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战莺系列之镜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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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画卷中的学校

    火车已经盘沿到了山顶,蔚蓝的天边,并开始减慢速度。一条横挂在半空的巨大画轴发出闪耀的金光。火车头颤抖一下,朝画轴响起震耳欲聋的鸣声,缓缓打开的画轴刚开到只有火车头大小的时候,迫不及待的火车已经腾地跳进去,两道发光的齿轮,开启了学校的大门。

    火车在一幅不断舒展的辽阔画卷里行驶。透过窗外,草地、树木、动物、建筑一沾到空气,仿佛有了生命地从画卷里跳出来,成为鲜活的实物。

    火车缓慢驶过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地,一群雪白的绵羊好奇地抬起头,另外几只大胆的梅花鹿奔跑起来,追了一小段路。中间,惊扰了一群正在歇息的白鸽子,白鸽腾地,冲向靛青色的天空,从窗前消失。

    很快,草地中露出坑坑洼洼,那是护卫学校的沼泽地,这里雾障缭绕,过去又是一片墨绿色的森林,它们如同一道屏障隔离学校与外界的联系。火车滑过水面,穿过松树林,最后停在一座峻拔的阁楼式教学楼前。

    学生们陆续挤下车,叽叽喳喳地成群结队爬上一百级台阶,此时,教学楼右边的独立钟楼,传来一阵浓厚的、古板的广播声:“同学们,距离第一堂课只有五分钟,请抓紧时间找到自己的课室。”

    步战莺和肖恩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汽笛声呜咽一声,自动开走。

    高台上,三米高的朱红色拱形门镜,映出双开门,门板上镶着狮子头的双环扣,此刻,正映着一条金碧辉煌的走道。今天,透着朱赤色阁楼古典庄重,比平常增高了一层,看起来是临时叠加,颜色有点淡。

    教务长,卡塔尔戴着一副薄薄的眼镜,身穿教务处那种烫得发亮的黑色长袍,站在大门口,严肃地说:“高年级的学生照常往左边的楼梯。普中年级的学生请直走,到第二个门厅,你们的各级教务老师会带你们上顶楼,你们原来的教室被水淹了。同学们,不要互相推挤,文明上楼。保持走道安静!”

    “肯定忘记盖住气象镜,昨晚的雨可大了,刮了十六级台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戴着一顶满是鲜花的帽子,正对旁边一个满脸长疙瘩的女孩说。

    “真惨!怎么不把我们的也淹了,说不定,全校都会休课一天。”肖恩失望地说。

    “即使那样,教务处也不会通知授课的老师休课,他们可以空间叠加,再升高阁楼。”高年一级的级长,瓦伦妮跑上来,她朝肖恩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然后消失在人群里。

    “她什么意思?”肖恩恼怒地说。

    “看来,新级长对你的印象不太好。”步战莺取笑他说。

    “哼!级长了不起,明年我也参加竞选。”肖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严肃,步战莺认为他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他们跟在瓦伦妮后面的两位低年级学生穿过门镜,站到了一个四壁如画的宽敞门厅。左边楼梯的同学廖廖无几,他们顾不上欣赏壁画,赶紧跑上两层楼梯,此刻,只剩下他们俩人站在走廊上。

    “我们好像迟到了。”

    “不,是已经迟到。”步战莺立刻纠正肖恩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