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也叫刘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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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引误会冬季长跑

    曹操向刘辩拱了拱手,又转身对着前方打出一串手势——

    老实说,刘辩不太了解这种手势!

    可这不妨碍他瞧见一位类似裁判的长者站在赛道的起始处,还手握一面小红旗帜,但那小红旗帜更像一块红布。

    却听那位长者吼道:“集合!都来集合!都站这儿!”

    一众青壮男子参赛者们便乖乖地集聚那儿。

    乌泱泱一片小黑点们,场面甚是壮观。

    刘辩有趣地看见:彼时众参赛者们皆穿厚实的棉衣和棉裤,像极了怕冷的样子……只是,这套棉衣和棉裤虽能保暖,却会严重地影响长跑的发挥,也不晓得有没有人留意过?——应该没人留意到罢?

    否则众人不可能穿得那么厚实。

    眼见众参赛者们陆续到齐,仍是那位长者,大声道:“比赛定为一个时辰!需要各位跑十里之地,算上来回!途中可弃权、可休息!只要能跑到终点再返回,都有资格问鼎第一名……诸位!殿下就坐在那儿!还请好好表现!!”

    “好!”

    众参赛者们遥遥地望了一望评定员们,尤其是殿下所坐的位置,活像鸡打血似的,分外激动。

    人人都握紧拳头,深呼一口气,迎接比赛的到来。

    少时,长者挥动小红旗帜,并道:“开始!”

    呼啦地,众参赛者们撒起脚丫子,狂奔起来!

    期间,冲在前面的青壮男子们有六、七人,可谓一骑绝尘,甩过大部分众参赛者们——表现很抢眼!就是不知能持续跑多久?……手托下巴,刘辩目送六、七名青壮男子们飞快地远去的身影,心想:

    这是长跑罢?这是长跑罢?这是长跑罢?……

    据他所知,长跑贵在坚持,而不是短暂地发力,一鼓作气啊?

    再瞧大部分参赛者们,则参差不齐,有的跑得很快,有的已在气喘,还有的竟来使坏——故意伸手去拽附近参赛者们的衣角,企图拽住对方,阻止对方跑步!

    这、这就犯规啦?

    刘辩张大嘴巴,本想指出甚么,却见犯规者很狡猾,混迹队里,若没特殊的视角,根本察觉不到——这也就令监督的骑兵们没法插手!

    真是糟糕!

    刘辩撇了撇嘴,郁闷极了:这才开赛多久,就遇见犯规之人……他正要思量该不该叫人抓出对方,就听身边有人在低笑,窃窃私语:

    “跑在前头最快的七个人是谁?可知姓名?”

    这是曹操的声音。

    袁绍则道:“孟德啊!你急个甚么?这才赛跑,指不定这七人根本不会抵达终点……你看那七人初始就把力气全用了,也不省着点儿,如何有体力支撑到全部的路程?”

    曹操摇头道:“本初,你可知这七人是谁?”

    “这……”袁绍迟疑地叹气,“面孔很陌生,我并不认得。”

    “这七人是:厨师大章、佃农阿风、佃农阿高、医师大短、医师老望、裁缝老张、铁匠老里——”袁绍答不上来话,石越竟能淡定地报出那七人的姓名。

    这些名字何等敷衍潦草,又是一群普通人嘛?不是人才……

    刘辩回过神来,而袁绍则信誓旦旦道:“我敢打赌,这七人绝对跑到中途就会精疲力尽!”

    曹操笑了一笑,却是不答。

    袁术好奇道:“本初兄长,依你之见,你认为谁会跑赢?”

    “这……”袁绍陷入沉思,“让我想一下。”

    “嘿!”这时,张飞笑起,对石越说,“这七人当中,有个老张?——那岂不是和俺同姓?”

    刘备道:“三弟,不得喧哗。”

    张飞道:“俺哪里就吵了?”

    石越道:“这七人原是流民们,原本就没正经的名字。“老张”之类的名字更像是称呼,喊着喊着就习惯了。”

    “哦!”张飞立即兴致缺缺,“原来那个家伙不姓张呀?”

    石越微微一笑,笑而不语。

    刘辩则瞥了一瞥张飞,示意张飞不要多话。

    张飞便挪开视线,不再说话,只专注地观看参赛者们长跑。

    ——目测参赛者们的数量多达几万,看着倒挺有条不紊,实则不然:大约奔跑一段路程后,留给刘辩等评定员们的,乃是黑压压的小身影,这代表参赛者们跑得很远了……可是,那头却传来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

    刘辩等评定员们面面相觑。

    曹操猛地站起,发话道:“来人!这是甚么情况?”

