开关被无意中触碰了一样。

    随着夜色的加深,陆云的心中逐渐浮现出与樵可的点点滴滴。他们的故事始于童年,那时的他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小朋友,手牵手一起走进幼儿园的大门。

    从那时起,他们便形影不离,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直到小学六年级的最后一天,他们还一起在操场上追逐打闹。

    然而,随着中学的到来,樵可的家庭因为变故搬到了另一个城市,两个好友被迫分开。在那个没有智能手机和社交网络的年代,他们的联系渐渐少了,最终失去了联系。陆云曾以为,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但是,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大学毕业后,陆云在一家知名公司实习,而就在他几乎要忘记樵可的时候,樵可竟然也出现在了同一家公司。

    他们的重逢如同电影情节一般,两人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那份惊喜和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

    陆云的心中涌现出许多回忆:儿时的他们穿着开裆裤在泥地里打滚;夏日里,两人偷偷溜到溪边戏水,被父母发现后互相指责,却又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顽皮和不服;初中时,他们一起逃课去网吧,或是在操场上追逐嬉戏,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这些回忆如同一部老电影,在陆云的脑海中循环播放,每一个画面都那么清晰,每一个笑声都那么真实。然而,樵可的意外离世,却让这些美好的记忆蒙上了一层阴影,变得遥不可及。

    陆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悲伤,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樵可还会像以前一样,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天明,走,一起去溪边捉鱼!”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樵可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陆云的心中充满了对樵可的思念,也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更深的思考。他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但他也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

    时光如梭,樵可的葬礼在沉重的氛围中如期而至。这一天,似乎连天空也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阴霾,阳光失去了往日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哀伤的气息。

    葬礼上,亲朋好友络绎不绝,他们中有樵可的叔叔阿姨、舅舅舅妈,还有那些平日里鲜少联系的远房亲戚。他们的到来,不仅是对樵可的最后告别,也是对这个家庭的默默支持。

    樵母在葬礼上悲痛欲绝,她的哭声撕心裂肺,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樵父站在一旁,他的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但他强忍着泪水,作为家庭的支柱,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陆云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他走到樵父面前,声音低沉而哽咽:“叔叔,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当初坚持一些,或许樵可就不会.....

    就在这时,樵母注意到了陆云,她的情绪突然失控,像是一头受伤的母狮,向陆云扑来。樵父见状,连忙拦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妻子,试图平息她的情绪。樵母在樵父的怀里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是你,都是你害…”

    樵父紧紧地捂住了樵母的嘴,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然后向陆云投来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他轻声对陆云说:“天明,你阿姨他只是太过伤心,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樵可的离世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们都很心痛。”

    陆云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无法弥补心中的遗憾。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沉重的负担,希望时间能够慢慢抚平一切。

    樵父将樵母送回座位后,再次回到陆云身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天明,你阿姨他没有恶意,只是樵可的离世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说些胡话。这不怪你,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在樵可的葬礼上,陆云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坚定:“没事的,叔叔。阿姨的话在理,如果当时我能更坚持一些,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悲剧。”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叔叔,今天我父母也来了,他们就坐在那边的角落里。”

    樵父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他的目光随着陆云的手指移动,最终停留在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樵父的眼神变得复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天明,叔叔知道你因为樵可的离世感到非常难过。但是…….”话语在这里中断,仿佛有什么沉重的秘密压在他的心头。

    陆云注意到了樵父的异常,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叔叔,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樵父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天明,你确定你的….....这里没有问题吗?”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父母,他们不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吗?当时我们还去你家慰问过你。”

    陆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动作僵硬,声音戛然而止:“叔叔,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但随即,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混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机场的片段、三一门的修炼,以及那些梦境中的真实感,一切都开始在他脑海中回响……

    陆云站立在幻境的废墟之中,他的意识在一瞬间觉醒,认识到了周遭一切的虚幻。

    随着真相的揭露,他所处的世界开始分崩离析,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碎片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陆云的眼前,一道身影从虚无中凝聚而成,那面孔与他前世的模样惊人地相似简直一模一样,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寒光,却透露出一种截然不同的冷酷与狡黠。

