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做错了，没关系。

    她可以道歉，说对不起。

    但是误会她利用他，那就不行了。

    她从未动过利用他的心思，一分一秒都没有。

    沈焰停下车等红灯。

    他的眼神很温柔，很包容，在爱情的八百米滤镜下，他家阿漓哪儿都好：“不管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这是你说的，”江漓在向他讨一个保证，“可要是哪天你觉得我做了不好的事，你告诉我，我会道歉的，但是别不理我，行不行？”

    沈栖偷偷跟她说的，哥哥生气的时候就不爱说话，要是还肯说话，那就表明事情能过去。

    她这样的态度，很奇怪。

    沈焰不得不怀疑：“江漓，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小妖女低下头：“没有。”

    这副样子，就不像是“没有”。

    沈焰开始猜：“你又替沈栖做作业了？”

    他用了一个“又”字。

    因为上次被他抓到了。

    江漓的书房里摆着几套做完了的高中数学试卷，当时她说是研究一下现在的习题，结果翻面一看，姓名那一栏填着沈栖的名字。

    小灯泡不得不承认，除了数学试卷，还有英语试卷，语文试卷，都是他求着江漓帮忙做的。

    江老师还贼配合。

    不仅帮着做作业，还模仿沈栖的字迹。

    所有的数学题，她都用高中课本的方法来解题，避免用超纲的步骤被老师看出来，堪称枪手界的天花板。

    沈焰当时问：“作业让我女朋友帮你做，那你干什么？”

    小灯泡耷拉着脑袋：“打游戏。”

    他理由还很充分：“那些题目我都会，做了没什么意义。”

    沈焰无语：“那就能让我女朋友替你做？”

    小灯泡反问：“你愿意替我做吗？”

    沈焰：……

    小灯泡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最后的解决方式，没收手机，暑假之前不许玩游戏。

    江漓摇头：“没有，被你抓到过，就没替沈栖做作业了。”

    但是替他做了别的。

    沈焰很聪明：“没做作业，那是做别的事了？”

    小妖女坦白：“替他玩游戏了。”

    沈焰很意外：“他的手机我锁在抽屉里了。”

    “我可以用沈栖的账号登录，”江漓挺自豪的，“我昨晚打到王者了。”

    沈焰：……

    好想把小灯泡丢回北港市去自生自灭。

    ……

    两天以后是周六，江漓不上班，沈焰也没去工作室。

    下午三点，他接到了周致的电话。

    “喂？”

    “小淑男？”

    “嗯。”

    “你女朋友呢，让她接电话。”

    沈焰眯起眼，略有不爽。

    开口就找他女朋友，想干嘛？

    小淑男很不耐烦：“她不在。”

    “你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老黏着她，她怎么可能不在，”周致不信，“快点，让她接电话，我有事找……”

    他话没说完，小淑男电话挂了。

    周致：……

    这狗日的！

    他再打过去。

    沈焰接了：“你要干嘛？”

    周致这次挺有耐心的：“我就问她点事。”

    沈焰很冷漠：“你跟我女朋友之间能有什么事？”

    谷鷰</span>

    周致心想，这人怎么又狗又小气的？

    “我就问她点关于女人的事！”

    “女人的事你比我女朋友了解得更深。”

    周致：……

    一口一句“我女朋友”，老子又不要抢你的人。

    他实话实说了：“就……这个天气，女孩子要穿什么衣服？”

    这就很稀奇了。

    沈焰语气里带着诧异：“你在给女人买衣服？”

    周致可烦他这股问东问西的劲儿了：“买条裙子给你，你穿吗？”

    话音落下，耳边是“嘟嘟嘟”的忙音。

    沈焰又挂了。

    草！

    周致从琳琅满目的衣架上挑了一套，上衣，裤子，外套都有。

    从头包到脚，严严实实的款式。

    他拎着纸袋子回到酒店，推开门看到了掀开被子下床的唐芯。

    “怎么起来了？”

    她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嘴唇干得起了皮：“我没事了，谢谢你。”

    周致走过去，把纸袋子递给她：“去把衣服换了吧。”

    唐芯没拿。

    周致说：“买都买了，总不能我穿吧？”

    回来前，他特地把吊牌扯掉了。

    “又不能退。”

    唐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染着血迹的衣服，接了纸袋子：“让你破费了。”

    周致伸手，将她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以后别那么傻，知道吗？”

    他踹开浴室门的那一刻，看到了手腕染着血倒在地上的小姑娘，吓得魂儿都飞了。

    “我欠唐家的，总要还的。”说着，她眼泪掉下来了。

    周致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掉眼泪：“你欠他们的，我替你还。”

    唐芯眼眶里闪着泪光：“不行，这跟你没关系。”

    回北港市前，她就做了决定。

    如果用钱还不清，那她就用命还。

    总之，要跟唐家一刀两断。

    “我替你还清了唐家的恩，以后我就是你的债主，你要还，就还给我，听到没？”

    唐家不要她的命，唐家只要钱。

    她猜周致肯定给了很多钱：“那我欠你多少？我可以打欠条的。”

    想一想，也可以。

    欠周致的，总比欠唐家的好。

    很讽刺吧。

    把她捡回来，从小养她到大的养父养母，居然把她往死路上逼。

    亏她以为能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你可以算上利息的。”她不能白白受人恩惠。

    “利息就算了，”周致不差那点钱，“也不多，就付了一百万而已。”

    唐芯都想好了：“那我分期还行吗？我明年就毕业了，不考研究生，如果一年还你五万的话，要还二十年……”

    二十年啊，是不是太长了点？

    周致掌心扣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揉了下：“我允许你一年还我一万，怎么样？”

    一年还一万，要还一百年。

    他疯了？

    “你不用怕我有压力，我成绩很好，能找到好工作，一年还你五万是可以的。”她平时不会乱花钱，足够日常开销就行。

    周致站直了身子。

    这小兔子本来就不聪明，现在这么一吓，更傻了。

    “你听不懂吗？”

    唐芯摇头，不懂。

    他笑了，又痞又风流：“不懂算了，反正一年还一万，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