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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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百鬼夜游

    『鬼』之一势力蛰伏圣元界几千年,暗中谋划,徐徐图之,近年来一举爆发,行下多般大事。

    其中便有血洗百宴塔,偷渡天宫界,拯救魑魅魍,重建鬼之门,封幽狱造鬼,一直到引发三国战乱都十分顺利。

    这之中大事除名动圣元的百宴塔一事外,其余诸事都鲜为人知。

    直到云尊隔界出手,天降七色神柱镇压魅、魍、魉,鬼门迎来重建后的首次重创。

    更是因为太云五岁半的太子云少奇,鬼门遭到自诞生来都未曾有过的背叛,被魃窃取一副鬼门。

    极西之地,如今只有两根鬼柱化作的一副鬼门高高耸立,鬼门四周恶鬼狰狞,来回折腾,无腿小鬼无休止地攀爬鬼柱,以求一日脱离安息。

    门中幽蓝旋涡旋转不停,一个人体骨架跨出,无皮无肉无血,随着骨架全然走出,血肉、衣裳以幻景重回。

    由下到上,这位有着一双如玉般的洁白长腿,容貌更是妖艳,长发披散至肩,来者即是二十四鬼中有着鬼笛之称的䰨王。

    鬼门遥对一座元石山,山上小鬼无量,掩盖山体大半的元石之光,唯有山顶透光,其上建有四方鬼座,魑、魅、魍、魉端坐,后三者气息奄奄,修养身息,深居不出。

    其中在魉的身侧,有一个诡异的白色石卵,高达八尺,其上时而光滑如镜,时而又遍布锐利尖齿。

    魑被种有七色太云印记,深恐意外再起,亦不愿四处行事,于是将鬼镜化作碎片分散而出,交留余下诸鬼手中,行鬼门要事。

    䰨踏空前行,来到魑魅魍魉之前,向四大尊鬼行点头礼。

    魑王发问道:“事情如何?”

    䰨娓娓而说,“魃窃鬼门,向佛重生,如今弃掉了我鬼门魃名,以佛号地坺代名。”

    “更是于圣元森林之中,依傍天山建下佛门,佛门分内外,外门建在天山脚下,内门据说是建立在天山灵峰。”

    “另一幅鬼门感应尽失,应是受到尊主的七色神光洗礼而彻底净化,我猜测魃应是深悟佛道后以我鬼门成就佛门。”

    鬼门又以魑魅魍魉划分四派,魃王以往便在魉王的手下做事。

    听闻䰨王的话语,魉有些许皱眉不满,其脖颈开出一缝隙,露出丑恶黄牙之嘴说道。

    “猜测?我们要的可不是一个猜测?你就知道这点消息的话,大可不必回来,以鬼镜碎片向我等交代便可!”

    鬼笛䰨的鬼母,魅王还击道:“哼!天山你若敢闯,你去便是!别以为偷渡天宫一次没被发现就认为自己有多了不得,若非此前神宝出世干扰了天宫气机,就凭你?也想偷渡天宫?大言不惭!”

    “魅!你别忘了,是我消耗众多底蕴救的你们三位!这就是你们如今面对我的态度?”

    “魉!你想的什么,我们会不知道?如今圣元已过九千多岁月,万年在即,此番作为你无非是在自救罢了,你若真心实意想要拯救我等,圣元前面九千年,你干嘛去了?”魍冷声嘲讽道。

    魑王释放威压,一瞬之间扫荡四方,转眼又内敛,喝到:“好了!都别吵了!”

    魅王那乌黑的长发延长而出,四散飘荡在空,空间裂痕便时隐时现。

    “魑!圣元已过一年,当初的事,你还欠我一个交代!当初你若帮我一把,我又何至于此!”

    “帮你?有用的话就好了!那可是尊主的七色神光!”

    天地异象之后,魑、魅、魍、魉四位的矛盾逐渐深化了,鬼笛䰨王想到这,主动向前说话打断四位的争吵。

    “四位尊鬼!鬼门之中小鬼无数,鬼王二十有四,那四便是指尊鬼,独你们四位!”

    “我等推你四位为尊鬼,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希望在我等生死存亡之际可以有所作为!”

    “生死存亡,如今便是!一年来,明耀太云塔后的天梯日益健全,云尊迟早会下界惩戒我等!”

    遭七色神柱洗礼后的魅、魍、魉心态都有所变化,即使是曾经私下搞鬼的魅、魉鬼王也变得针锋相对,不讲情面。

    魑王倒是很快整理好了心绪,说道:“好了,别理他们,䰨你还有何发现,还有何事交代,你细细说来!”

