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我真的不想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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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来人,让巡按大人反贪!

    “矿税乃是国策。”朱常洛大声道,

    “矿税的废除与否本宫无法决定,但有些人借着收取矿税之名,为祸一方,本宫却是无法容忍的。

    辽东之地,不论何人,有为祸乡里,鱼肉百姓之行,本宫定不饶恕。”

    朱常洛怒声说完,便看向何尔健,看他反应。

    何尔健苦笑:“此乃治标之策,废除矿税,才为根本。”

    朱常洛眉头紧皱,无奈叹息:“可受矿税乃父皇陛下旨意,是国策,本宫也无能为例。

    不过何先生的谏言,本宫定会转达。

    辽东百姓甚苦,虽是治标,但也要实行。

    就像黄河水患,治河修堤才是根本,但水患在即,也要救助百姓啊!”

    朱常洛也是咬住了百姓二字,他虽是认为收取矿税没什么问题,但他也知道高淮得来的银子,具是压榨百姓而来,没一文银子不带着鲜血。

    当然了,辽东之地也并非只有太监高淮在压榨百姓。

    若是说把辽东官员全部拉出来用鲁密铳枪毙,可能有冤枉的。

    可冤枉的人,不可能超过十指之数。

    何尔健不是说高淮乱辽,欺压百姓吗?

    好,那就查,把规模搞得越大越好。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何尔健依然苦笑,但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遥想何先生当年,救助天灾下的百姓,不辞劳苦,敢与天公抗争,多么潇洒;

    为何现如今却因为党派之争,反而不敢为民伸冤了呢?”

    朱常洛悠悠叹道,这句话倒是真情实感。

    党争可是个大帽子,扣上便是死罪。

    “下官……”何尔健闻言色变,欲语辩解,却不知要出何言。

    “本宫有百余锦衣缇骑,皆是父皇陛下所差遣。

    今天便全部交与何先生差用,还望何先生为辽东苍生着想。

    任他文官、武将,内官、外官,凡有不法,一应奏报。

    此事若是有成,辽东百姓都会感念何先生的恩德啊!”

    朱常洛退后一步,向何尔健行礼。

    何尔健赶忙让开,口称不敢,心中却是游移。

    朱常洛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何尔健,话以说尽,他想看何尔健的选择。

    何尔健初授河南的县令,五年调入京都,任御史。

    在七、八年巡按宣大、辽东,做的都是一线的苦活累活,可能确实没多“坏”,只是“蠢”。

    哎,若是易位而想,大局如此,何尔健倒也是行的是良善之事,这次便给他机会。

    何尔健面色苍白,让他查矿税太监高淮,胆子是有的;

    可让他真的依着巡按职责,不论派系,监察文武、内外官员,他却是不愿意的。

    别看朱常洛给他画饼带高帽,辽东百姓感念恩德又有何用?

    真是得罪了所有派系,青史留名是不可能的。

    而且,何尔健他可知道,老何家、山东祖籍兴旺发达,靠得可不是他领俸禄得那几两银子和他“铁面御史”的清名。

    但若是拒绝……

    “巡按之责,你可知晓?”朱常洛厉声道,

    “何尔健,你这巡按,到底是朝廷的巡按,还是对付高淮的巡按?”

    朱常洛也不叫“何先生”了,点名道姓地骂。

    得,这是分内得活计,不接还是不行。

    何尔健苦笑,只听得朱常洛是酒色之徒,本以为他不通政事,难以劝说。

    可万万没想到,朱常洛和传言之中颇为不同,不仅不是酒色之徒,言语之中颇有底气,三言两语间便让自己做了蜡——左右为难。

    早日如此,何必当初。

    何苦出城五十里迎接!

    “考察吏治,为巡按之责,何某愿清查辽东百官,为太子殿下分忧。”何尔健不得不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着朱常洛面前没必要硬挺着。

    等一会儿告辞,一方面是赶紧向上面禀报;

    一方面是磨功夫,不干活儿,他朱常洛总没什么办法。

    “何先生大义!”朱常洛又一口一个“先生”,

    “何先生发愿清查百官,可是个危险的事情。

    本宫出的京城,便险些为奸人所害。

    幸得父皇陛下派锦衣卫高手保护,方得幸免。

    卢剑星!你过来,今后便贴身包围何先生安全,不得有失!”

    何尔健闻听此言,脸色大变。

    高情商这是贴身保护,大实话便是贴身监视。

    可这他何尔健还不能拒绝,不仅不能拒绝,还要装的感激涕零。

    若是不感恩,怎么?

    那便是不敬太子殿下。

    何尔健心里明白,嘴上虽然在感谢太子殿下恩德,心里那是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朱常洛看着何尔健的表演,心中是倒是快意,这些御史言官,口口声声便是为了百姓,为了江山。

    暗地里却行些党派相争之事。

    那今日他朱常洛便给何尔健机会,让他清查辽东,真真正正地为辽东百姓谋福祉!

    “何先生所查的案情,本宫自会一五一十地向父皇陛下禀明。

    至于矿税存废,便交由父皇陛下决断。”朱常洛道。

    何尔健心里又是一苦,他说高淮乱辽,要求废掉矿税。

    可若真是查出来外朝官员为祸亦不必高淮少,总不能说把外朝各衙门也取消了吧。

    何尔健算是明白了,朱常洛本身就没打着真正废除矿税。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何尔健心中苦闷,但也知道朱常洛是把自己看紧了,无法反抗,也无计可施。

    “卢剑星,好生保护何先生安慰。

    若是何先生离开你的视线,出了事,你提头来见。”

    “是!”卢剑星大声应诺。

    “何先生公务繁忙,本宫也不久留了。”

    “何大人,请!”

    看着卢剑星带着何尔健离去的背景,朱常洛转头找到王安:

    “你还记得我和你提的要求吗?”

    “军营内外,要带足十日的粮食。”

    “好!”朱常洛转头又看向戚盘宗:

    “你呢?“

    “军营驻地,完全按战事准备,占据防守地利,至少能挡十日敌军。”

    “好!”朱常洛又转头看向赵士桢:

    “你呢?”

    “军中火药充足,火铳状态良好。”

    “军医全部待命!”王肯堂抢道。

    “嗯……没船。”张凤翔无奈。

    “咳。”朱常洛瞥了一眼张凤翔,环视四周,“你们可知为何如此?”

    照这样干确实要如此立体防御,否则早晚要被人打死。

    出门被人从背后砸石块,你回头看就被砸的更多。

    王安心中吐槽。

    “此去辽东,本宫便是要高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