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也叫刘辩
繁体版

151、练兵曹操表忠心

    曹操注视刘辩,表情相当认真,宛如一位出谋划策的谋臣,不答反问,问道:“主公,像这样子面对面,距离上一次,有多久了?”

    刘辩沉吟片刻,感慨道:“的确,很久了。”

    “是啊!太久了!主公和我好像很久都没长谈了。”曹操拱了拱手,先问,“主公,有些话你虽没说,但我们却很清楚……如今,我恳请主公多多信任我们一点。”

    刘辩心头一跳,大约没料到曹操说话如此直白。

    许是周围没有外人的缘故?

    以致曹操都敞开了说。

    “你想说甚么?”刘辩问。

    曹操道:“首先,我等都清楚主公你虽为陛下的皇长子,按照祖制,将来会登基帝位,然而主公你却并不受陛下重视,是故才来这偏僻之地,哪怕主公你被封为渤海王,兼领渤海太守。”

    说至此处,刘辩脸色微微一变。

    曹操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其次,正常情况下,作为被贬的渤海王,你该失望透顶,或是认命,从此偏安一隅,安心当个渤海王,实则却不然!

    主公你刚来渤海郡,渤海郡则被黄巾贼兵占据,主公你竟能想出法子,不动声色地夺回渤海郡不说,还与黄巾贼首——张燕化干戈为玉帛,反而令张燕生起敬意,效忠起主公你!

    不仅如此,主公你还大力发展渤海郡的经济,遏制和削弱渤海郡的世家和豪强,收留流民们,不仅帮助流民们定居在渤海郡,还鼓励流民们开垦田地!修整路面,疏通道路,便于吸纳商人们前来;大力建造房屋,注重陶瓷、青砖的制造……如此种种,怎能不令人信服?诸如平庸之辈,亦对主公你甚是敬仰呢?”

    刘辩耳根子微红,心想:这、这是曹操在总结我的政绩么?挺详细啊?甚好,甚好……却听曹操话锋一转,转道:

    “主公年幼,极有主见,目标确定清晰,且还胸怀大志,实令我佩服!只是,主公近日所谋甚多,却不与我等商议,是为何故?”

    曹操定定地看着刘辩。

    刘辩垂眸,微微地苦笑。

    说来话长,简单来说:都是批阅文书的错儿!

    刘辩他刚回南皮县,就整日与文书为伍,这一通处理文书,生生疏远了他与众吏员们的互动和亲近……更纠结的是:刘辩并不想告诉大家,他有悄悄地潜入幽州,与公孙瓒将军暗地见面——图的正是公孙瓒的支持!

    假设……假设他因各种因素,而终与洛阳那边决裂,他希望能获得公孙瓒的帮助,不说完全地维护他,至少在敌人朝他发难时,公孙瓒不会插手——

    可惜,无论此举如何向众人解释,都像了“他要阴谋造!反!”……这对一直以来追随他的曹操、袁绍和袁术等人,多么不公平!

    一旦曹操、袁绍和袁术等人愿意追随刘辩,可要被扣个反贼的帽子。

    反之……

    哦豁~刘辩拒绝去细想下去!

    总之,因其心虚和不自信,刘辩他近日就总在查看文书。

    一来二去,二来一去,双方没法天天进行沟同,自然就降了好感度和认同感?

    嗫嚅了嘴唇,刘辩有心想安抚,却是甚么话也说不出来。

    曹操干脆道:“主公!我有一事不明,想让主公替我解惑!”

    “……何事?”刘辩问。

    曹操道:“为何要突然提议,说甚么冬季长跑?”

    刘辩:真、真会抓重点啊!

    一问,就问出了关键!

    此事说来说去,就……就一言难尽——

    “我有一言,请你静听。”刘辩叹了叹气,认真地开口。

    曹操拱手,作出竖耳聆听的模样。

    刘辩便道:“纵观两汉时期,朝廷实行“三公九卿制”,而地方则实行“州郡县三级制”,是故,太守是一郡之最高吏员,而州牧与州刺史则属于州一级吏员,比太守要高一级!前者是指一州最高的行政吏员;后者则是负责监察,负责检查郡国吏员是否有滥用职权,贪污受贿。

    扯远了。

    总归,到了西汉成帝,“罢部刺史,更置州牧”且不提,直至大半年前,有人向朝廷提出建议,要用宗室、清名重臣为州牧,在地方上凌驾于刺史、太守之上,独揽大权以安定百姓,而朝廷也同意了……是故,职务对比,从高到低虽说仍是州牧、刺史、太守,但这一改,却不是谁职务高,谁就可能管理谁!

