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觉得自己像个渣女，用到别人的时候就联系，不用的时候想都想不起来，然后点了关闭，退出对话框。

    在床上烙了几个小时的饼，她实在忍不住，跟姜学长发消息。

    “学长，出差顺利吗？”

    对方似乎在忙，很久都没有回复，何冉爬起来看完一部电影，对方消息都没回过来。

    她想了想又发了一句，“我今天做报告就只写了看到的，其他的一个字没说。”

    看时间过了十二点钟，实在熬不住才关掉手机睡了。

    ……

    江北看到消息时已经后半夜了，他这两天实在太忙了，除非有人打电话，根本没时间看手机信息，更别提回复了。

    小姑娘求表扬的心态显然让他很受用，虽然知道不妥，江北还是回了消息。

    第二天何冉看到那条goodjob的信息时，心里还是很激动的，连带着一早上她心情都很好。

    刚到公司，王小佳就溜到何冉工位上聊最新八卦。

    “赵经理谈恋爱了。”

    “哪个赵经理？”

    “就赵凡迪啊。”

    王小佳神秘兮兮的拿出手机，里面有张很模糊照片，应该是距离很远拍的，车里人的脸都看不大清楚。

    不过那辆宝马车她倒是有点印象。

    “她原先没有男朋友吗？”何冉好奇问。

    王小佳摇了摇头，“据说没有，她事业心很重的，一心扑在工作上，据说当初跟沈总保证过，未来五年重心都在工作上，不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坐到市场经理职位的。”

    “沈总让员工保证这个违法吗？”何冉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王小佳倒像是什么都懂，说的跟自己亲眼见的似的，

    “周瑜打黄盖，据说当时沈总要空降一个市场经理，她自荐然后保证的，那沈总还能怎么说。”

    何冉默默收拾东西，心里在想：“赵凡迪这个级别在星瑞也算高层，虽然收入不至于让她实现阶层跨越，但工作几年迈入中产还是很轻松的，撇开不公平待遇这条，冷静想想其实也不算吃亏。”

    “她最近怎么会被拍到呢？”

    “那谁知道呢，这群照片是公司同事发给我的，估计太高调被人发现了吧。”

    王小佳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估计还是热恋期，所以才忍不住来公司接送吧。”

    两人正聊的嗨，那边赵凡迪的企业电话打过来，让王小佳去其他部门拿供应商资料。

    王小佳一脸不情愿，小声嘀咕，“昨天的系统入库还没搞完，又安排活了。”然后葛优躺瘫在椅子上，一副摆烂的状态。

    何冉笑了笑，王小佳是惠城本地人，家里有一栋自建楼收租，她根本不缺钱，她来星瑞上班，是因为她妈妈说她读了大学在家里做包租婆太没出息，非要让她出来找个工作，挣多少无所谓，主要是有点正经事做。

    所以她底气很足，工作吊儿郎当，做好做坏，全凭自己的心情。

    说实话，何冉很羡慕她的状态，她来南城完全是孤注一掷，没有任何退路，一旦在这边待不下去，她就只有回北城一条路了。

    她坚持这么多年，不想现在就放弃。

    ……

    工作永远是忙不完的，每天都有新的任务安排，就这样忙忙碌碌一直持续到周五，销售部新的预算申请一直没有再开会审核。

    “兴许赵凡迪自己处理了呢。”王小佳周五下班前跑来约何冉周末逛街，见到她一脸愁容，得知原因后安慰她。

    “你这人还真是天生劳碌命，你知道预算一直都是赵凡迪亲自去管的吗？星瑞市场又不大，她手里总归要有点实权的，不告诉你不正好落清闲？

    走，周末跟我逛街去。”

    “你入库做完了？”何冉边收拾东西问她。

    “没呢，路飞说这个事情不急，那就下周再做吧，工作又做不完的。”

    在王小佳的心里，吃喝玩乐，每一样都排在工作前面，状态好的让人嫉妒。

    “周六我们去东门町逛吧，那边好吃的超级多。”王小佳建议。

    何冉点点头，答应下来。

    ……

    下班前几分钟，赵凡迪拿着笔记本电脑匆匆去了五楼总经理会议室。

    几分钟前，沈逸礼的助理通知她去开会，她放下手里的事情赶紧过去。

    沈逸礼没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板的开会癖好，大都是有事说几句，像这样堂而皇之的助理通知开会，赵凡迪印象中没有几次，所以心里还是有些顾虑。

    推开会议室的们，发现除了助理，两个股东以外，江北竟然也在。

    打过招呼后，沈逸礼很快进入正题。

    “销售部新的预算申请你看了吗？”

    赵凡迪点点头，她这两天正在为这事烦恼，那些经费被王明换了其他名目，要用来开辟新的市场，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华北市场是我们公司的软肋，那边市场一直很难打入，王明突然要去那边，你们市场部怎么想的？”

    沈逸礼手里夹着烟，他烟瘾大，烦心时就会抽烟，一根接一根，把会议室弄得乌烟瘴气。

    赵凡迪闻得嗓子都不舒服，轻咳了几声，“华北一直是几家大的合资车企的地盘，他们如今也在做电车，我们确实很难进入。”

    两个股东听的云里雾里，他们是被沈逸礼拉来投资的，平时根本不参与管理，这些对话他们不关心。

    纷纷转头看沈逸礼，其中一个问他，明知道市场难进，为什么还要进去，是不是傻？把股东的钱不当钱，直嚷嚷着要撤股。

    这个人跟沈逸礼很熟，说话又直接，沈逸礼被他都气乐了。还没抽完的烟被他一把按进桌上的烟灰缸。

    “撤个屁，陈海玉你闭嘴，叫你来听着就行，哪儿那么多废话。”

    沈逸礼这会心烦意乱，也顾不上有下属在，直接爆粗口。

    赵凡迪一看老板发大火，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会议室顿时出奇的安静。

    “既然预算不合理，那就砍了吧。”一直在电脑上处理事情的江北，抬头看向沈逸礼出声。

    “砍了？”赵凡迪挺直腰板坐好，“砍了王总监那边怎么回复啊？”

    “市场部的效能体系是用来摆设的吗？去分析核实，去年哪些地区哪些项目不产生利益，或者利润比同期过低的全砍了。”

    电脑看久了，江北眼睛不舒服，他缓缓摘下眼镜，动作慢条斯理，却丝毫不影响他说话时的狠厉。

    饶是赵凡迪历任几家公司，也见过不少厉害的领导，但江北这样年纪轻轻，手段果敢的也是第一个。

    他平日里来公司很少说话，她和沈逸礼的工作谈话，他也很少插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偶尔会停下来听两句，但赵凡迪知道，他是一直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