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就是曹媛媛刚说的那户邻居，妈妈就是拿了他们家的纸盒子。白天曹媛媛上门道歉了，但是女人的态度很不好，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没有包装盒，电视机就退不了，知道这电视多少钱吗？你们赔得起吗？”

    “家里没钱，就不要住到别墅小区来，装什么装？整个小区的档次都被你们这些人拉低了。”

    “一把年纪了，还干小偷的勾当，还要不要脸啊？”

    “跟你们怎样的人住在一个小区里面，真的是我们的耻辱。”

    “我们家以前还丢了很多东西，是不是也是你们偷走的？”

    “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我就不客气了，腿都要打断你们的。”

    曹媛媛显然是认出了他们，脸顿时黑了下来。怎么找上门来了？白天对自己的侮辱还不够吗？还要追到家里来。士可杀不可辱，如果还要继续为难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跟他们理论一番。

    “何行长，我是耀华工业的负责人杨耀，是临川银行的客户。我夫人叫程翔，她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跟您夫人有了一点冲突。这次来，就是专程上门向你夫人道歉的。”出乎曹媛媛的意料，杨耀的态度很是谦卑。

    耀华工业？听到这个名字，何飞不禁在心里笑了出来，不就是那个诈骗犯吗？他们肯定此时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没有想到早就被自己分析出来了，只是钱还没有到账，暂时不能说出来，再让他们高兴一晚吧。

    程翔诚惶诚恐地走到曹媛媛面前，完全没有了白天的趾高气扬，“曹小姐，对不起，当时我说话太难听了，现在正式向您道歉。”

    杨耀也帮忙解释，“她啊，就是脾气太臭了，跟我吵起来，也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不过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了，您不要放到心里去。”

    曹媛媛本来还好好的，看到他们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再想起刚刚何飞的不理解，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何飞觉察到曹媛媛的情绪的变化，为了避免在外人面前失态，快步上前，轻轻搂着她，恰好挡住了视线。曹媛媛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同时伸出手重重地捶了何飞一下。

    不过曹媛媛也知道，他们之所以会专程上门道歉，还是看在何飞的面子上。正是这个男人的身份，让自己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心里顿时觉得舒畅多了。

    何飞倒没有想这么多，“没事的，杨总，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我妈做得不对。”

    杨耀还没说话，程翔抢先说道：“没有，您是银行家，自然也不缺这点钱。这个事情，从小的地方说，是节约，是勤俭持家，是良好的家风。往大的地方说，是绿色环保，是为我们的环境保护做贡献。”

    曹媛媛心想，这态度也转变得太过分了吧，白天说话那么难听，现在又夸到天上去了。于是她故意说道：“这哪里是节约？卖废品那点钱还不够来回开车的油费。”

    听到曹媛媛这么说，程翔有点懵了，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曹媛媛见到她紧张的样子，心里很是惬意。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白天的时候，那怕说话稍微收敛一点，自己也不会为难她。

    杨耀见程翔没词了，只得接过话来说道：“孝顺孝顺，孝就是顺，阿姨有点爱好，我觉得应该大力支持，就当作锻炼身体了。以后，我们家有了废品，一定第一时间给阿姨送过来。”

    听到他这样说，曹媛媛不乐意了，“不行，我刚已经和何飞说了，不许他妈再去捡废品了。”

    曹媛媛语气温柔，但是表情却很坚定。杨耀倒是反应很快，对何飞说：“您夫人的这个说法也对，把垃圾堆放在家里确实不太好。以后我们家的废品，都好好保留着，到了一定的量，叫阿姨去拿。实在不行，我们和她一起送到废品站也行。”

    何飞有些哭笑不得，“没有必要，真的，谢谢杨总了。你放心，我们不会介意的，本来就是我们的错。”

    见气氛有点尴尬，程翔扯了扯杨耀的衣袖，杨耀明白她的意思，客气几句以后，便离开了。

    曹媛媛心情大好，哼着小曲，高高兴兴上楼了。

    杨耀也心情太好，自己这次来，道歉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借着道歉来刺探风声的。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何飞有所察觉，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就是不给自己摔脸色，应该也会有所表露。人可以伪装自己，可以不说真话，但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微表情。如果何飞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猛然见到自己，肯定会不由自主地在脸上表露出来。

    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学，任何微表情的变化，都瞒不过自己。

    现在看来，一切正常，临川银行应该还蒙在鼓里，周一一早就可以去归还耀华工业的贷款、解除抵押物了，那门面的主人就不会再威胁自己了。

    自己真的是太聪明，太厉害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这么难的事情都被自己办成了，这么麻烦的事情都解决了，以后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自己？

    “媛媛，你先睡，我还要处理行里的事情，为了不打扰你，今晚就睡客卧了。”何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给曹媛媛发了一条信息。

    曹媛媛没有回复，没回就当作默认了，何飞直接去了客卧，不过心思还在行里。

    根据他的分析，这两天杨耀可能就会将钱转到耀华工业的账上来。周一一早，耀华工业的工作人员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办理耀华工业贷款的结清手续，必须在他们之前把事情处理好。

    何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分析没问题，有时候又觉得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这可是950万资金啊，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事情不是想的那样，那自己就成了临川银行的千古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