    而要以实力来决定地位!

    换句话说:只要条件允许,州牧、刺史、太守皆有兵权了!

    而在此之前,三者都偏向“政”,而不是如今的“军”和“政”!”

    刘辩戛然而止。

    曹操若有所悟。

    所以,尴尬来了:刘辩他曾向曹操、袁绍和袁术谈论天下大事,貌似要标榜让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如今却要提出练兵……噗~是冬季长跑——算了!这块遮羞布不要也罢!

    刘辩想征兵、练兵,壮大自身的实力,岂不是打脸了?

    想通这一点的曹操便小心翼翼道:“主公,你是想建立一支军队吗?”

    刘辩顿了一顿,轻轻地点头,扶额道:“不怕你笑话!我的确想要拥有一支只忠于我的军队……可是,我也清楚不该拥有军队——

    因为此举,是错误的!

    身为太守,我却私自建立军队……倘若太守、州牧皆立军队,不就形同割据?长此下去,诸侯纷争的局面大约也要出现了!”

    唉!

    这与他最初说服汉帝的情景,又有甚么区别?!

    没想到绕来绕去,他居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真不想练兵!更不想在地方上组建一支军队!

    但是……但是,一想起再过五个月,便宜父皇——汉帝就要撒手人寰了,而他若只专注治理渤海郡,而没兵力自保时,只怕洛阳那道坎儿,着实难过!

    且在汉帝眼皮子底下充兵、扩兵,实是一件作死之事,是以刘辩不敢先触矛头,才以“冬季跑步”为幌子……况且冬季跑步好处也多多啊?真能锻炼身体!

    再者,屯田不是分“民屯”和“军屯”之分吗?——同理,屯兵也能分“民兵”和“军兵”嘛?……刘辩所做的,无非是全县皆兵而已。

    凡南皮县青壮之民,既为农民,亦为兵卒,忙时可下田种地,闲时可训练当兵……能者多劳么?这很难理解吗?

    惜叹再怎么找理由提醒自个儿,刘辩始终又觉得:他和后世的诸侯们没啥两样,借着为百姓安居乐业的名义,却行争霸这事……区别在于:他没争霸,却在给争霸提前铺路!这使他不由地嫌弃起自身,不想与众坦言了。

    毕竟没这必要。

    截止目前,他不想乱想,真的只想“冬季跑步”罢了。

    ——哦!他是不是太矫情了呢?

    思及此处,刘辩无精打采。

    他迫切需要安慰。

    “主公。”聆听刘辩的说法,曹操慢条斯理说,“你的想法我理解了。我赞同主公练兵,哪怕以“冬季跑步”为幌子!”

    嗯?!

    刘辩愣了一愣,眨了眨眼,愣愣地望向曹操。

    曹操不慌不忙,沉声道:“正如主公所说,倘若太守、州牧乃至刺史皆立军队,那么诸侯纷争,天下被割据的局面怕是在所难免……只要朝廷一日不收回“州牧委任”,汉室的隐患就一日不会消除。然则,汉室的隐患就只有“州牧委任”吗?!

    有很多!

    而且,想要彻底根除这些隐患,还离不开主公你得有足够的势力!

    莫要忘记主公你是汉室皇长子殿下、渤海王兼领渤海太守啊!

    将来你会登基为帝,谁敢指责你不准拥有独属的军队呢?

    因此,只要主公你“兴汉”的念头始终不曾改变,待到实力强大后却绝对不滥用,祸害四方百姓们……即便主公有了一支规模甚大的军队,那也没关系!”

    听罢,刘辩喃喃地道:“这就是所谓的“手里没剑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么?”

    曹操两眼一亮,抚掌道:“妙极,妙极!的确,的确!主公建有一支数万大军用以维护郡县的安定,与威不威胁到朝廷,有何干系?

    主公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曹操越发激动,说得脸都红了。

    被曹操这一忽悠……咳!是挑唆——呸~是鼓励,刘辩心情甚好,连带身体都放松了,笑道:“孟德县令,你说得对!只可惜我虽想练兵,却不太懂得练兵呢?”

