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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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瘟疫与死亡

    “神纪1640年九月二十七,两军主力在泽科拉城对峙,至高教会主教‘乌鸦’,带着鲍尔斯将军的军令来到前线。按照军令吩咐的,帝国大军主力需连夜撤离,转攻奇袭联合城邦国都坎瑞思,为了掩护大军撤离,需要留下两千人夜袭泽科拉城,将联合城邦的主力拖至天亮。

    是的,你们没听错,最初的军令是只留下两千人。

    两千人拖住三万人,还是主动攻城,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种送死的行为,引起了前线将领的质疑,但‘乌鸦’却拿出一种名为‘天神之赐’的药剂,说是主教‘药剂’最新的炼金产物。

    服下‘天神之赐’的士兵,将无视痛楚、不知疲倦、还会获得超凡的力量,简直就像是神明的赐福,而‘乌鸦’这次带来了足足两千瓶。

    呵呵,诸位,两千瓶‘天神之赐’,至高神明到底有多钟爱自己的信徒啊...

    纵使将领们觉得有些不妥,但鲍尔斯将军的密令不能违背,只得挑出一千士兵、一千骑士服下‘天神之赐’,但两千肉体凡胎根本就不可能将联合城邦的主力拖住,所以将领们又抽调了一千法师留下辅助。

    而我就是被抽调的法师之一,正是这个决定,才能让这段血腥的历史流传下来,才能让诸位得以知晓掩埋的真相...

    借着夜色正浓,帝国大军开拔,这种动静当然不能瞒过泽科拉城中的敌军,所以趁着敌军还没反应过来,一千士兵向泽科拉城的城门发起了冲锋。

    服下‘天神之赐’的士兵们,如‘乌鸦’所说的一般,变的悍不畏死、力大无穷,他们忘记了恐惧,攀登高架的攻城梯如履平地,从头顶砸下的滚木不能撼动他们分毫,镇守城头的敌军一触即溃,不到半个钟头便攻下了城门。

    泽科拉城门大开,一千骑士冲进城内厮杀,此时城内的大部分敌军也反应了过来,开始集中反抗。纵使起的匆忙,未能列好阵型,但三万人的大军,只要聚集起来,就根本不是区区两千人能抗衡的。

    所以,按照计划,一千骑士进城率先冲向敌军法师阵地,将布置好的禁魔节点摧毁。紧接着,一千法师团分成四队,传送到泽科拉城城内,进行法术轰炸。

    如此奇袭,自然将城中敌军搅的大乱,可以说效果斐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敌军也反应过来攻城的人并不多,于是在将领的指挥下开始集中反攻。

    ‘天神之赐’的邪门也在这时体现出来了,在敌军的围剿下,夜袭军节节败退,借着法师的掩护才勉强维持阵型不乱,但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哪怕是血流干了,他们却依然在悍不畏死的战斗。

    敌军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下意识的将夜袭军分尸,被砍得支离破碎后,他们终于不再动了。

    我以为‘天神之赐’的效果就到这里了,却未曾想到恐怖才刚刚降临,随着夜袭军被屠杀至尽,地狱降临了...”

    讲到这里,乞乞科夫的面容突然变的扭曲,他浑身颤抖,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浑浊的双目变的通红,紧咬的牙齿仿佛要渗出血丝。

    周围的囚犯们禁声等待,不敢打扰,他们实在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场景,能让一位与死亡为伴的亡灵术士,只稍稍回忆便会变成如此模样。

    “三千夜袭军拼尽全力,也仅仅与敌军僵持了四个小时,但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真正全灭联合城邦主力的,是瘟疫...

    夜袭军近乎全灭,仅剩十余位法师还在苦苦支撑,敌军将我们团团围住,像是猫戏耗子一样,看着我们挣扎...

    就在我想放弃抵抗,欣然赴死之时,泽科拉城中的所有人都开始流鼻血,地上夜袭军的尸体中爬出无数的蛆虫,顷撒一地的鲜血变得漆黑,紧接着所有人的脸上开始出现莫名的肿块,像苹果、鸡蛋一样大,肿块很快便向全身蔓延,然后黑色的斑点密密麻麻的出现在手臂与大腿上。

    恶臭、蝇虫,所有人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除了...我...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面目全非的同伴倒在地上,用绝望的眼神看向我,他们向我伸出满是肿块与黑点的手,好像在说‘救救我...’,可我却被吓傻了...

    我双腿打颤着向后,却不小心跌倒在地,蛆虫爬了满身,我崩溃的大叫,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从渴望变成了怨毒,仿佛在问‘为什么你没有事?’。

    仅仅半个小时,所有人都死了...

    我茫然无措的在泽科拉城中狂奔,试图找到一个活人...

    没有!什么都没有!

    泽科拉城已经变成的地狱!

    不!就连地狱也比它美好几分!

    绝望的我,捡起地上的刀剑,准备自尽,逃离这片‘现实’。

    就在这时,‘死亡’降临了...

    祂从虚无中来,将亡灵之书放在我的手中,又消失不见...

    我放下手中的刀剑,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亡灵之书,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就已经被‘死亡’眷顾...

    ‘折磨致死的灵魂,充满爱意的拥抱;亵渎逝者的罪责,无上死亡的青睐。’

    啊...原来是母亲庇护着我,她一直守护在我身边;原来是同伴祝福着我,他们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领悟了死亡的真谛,在帮助泽科拉城数万枉死的生灵解脱之后,亡灵之书也随之消失不见...

    我带走了泽科拉城的财富,开始了复仇之路...

    此后的故事,你们应当知晓,出于对死亡的尊重,我会询问死者的意愿,并以重金从家属手中购得亡灵,组建亡灵大军。

    因为这怪异的行为,使‘亡灵商人’闻名世界。

    神纪1644年,我伏杀了主教‘乌鸦’,但可惜的是没等到向‘药剂’复仇,我便被罗斯托·群星击败。

    可能是因为我的导师奥古斯都,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自信完全灭杀一位精通灵魂法术的亡灵法师,罗斯托·群星最终选择将我关押在此。

    直至今日...”

    得知真相的囚犯们,只余下了沉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向众人揭露真相!揭露帝国、揭露至高教会虚伪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