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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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怜人

    “泰蒙德,我的礼物呢?”于连笑着开口问道。

    于连当然不会认为挚友会把自己忘了,此时开口只是为了调节气氛。

    “本来打算到家时再给你的,既然你开口。”泰蒙德同样递过去一个礼盒,“收下吧,于连。”

    “是什么?”于连毫无顾忌的问道。

    “最新版的《启示录》。”泰蒙德面色肃穆的念了一句,“神明会指引你前进的方向,我的朋友。”

    泰蒙德并不信奉神明,这句话是照着至高教会里的人学的,只是模仿的有些不伦不类。

    于连被泰蒙德的样子逗笑了,紧跟着说道:“但要坚持你内心的信念。”

    “哈哈哈,好了你知道我学不来的。”泰蒙德摆了摆手,放弃了接话。

    “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克鲁索太太看着眼前两个感情真挚的年轻人,再次想起了自己生死不明的儿子,一时间眼眶又有些泛红。但这次,她强忍住了悲伤,没有让眼泪滴落。

    “你给我滚!达达尼安家族没有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

    一声粗暴的怒吼将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在没落贵族达达尼安家族的庄园门口,一个抱着婴儿的美丽女人被一个面红耳赤的老人粗暴的推出了大门,她跪地哭泣,祈求父亲不要抛弃她,可老达达尼安心冷如铁,毫不留情的关上大门,转身离去。

    “哦,那是雅娜,发生了什么?”泰蒙德不解的问道。

    于连摇了摇头,回道:“不清楚,我最近一直都待在教会,跟随谢朗神父学习,已经很久没有进城了。”

    克鲁索太太就住在附近,对这件事有所耳闻,便开口解释道:“是未婚先孕,雅娜不知何时怀上了孩子,却又不愿吐露孩子的父亲是谁,这让老达达尼安愤怒不已。

    可这还不足以让老达达尼安舍弃亲情,应该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应该和雅娜怀中的婴儿有关。”

    “我们去帮帮她吧。”于连走上前去,将雅娜从地上扶了起来,“雅娜,你还好吗?”

    雅娜曾在鸣逐城的至高教会进修过一段时间,和于连的关系还不错。

    “于连?”雅娜泪眼朦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哀声道:“父亲不要我了,因为这个孩子,父亲不要我了!”

    这时,泰蒙德与克鲁索太太也走到了雅娜的身边,三人一同向雅娜的怀中看去。

    “呃...我的天!”

    “神明请您宽恕他的罪恶。”

    “哦,可怜的孩子。”

    三人迥异的反应一同表达了内心的震惊,实在是太丑了,这副尊荣,哪怕是放在相貌并不明显的婴儿身上,也会让人感到身心不适。

    四面形的鼻子,马蹄铁似的嘴巴,左眼下凹,右眼上则长着一个肉瘤,下巴向两边分叉,这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丑的惨绝人寰。

    或许,活着就是对这婴儿最大的惩罚。

    “神明不该将所有的恶意都倾注在一人身上,这是错误的!”于连有些愤怒。

    “雅娜,你有什么打算。”泰蒙德收回目光,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再看一眼,这是个神明的玩笑。

    雅娜此时也擦干了眼泪,明白了父亲恐怕是真的抛弃了自己,情绪低落的说道:“我打算去圣德城去投靠哥哥,他和特雷维尔加入了帝国护卫队。”

    “这是个好主意。”泰蒙德点头道:“达达尼安是个善良的兄长,他一定不会嫌弃这个孩子的。”

    达达尼安家族是历史悠久的贵族,即使破落至此,却也依旧遵守着古老的约定,家族的继承者,必须冠以达达尼安的称呼。

    相传,这是与神明的约定。

    “可怜的雅娜,你的钱还够吗?”克鲁索太太将雅娜抱在怀里,试图安慰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怜人,“去国都的路费,可不便宜。”

    “我还有一些积蓄,应该足够了。”雅娜迟疑片刻后,咬牙说道。

    一个刚经历生产的女人决定带着自己的孩子长途跋涉,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倔强的姑娘。”克鲁索太太心疼的摸了摸雅娜的头顶,低声对她说道:“克鲁索家的商队就要出发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往国都正好顺路。”

    克鲁索先生经营着一支商队,鸣逐城富有特色的南方特产能在北方卖出不错的价钱,北方的新奇玩意对于南方也很有吸引力,所以克鲁索家颇为富裕。

    “哦,克鲁索太太,谢谢您。”雅娜心里明白,圣德城的市场早就被几家大型商会瓜分干净了,克鲁索家的商队通常只是去一些小城做生意,国都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说是顺路,仅仅是因为自己罢了。

    “雅娜,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泰蒙德好奇的问道。

    “卡西莫多,他叫卡西莫多。”雅娜轻抚婴儿的脸庞,温柔的说道。

    “卡西莫多,从未哭闹的卡西莫多,他是个坚强的孩子。”于连默默说道。

    ......

    将克鲁索太太和雅娜送回克鲁索家后,泰蒙德与于连谢绝了克鲁索太太的挽留,直接离开了。

    “于连,我见到亚瑟了。”二人平静的走了一阵,泰蒙德苦思片刻后,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于连。

    “他在哪里?”于连欣喜的问道,“你知道的,亚瑟的母亲与谢朗神父都急坏了。”

    亚瑟·博尔顿,是鸣逐城另一商人家族,博尔顿家族的三子,与克鲁索家不同,博尔顿经营着本地的渔、木类产业,并且在城中有着数个餐馆。

    亚瑟有着两个哥哥,但因为亚瑟母亲是以继母的身份加入的这个家族,所以亚瑟的童年并不好过,压抑的氛围时刻侵蚀着亚瑟的内心,导致他经常一个人出城,在朗赛河畔发呆。

    于连父亲是锯木匠,两家有着供求关系,于连与亚瑟很早就相识了,因为各自都在家中不讨喜欢,所以二人很有共同话题,后来在于连的介绍下,他们三人一同成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于连与亚瑟被谢朗神父看中,被邀请一同去往鸣逐城的至高教会学习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