    曹操亦笑起,拱手道:“这有何难?——主公聪慧,见解不凡,只需稍微地学习,自可掌握练兵之道!”

    刘辩奇道:“听你之意,你善于练兵?”

    曹操道:“好歹我任命县令一段时日,对练兵略微地精通。”

    刘辩目光闪闪,非常肯定曹操是在谦虚,并且谦虚过了头儿。

    “真的假的?”刘辩说,“遗憾我没有新兵交给孟德县令你,否则我就能欣赏孟德县令的练兵水平了。”

    曹操沉吟片刻,才道:“主公,想看我曹孟德练兵,又有何难?——主公不是要提倡“冬季跑步”么?你瞧这样可好?待到南皮县平民们每日长跑,跑半个月后,择其优良成绩者前十名,组成一百名左右的队伍,交给我训练,可否?

    我必将对方练成精兵,到时再与何苗将军所率领的骑兵对战,如何?”

    ——那你会输得很惨!

    刘辩默默地吐槽。

    但却没有说出这话。

    平静地,刘辩斜视曹操,笑骂道:“孟德县令,做事可别太飘呀?——你真以为只你那百来名左右的精兵,就能与何下掾率领的骑兵队匹敌吗?

    莫要小觑骑兵队呀?”

    曹操道:“兵精不在多,主公又怎知我会输给何下掾所率领的骑兵队呢?”

    啊?!

    刘辩怔了一怔,第一反应:难不成曹操要练虎豹骑?!

    史书记载,虎豹骑乃是曹操最精锐的部队,其统领历来都由曹氏将领,比如曹纯、曹休和曹真——《三国志·魏书》有云:“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其精锐可见一斑。

    心下一动,刘辩道:“孟德县令真有上进之心!不过,想赢何下掾的骑兵队,需得耗费不少时日罢?——你且说罢!你要多久?”

    曹操伸出五指,答道:“五个月。”

    刘辩眯了眯眼,爽快道:“好!就依你!五个月就五个月,我倒要瞧一瞧孟德县令你会如何赢过何下掾的骑兵队!”

    刘辩和曹操相互一视,不约而同地笑了。

    挠了挠头,刘辩道:“对了!也不晓得这跑步会有多少人参加……”

    讲真的,他心血来潮要在南皮县提倡“冬季跑步”,怎么想怎么胡闹……在此之前,似乎没有哪一县、哪一郡甚至哪一州会举办甚么“冬季跑步”罢?

    越想越没谱儿,刘辩耷拉起脑袋。

    曹操有趣地打量殿下表情时而阳光,时而阴雨,乐道:“主公勿急,只待下雪停止后,便布告南皮县罢?横竖会有人参与,只要奖赏足够丰厚!”

    果然有钱才有动力啊?

    刘辩转忧为喜,喜道:“依孟德县令之意,奖赏甚么好呢?”

    曹操道:“赏一袋米粮?一套新衣服?——吃穿用度方面?”

    “还要赏钱。”刘辩有模有样,“有钱就能买到各种吃的、穿的,更划算罢?”

    “不错,不错!”曹操却说,“切莫给得太多,毕竟每天都要跑步呢?”

    “这有甚么?”刘辩不以为然,“给的越多,表现才越好!”

    ……刘辩和曹操讨论起“冬季跑步”诸事了。

    事后,刘辩就暂住刘备家里,等待雪天的结束。

    谁知,这一等,足足等了七天。

    期间,这雪花隔三差五地落下,刘辩阅览文书之余,惬意地望见刘备、关羽和张飞带领家中仆役们,天天扫雪的忙碌身影。

    尤其是当刘、关、张三人带队又遇曹操、袁绍和袁术几人一起扫雪……那场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直令刘辩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果然啊!大家比他更忙,他就挺愉快……咳!他该检讨:他的快乐不该建立在众人的痛苦之上。

    这也不能怪他。

    原以为他住刘备家中,可以休息几天,不必天天埋头文书堆,奈何大家很敬业,哪怕天在下雪,刘辩人在府外,这文书也像雪花似的,天天往刘备家里搬去。

    刘辩唯一庆幸的是:天冷事少,连带文书也少了许多。

    乖乖地,刘辩只得勤于审阅文书,生活照旧!

    待他勤勤恳恳,好不容易批好文书后,他终于发现:雪停了!

    太好了!

    他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