    一名护卫拱了拱手,调头就往参赛者们的方向追去,且观行动的速度,竟比参赛者们跑得还快。

    片刻之后,那名护卫复返,复合道:“回禀东光县令,有人犯规,故意拉扯竞争对手的衣角,还不止一次,最终引起争执!好在被巡视的骑兵队给阻止!

    目前,长跑比赛又恢复正常,仍在继续!”

    “原来如此。”曹操点了点头,“你且退下罢。”

    那名护卫又再行礼,悄然退下。

    曹操又坐了下来,叹道:“真没想到,竟会出乱子。”

    “幸好问题不大,及时地解决了。”石越拍了拍胸口,叹了叹气——好歹这里是南皮县,而石越是南皮县令,真要出了事儿,还得找石越处理矛盾!

    曹操和石越相互一视,心有戚戚。

    再说跑道。

    长长的跑道明显被人清理过:路面被铲平了积雪,而路边则堆积高高的雪坡,再放眼望去,没有人们涉足的地方则是白雪一片,蓬蓬松松,宛如铺了一层白色的毯子,颇有仙境之意……可惜一众参赛者们却务实得很,两眼盯向前方,玩命地跑步,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断地呼出白气。

    剧烈的运动消耗,令参赛者们累得满头大汗。

    彼时,参赛者们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很热了。

    于是乎,接二连三的参赛者们迟疑片刻,便脱下外衣,只留里衣,慢跑。

    这时,骑兵们的作用又再显现出来——

    有一骑兵说:“尽管脱,我替你们保管!”

    好么,参赛者们一见这绵服几乎是统一款儿,只要不破,基本上都能交换着穿儿……这会子,大家听了那一骑兵的保证,真就脱了绵衣和绵裤,丢在了地上。

    待这群参赛者们跑得远了,那一骑兵便驱马上前,将绵衣和绵裤收起,放进布袋里——骑兵的坐骑自然不是甚么也没带……仿佛得知会遇上这种情况,马匹还携带布袋多达十个!

    然而,就算有十个布袋,也装不下全部参赛者们的衣服。是以,那一骑兵把手一挥,又从远处召来几个同伴们。

    同伴们也帮忙往自个儿的布袋里塞衣物——

    一来二去,二来一去,总算收好了全部的!

    紧接地,这几个骑兵们飞快地策马,骑马赶回刘辩等评定员们那里,将所有绵服拿出,由数名仆役们专门看管……尔后,骑兵们再带着十个空空的布袋,再去追赶参赛者们。

    而负责监察参赛者们的骑兵们可不止那几个骑兵们。

    差不多是那几个骑兵们离开赛场后,又有几个骑兵们赶来,暂时地接替原来骑兵们的位置和工作,防止参赛者们犯规和捡参赛者们脱下的累赘外套。

    待到这批骑兵们的布袋又装满了,原先的那几个骑兵们又及时地赶来。

    就这样,骑兵们轮流地交换岗位,而参赛者们也隔三差五嫌热而扯下厚实的绵服。

    待到跑出五里路程后再往回跑时,参赛者们几乎都快光着膀子了。

    人人都气喘吁吁,面目狰狞,累的。

    可是,参赛者们的士气却一波高过一波,竟然还喊出口号:“冲啊!跑啊!不能认输!要有始有终!跑完了,俺们吃香的喝辣的都有!!”

    ——很难不能想像:这群参赛者们多是被可口的午饭给激励着!

    惜叹参赛者们只团在一处,简简单单地参与“冬季长跑”,也能引起误会!

    当一支又一支的长跑队整整齐齐地跑成一条直线,活像士兵行军一般的时候,有人低声惊呼,呼道:

    “这?!莫非有人想在南皮举事?!”