    陆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戒备,他注意到了对方的身高,以及自己变得矮小的身体。随着迷雾的散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他是在三一门中修习逆生三重的陆云,这一切都是他在修习逆生三重时产生所产生的幻象。

    正当陆云准备对这个神秘的自己说些什么时,对方却以一种戏谑而低沉的语调先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这次,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序曲,这份见面礼,你可还满意?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下次相见,我可不会像今天这般温柔。”

    那前世模样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随后放肆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幻境中回荡,宛如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冷酷。

    陆云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像是要随风而逝。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直至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沉睡之中。

    ◎

    在三一门的传功殿内,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严而神秘的气息。似冲凝视着陆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赞赏:“这孩子的炁量竟然如此惊人,师兄,你如何看待此事?”

    左若童并未立即回应,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被乳白色炁焰包裹的陆云。此时的陆云,正处在修炼的关键时刻,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突然,陆云的体内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炁,这股力量使得环绕他周身的炁焰变得更加凝实,如同实质的火焰一般。

    随后,炁焰如同被吸收一般,缓缓缩回陆云的体内。陆云仍处于逆生状态,但他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左若童敏锐的洞察。

    左若童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师弟,有事情等下再说。陆云马上要醒来了,他已经成功勘破了这一关。”

    就在这时,陆云的眼睛缓缓睁开,初时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但很快,那空洞之中逐渐有了色彩,仿佛有生命的光辉在其中苏醒。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金光,那光芒璀璨而夺目,随后又渐渐隐退,如同潮水退去,露出了沙滩上晶莹的贝壳。

    陆云的视线逐渐清晰,他开始缓缓地打量四周。传功殿内的一切都映入他的眼帘,从古老的石柱到雕花的窗棂,每一处细节都显得那么真实,那么触手可及。陆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清明,仿佛心灵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涤。

    左若童和似冲、澄真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欣慰。

    陆云从逆生状态中退出,他立即起身动作迅速而又不失礼节,面向左若童深深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并开口道: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左若童面带微笑,欣然接受了陆云的跪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和满意,明白陆云此时已经真正领悟了三一妙法的精髓并习得了三一妙法逆生三重,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入门弟子。

    在场的似冲和澄真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幕,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陆云感到由衷的高兴。

    随后,左若童轻轻地将陆云扶起,他的口中连说了三个“好”字,这简短而有力的赞誉,胜过千言万语。左若童的这番举动,无疑是对陆云的最高肯定。

    接着,左若童带领着三人离开了充满神秘气息的传功殿,来到了庄严肃穆的正殿之中。

    正殿内,古朴的装饰和威严的气氛,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左若童在主位上落座,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如炬。

    似冲和澄真则各自坐在两侧的椅子上,他们的姿态从容,尽显高人风范。陆云则挨着澄真坐下,他的身体虽然放松。

    在正殿之中,左若童面对着他的师弟似冲,开口道:“似冲,先前你不是对陆云在修习逆生三重时似乎还在运行其他法门感到疑惑吗?现在,你可以亲自问他了。”

    似冲听到师兄的话,意识到左若童似乎在调侃自己之前的怀疑,于是他转向陆云,问道:“陆云,先前你在修习逆生三重的时候,真的还在运行其他的法门吗?没事,你老实告诉我们。”似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似乎对左若童的打趣心存芥蒂。

    陆云面露尴尬之色,他摇了摇头,解释道:“师叔,我当时并没有一心二用。在运行逆生三重法门的时候,六库仙贼法门形成的炁突然自行运转起来,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我当时不得不先融合两种功法的炁让他们平静下来,才能继续运行周天。”

    左若童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对陆云的回答感到满意,但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似冲。似冲捕捉到了左若童的目光,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对着左若童和陆云说道:“是我当初心中狭隘,陆云师侄,对不起了。师兄,我也承认我当时的判断有误。”

    澄真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幕,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内心深处却在想:“师傅又在打趣师叔了,真是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记仇。”他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于师傅和师叔之间的小争执早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