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一点二吗…”苏启杭看着仪器上的数字，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他做梦都想让那个叫耶和华的人付出代价，但现在看来，这么低的程度，自己连入学都是个问题。

    但他不会放弃，只是天赋差而已，尽管班主任一直说他很聪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点也不聪明，甚至只是和普通人的智商一样，但他每天所付出的时间都是别人的几倍——用时间弥补质量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干。

    “我靠…”野原铃音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字，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点一言难尽，苏启杭看着野原铃音的表情，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苏启杭现在已经在思考被劝退后该怎么办了，反正自己已经触及了哨兵世界的边界，哪怕不加入学校，只需要雇几个哨兵替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天才！”野原铃音激动的大叫道，“五阶，甚至是差点突破六阶的临界值！”

    “我…等一下，你说什么？”苏启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样的峰回路转还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百分之一点二高吗？”

    “何止是高，很高！要知道四阶也已经是哨兵世界里的精英了。”野原铃音更加激动了，她义正言辞的说道，“不就是二月份入学吗，行，绝对行！”

    这么快就答应了啊……

    苏启杭看着野原铃音，叹了口气，他还有更多想知道的，于是直接问道：“这个阶位是什么…”

    “阶位呐，就是一个人的天赋，源能在体内占比越高，阶位越高，而且源能侵蚀度是当你从灰色边境中走出来后就注定的，无法再更改或者更进一步，哨兵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天赋决定一生的世界。”野原铃音摊摊手，解释道。

    “所以…你们其实是超能力者？”苏启杭倒不觉得这个设定有多难接收。

    “不，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确实是一种使用特殊能力的人，但这并不是超能力。是世界树的礼物。”野原铃音的回答很简短，因为这些东西一般只有入学之后才有资格接触到。

    “你们其实一直在监视我是吗？”苏启杭很好奇这点，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都是无用功，但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是的，荷鲁斯之眼会在太空巡逻，他能够获得地球上的一切信息，所有潜在学生都会被我们进行提前三年的观察，你也一样，所以那条网站就是特地引你来，先让你见识一下哨兵世界的残酷性，如果你还想加入的话，我们才会为你面试。”

    野原铃音说着又点了一份生鱼肉，她几乎除了刚刚面试问问题以外就一直在吃。

    “这么说，你们甚至还愿意给学生加入与否的选择？”

    “那当然，我们可是很自由民主的，但是拒绝加入的学生必须签署一份我们的协议，在触犯哨兵戒条后会被清理。”野原铃音理所当然的答道，看样子哨兵世界甚至还有一套与现实不同的独立的法律体系。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你帮我看一下这个东西”苏启杭说着，拿出了之前那个有着半残巨龙徽章的箱子说道，“这是我父亲之前留给我的，但是我不知道密码，请问你有什么头绪吗？”

    野原铃音好奇的看了看那个银质的密码箱，把他翻来覆去的观察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搞，他的质地很坚硬，暴力开锁可能也行不通。”

    “好吧。”

    野原铃音看了看手表，然后问道：“对了，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苏易宁。”

    “……没听说过……”野原铃音想了很久，最后无奈的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苏启杭有些失望的说道：“好吧…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停！”他还想问一下更深入的，但野原铃音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手掌立在苏启杭的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已经问得够多了，其他的入学之后都会告诉你的。”

    “好吧…”

    苏启杭也没有什么异议，简短的结束了谈话，本就没多少人的日料店再次回归了平静，店面外还有人在暴雨中卖力的跑着。

    “好了，二月份的时候我们会派专机来接你，在此之前，好好和家人道个别吧。”野原铃音站起身来，送了苏启杭一个看不出品牌的手机，走到前台付清了自己的账款，然后匆匆离开了。

    苏启杭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静静的听着雨声，双目无神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小伙子，还吃点什么不。”日料店的店主看着苏启杭明明已经吃完了，却还一直坐在原位，笑着自来熟的搭讪道。

    苏启杭摇了摇头，拿上自己之前带出来的东西，站在日料店的门口，久久的凝望着着倾盆的大雨。

    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除去五色交辉的霓虹灯，暴雨中也有无数闪着尾灯的车在公路上行驶，他们就像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而错综复杂的高架桥就是束缚住他们的蛛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苏启杭拿着刚刚在路上买的蛋糕，今天是一个人的生日，但世界上大概只有自己会记住了。

    爸爸和妈妈早就已经在屋子里睡着了，由于长期的暴雨，这个点已经没有什么夜生活了。

    他回到房间，锁好了门，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窗台上静静的躺着一张合照，是苏启杭和一个中年男人的。

    苏启杭把长刀放回床底下，之前那个密码箱也被放在他的腿上，不知不觉间，妈妈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第一任丈夫，甚至就连爸爸在那所学校的同学都没有一丝的印象。如果不是这张唯一的照片，可能连自己记忆中爸爸的面孔都会愈加模糊，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忘。

    苏启杭又试了一下，这回他输入的是自己的名字全拼加生日，他此前已经试过很多种可能了，但都不对。

    果不其然，这次依旧错误，这种密码箱是二十六个字母加十个数字的，而且密码还是十六位，哪怕硬试也得试到猴年马月。

    苏启杭沉默了一会，房间里的气压好像又变得低沉了，让人呼吸不过来，最后，他把自己和爸爸的合照立在了桌子上，给蛋糕上插了几根蜡烛。

    昏暗的房间中，蜡烛还滴着蜡油，暗黄的火光在黑影中跃动，照在苏启杭的脸上，他的瞳孔中好像都倒映着希望的火苗，但眼神却总是死的。

    “爸爸，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