    那人声音极轻,又与参赛者们有着不少的距离,再加上参赛者们时不时地喊出口号,以致没人能听见——

    那人穿有一身优质的服饰,头戴玉冠,手捧铜炉,肩有毛制披风,乍一看去,其气派应是风轻云淡、品质高洁才对。

    可惜,那人年纪约有二十五、六岁,长相却比较磕碜:肤色微黑,粗眉大眼,却是塌鼻子,厚嘴唇。把眼一眯,那人怎么看怎么散发一股阴险的气息,端的令人不舒服。

    不过,那人身后的四个侍从们,却是恭恭敬敬,不敢透露半点不敬。

    那人兀自地哼道:“我说我来南皮县数日,却总也见不着这南皮县令,乃至渤海太守,敢情是别有所图,心虚不敢来接见我吗?!”

    四个侍从们安安静静,完全不敢插话。

    那人更加不满,回头瞪了一眼四个侍从们,喝道:“你们是何看法?都哑巴了?怎地不说话?”

    四个侍从们被吼,更加畏手畏脚。

    “嗯?”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有“你们再不吱声试一试看”的架势。

    最终,有一侍从顶住压力,讨好道:“毕公子,好像不是举事——”

    话音未落,那一侍从“哎哟”一声,竟被那人踹倒在地。

    那一侍从却不敢抱怨,赶紧地爬起,站好,忍痛地行礼道:“毕公子,先前南皮县广发告示,说甚么“冬季长跑”——”

    “冬季长跑?!”那人听罢,非但没有打消怀疑,反而把眼一瞪,“胡说!甚么长跑,全是说辞!是借口!你们见过有哪个郡县会举行甚么“冬季长跑”?——依本公子看来,此是阴谋!

    南皮县令心怀不轨,想要起兵,犯上作乱!”

    “毕公子!”另一侍从说,“那布告说了,是渤海王,兼领渤海太守下的主意!”

    “甚么?渤海王?渤海太守?!”那人不怒反喜,“真是渤海太守的命令?——那就对了!据说渤海太守是汉室皇长子,一向与陛下不合,被陛下打发到这渤海郡长达小半年,此次举办甚么“冬季长跑”,必是不怀好意!意图报复!要调动大军,进攻洛阳!”

    众侍从们:“……”

    那人来回踱步,又喜又恼又怒,低声地咒骂道:“这皇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与陛下作对……你以为你是谁?!我必要飞鸽传书,告诉义父不可!让义父说与陛下听去,我倒要看一看,这皇长子如何能活!”

    说罢,那人眼里划过一丝恨意,大步地走了。

    众侍从们也踉踉跄跄,跟随而去。

    美丽的雪地骤然被人踩出一条又脏又深的脚印,实在刺眼得很。

    ……刘辩坐得累了,伸个懒腰。

    尴尬的是:刘辩懒腰伸到一半,便僵住了。

    原因无它:此乃公众场合啊公众场合!不要形象了吗?

    快看!

    余光一瞄,刘辩不出意外地瞄见曹操等评定员们不动声色地看了自己一眼。

    耳根子红起,刘辩顺势张开双臂,随意地挥了一挥,完美地圆上之前的失仪,说道:“快看!大家是不是回来了?”

    哦?

    曹操等评定员们顺势地望去,可不是望见一群参赛者们浑身轻便地跑回?

    冷不丁地,袁绍站立!

    “怎、怎么了?”刘辩被袁绍的动作吓了一跳。

    袁绍表情僵硬,把手一指,指向参赛者们。

    却见那群参赛者们队形参差不齐,不料……

    不料,仍有七个参赛者们,宛如众参赛者们的领头羊,跑得依旧显眼:稳稳地,那七人甩开众参赛者们好一截儿!

    刘辩还看到:冲前的众参赛者们一茬又一茬,非常不整齐,反观越往后的,越不然——越往后的,像是放弃名次般的,跑成一条直线,一人紧跟另一人,跟成长长的队伍,颇有纪律!

    刘辩囧了。

    曹操则抚掌道:“这批参赛者们,资质都很好啊?个个都不错!”

    刘辩瞅向曹操:不不不!

    这不是重点罢?重点难道不是那七个参赛者们吗?

    刘辩虽没记住开跑时那七人的样貌,但他可以询问啊?——扭过头来,他问众评定员们,问道:“这七是可是先前那七人?”

    袁绍和袁术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刘备不语。

    石越则肯定道:“正是!”

    曹操、关羽和张飞则颔首,回道:“是的。”

    略微地吸气,刘辩被惊艳了,赞道:“厉害!”

    “确实!”曹操目光炯炯,盯住那七个参赛者们依次率先地抵达终点,并弯腰喘气呼吸的模样,想也不想地说,“我对这七人生心佩服之情,很想结识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