    䰨娓娓道来:“魃,也就是地坺,他建下的佛门有天山扶持,大有与精灵的六大名门同称之意。”

    “一年来在圣元森林宣讲佛法,弘扬佛道,佛门势力,与日俱增,如今圣元佛道小成,已有佛陀、菩萨、罗汉、高僧四个阶位,实力对应元圣、元天、元帝、元尊。其中还有武僧境,等同的是元修中的淬体境。”

    “此刻佛陀仅地坺一位,但佛门已不可小觑!我曾远观地坺一眼,便被其发现,威慑力十分恐怖。”

    “此才佛道小成,他的实力便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且地坺此前为鬼门鬼王,对我等颇为了解,他的佛门便似乎是针对我等而建,对鬼门有特殊的压制力,我深感在他手上走不过几招。如若圣元佛道大成,地坺恐会有天宫上神官之力!”

    “地坺如今心志坚定,不恋旧情,以铲除我等为第一要义。”

    “我听闻地坺一话,鬼门不空,誓不成佛!细思极恐,听之让我毛骨悚然!四位尊鬼!佛门当列为我等心腹大患!”

    魉王思索片刻,到底还是几千年的怪物,一针见血地说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地坺广传佛法,吸纳门徒,壮大自身。此前圣元人人修元纳气,新历将近万年,此后,不如百花齐放,地坺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外传鬼法,隐纳鬼修,人族之中,肮脏杂乱繁多,奉鬼为神,修鬼入我鬼门者定然不少。”

    魍王说道:“地坺佛门一事究竟如何,还得静观其变,外传鬼法是否可行,稍后我等再细细筹划。如果要做,那定然是让魕王去做再合适不过,但吾还是认为现在神宝为重。当年太云太子云少奇失踪,如今身在何方,可有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体内的神宝如若在我等手中,诸事都将轻松不少!”

    䰨补充一句:“特古他此前度过鬼门关,成就鬼身,已成魊王,如今携鬼过百,夜夜荡海,细细搜寻,仍未曾有所发现。”

    魑王皱眉说道:“此事徐徐图之,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仍在造鬼。不计鬿王,本仅缺鬽、魁、鬾三位鬼王,如今魃化作地坺背叛我等,此刻多出一位,空缺有四!明耀封幽两地已难再次造鬼,余下四位,当去圣元海与圣元森林寻找合适的鬼种。”

    魑王思索片刻,再发一问,“明耀的战事如何了?”

    䰨王回应道:“明耀的三大帝国都疯了,他们现在已经打红了眼,如今最弱的太云掏出了五行底蕴之力再与士绅死磕,他们人族当初共同抵御魔族的手段都拿出了不少!”

    魉王忍不住讥笑到:“下界的人族真是可笑啊,大难在前,他们便同仇敌忾;和平安详,他们就内斗不止,当初精灵传给他们的绝学,如今却是拿来自相残杀!”

    魍闻之很感兴趣,挑眉问道:“喔?精灵绝学?那是什么?下界所言绝学,你也放在眼里?”

    “圣元九千多年,天宫界不过三千年左右,你们被封印鬼灯之中,自然不知,当初为抵御魔族入侵,精灵族传出绝学四部,其中两部是《造物神术》与《日月星法》,给了两国:士绅与特洛,两国国力巨增。”魉王娓娓道来。

    “还有两部是《五行道法》和《精灵箭术》,给了两人:云天与呼延秋白,而后两人一人创下太云皇朝,成一朝始皇,另一人后来成了天师,授术特洛。”

    魅王不屑一顾,“呵!绝学?不过是低等下界的粗浅看法罢了!天师?也就凭借些许实力在这等陋界自称天师而已。”

    “而此界魔族又有何惧之?自我等尊鬼归来,你等几次三番提及魔族时均难掩恐惧,你等在下界呆久了,居然变得如此羸弱,令人大失所望!”

    “当初我等一同下界之时,妖族当道,没想到我等被云尊抓去后,此界新起魔族,让你等心生魔障,也罢,待我等伤势恢复之时,便是鬼门出世之日!”

    此话说出,在场的五鬼中魑、魅、魍自然觉得没什么,魉和䰨却是对视一眼。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当初的我们也是这样,看来他们是真不知道这九千年来,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魉,䰨也不解释,从天宫界下来,自然会有三分,不,十分傲气。

    多说也无益,苦必须得他们自己去尝,反正现在四位尊鬼的本源已然汇合,即使只有一副鬼门,却也足够复活他们。

    额,只要他们不被封印或被掐住复生的本源即可,生为尊鬼做到这点想来也不难。危机时刻,大可自爆。

    “鬼母所言极是!”䰨对其鬼母毕恭毕敬。

    “若再无要事汇报,你先且退去吧,我等还需抓紧时间疗伤,伤势一日不复,鬼门大计一日难启!同时,我四位还得细细商讨外传鬼法、造鬼等诸事。”

    ……

    金乌吸气,大日黯淡,黑夜降临,天空西方星辰皎月之光盛放,圣元海上白色海雾缭绕,一片朦胧。

    寂静之中,传来轻微的水流划动之声,远处白雾中存有几抹肮脏黑雾,散发黑光,又夹杂些许污秽灰色,此种特殊光芒的强与弱对应带来的是四周的暗与亮。

    此处的黑带着诸多不干净的东西,便是所谓『浊黑』,远远区别于刑皇那的『尊黑』。

    一亮一暗之间,黑雾愈大,逐渐靠近,水声明显,近处的白色海雾被驱散,冲出来的是七八艘破败鬼船,散发着浓烈的黑雾。

    鬼船残损,破损率达到一半及以上,内部空无一物,按理来说,这种船只只会沉沦大海,不再漂泊。

    但其上附着近期死去的海怪之魂,海面以下看不见的地方,鬼船外嵌着同样残破的海怪肉身,这使得鬼船得以在圣元海上随波逐流,直到耗尽海怪所有的魂力。

    随波逐流之中,但凡发现可疑之处,鬼船皆会主动多次环绕,细细查探。

    这幅姿态仿佛是在无尽的圣元海上寻觅着什么特定的事物。

    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圣元海的诸多海区。

    ……

    “呼!”

    诡异狂风吹袭而来,海雾退散,一名鬼士带着数量过千的小鬼化作一阵阴风呼啸而过,飞往前方亮有灯火的小岛。

    没多久,鬼士带着小鬼飞离了小岛,身边小鬼多了诸多陌生面孔,他们再次化作阴风,呼啸远去,小岛上微末的烛光灯火照耀出村舍内外处处白骨。

    “呼”,腥味海风吹来,小岛遗留下最后的火苗也被逐一灭去!同时也带来了厚重的海雾,紧密地环绕小岛四周。

    此刻,没有生气的小岛,连月光也不愿照射此处,夜里再也看不清岛内模样。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处,也不会是最后一处。

    ……

    黑夜已过去大半,东边的大日渐放微光。

    一艘耗时数百工匠一年而精心打造的多桅巨轮,此刻正平稳地航行在圣元海上,船尾的旗帜上绣着隽永的两个大字“紫安”。

    此刻,紫安号附近的白色海雾中掺杂一抹显眼的阴暗黑雾,黑雾靠近紫安号,逐渐收拢显形,化形而出的是古——鬼门新晋的鬼王。

    而此时的古已经较为完整地吸收掉了昔日鬼王魊的灵魂碎片,在不刻意控制的情况下,古的头发及衣着便会出现水渍,表现出昔日鬼王魊的特点之一的湿漉漉的情况。

    出现此处的古正是奉䰨之命,携百位鬼士寻游圣元海,以找神宝七彩神龙佩。

    期间,百名鬼士带领小鬼兵分多路,各自搜寻。

    而古则是独自行动,一路上屠杀海怪并收取魂魄与肉身,遇到合适海船便杀人索魂又取船,将海怪之魂结合其肉身炼制一番后融入海船,化作鬼船,加入搜寻大军一列。

    近日来,古盯上了眼前的巨轮,但奈何巨船中也有圣位者,古新晋鬼王行列,难知对方深浅,不敢轻易试探,便于暗中等待良机。

    多日等待中,机会终究还是来了,紫安号靠近前方的一个孤岛,管事者打算停泊几日,在平稳的陆地上休憩一番。

    紫安号抛锚停住,船上陆陆续续的下来船员,来回地搬运装有这几日物资的箱子,包括一些搭建帐篷的工具和材料。

    紫安号圣位高飞,高空中以神识配以圣位之眼审视探查孤岛,并在空中指示船员搬运物资具体是到哪边。这种高度距离紫安号并不多远,他亦能第一时间瞬身降临,处理突发情况。

    地面的人员中,元修修为最高者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妇女,有着通窍低品的修为,古推测妇女大概与紫安圣位是一对夫妻。

    暗中耐心等待的古,趁着紫安号圣位高空探查,在通窍境女子眼皮底下附身一个不起眼的搬运船员。

    为了后续行动的顺利进行,要尽量远离圣位的身边人。

    古附身船员有一刹那的不适,身体轻微颤抖,被身后的船员看到。

    “怎么了?梅峰。哪里不舒服吗?”

    “额,没什么,我这是高兴,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可以令人兴奋得颤抖。”

    “是啊,海上航行这么久,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说了,要路过紫夫人那了。”

    古附身梅峰后的一幕幕被所谓的紫夫人的美妇人所见,不过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美目监督着船员们。

    古赶紧学着别人的模样,拿着箱子,低着头,恭敬地从紫夫人身边路过,前往指示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