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节 大宋倒了撑天柱
朱哥那颜退兵、刘黑马大败退兵,临洮赵阿歌盛被除名,郝天益溜之大吉,凉州大王蒙哥都攻打青居城不顺利,且军中疾病流行。
除了流感之外,军中乏粮营养不好,痢疾流行(这是大军常见疾病,只有很少数的军队才可以避免),又听闻余玠军马、夔州军马正向青居军围拢过来,只怕会形成内外合击之势!
不说宋军援兵,在城外的宋军部队也闹得极凶。
他们破交、截杀鞑军小队、夜袭鞑军,火焚粮营……搅得鞑靼人不得片刻安宁。
宋将孟牧劳大力贯彻执行“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战法,极其凶悍!
孟牧劳是正宗鞑靼人,做到了千夫长的高位,被孟之祥俘虏后,成为孟之祥的奴隶,他跟随孟之祥,见识到孟之祥的强大、军政武力和赚钱能力超强!
所以孟牧劳患上极其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症状,什么都听孟之祥的,亦步亦趋,孟之祥要他好好学习中国国学,他学得比青居军中所有人都要好(包括孟之祥!),他学习孙子兵法,就把鞑靼人给杀得一败涂地,管你什么同族的,杀就一个字!
蒙哥都听闻孟牧劳是鞑靼人,遂秘密派人去劝降,说只要你归顺圣朝,与我里应外合,搞定青居城,封你为万户!
鞑靼人军队级别不象宋军那些多的等级,军官顶多就是万户、千户、百户和十夫长而已,做到万户,是相当荣耀的,甚至可以建立一个家族,须知赵阿歌盛、郝天益等人,乃至威名赫赫的张柔、刘黑马、史天泽也都是万户而已。
不想,孟牧劳把来使送青居城,然后青居城把来使的人头给挂了出来!
气得蒙哥都一脚踢翻了帐内案桌,随即对孟牧劳悬红十万贯钱,与孟之祥的人头等价!
无奈之下,蒙哥都唯有退兵。
他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当蒙哥都率军离开青居城的时候,他想到了金朝人说的“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如今也是如此,撼山易,撼青居军难!
他回去的道路并不顺利,孟之祥岂肯放过他们,立即派遣史志超和孟之昕出击,与孟牧劳沿路截杀蒙哥都,让他又损失了数千人马,这才退出剑门关,沿金牛道回到汉中,而青居军直追到汉中郊外,猖獗若此!
淳佑六年,鞑靼人轰轰烈烈地兵分四道入川,在余玠和孟之祥的指挥下,将他们打了回票,损兵折将,惨败而归!
然而,胜利的消息并未能掩盖一个可怕的噩耗。
大宋擎天柱、架海紫金梁孟珙,于农历九月初三时,病死了!
以孟之祥看来,四叔孟珙是被气死的!
表面上看来,大宋很看重孟珙,孟珙是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兼夔州路制置大使,统领长江上游、中游的防务,成为南宋两个战区的主帅,朝廷对他的封赐的官职很多,为汉东郡侯。再加检校少保,进封汉东郡开国公、知江陵府等。
淳祐六年(1246年)下半年,原南宋镇北军将领、时任蒙古河南行高官官的范用吉暗中向孟珙请降。
孟珙大喜过望,急忙上书请求朝廷予以批准,但理宗来了个“帝不许”。
好一个“帝不许!”
前有汪世显在四川向赵彥呐请降,被郑清之阻挠,结果理宗皇帝“帝不许”,结果汪世显把四川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给出的理由范用吉“叛服不常”,不能信任他!
不能说完全没道理,来自山东归正人的前车之鉴,山东的忠义军头目李全(他老婆就是梨花枪杨妙真),归附南宋后,反复横跳,把南宋折腾得够呛,南宋对于这些归正人,往往缺乏信任。
镇北军乃是史嵩之在京湖时组建的军队,人员多是归正人,范用吉正是一个归正人,后来赵范乱京湖,范用吉向鞑靼人投降,现在又想回归大宋,属于反复横跳的那种,岂可信任?
当然,也有宋廷怕惹是生非,不愿意招降纳叛。
自从鞑靼人大汗窝阔台死掉后,鞑靼人陷于内斗,对于南宋的进攻实属不烈。
不说什么,过来打的鞑将基本上都是将帅,没有什么宗王,更不说用黄金家族的皇子来攻打南宋。
但要是招纳了范用吉,踩到鞑靼人条尾,万一激怒了鞑靼人,岂不是惹祸上门?
以前端平入洛时,鞑靼人以大宋背盟为由进攻大宋,把大宋给整得鸡毛鸭血的,所以,不易激怒鞑靼人,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关键在于,史嵩之倒台后,孟珙的日子不好过。
有人向朝廷进谗言道:“孟珙世之虎将,其在京湖根深蒂固,实力雄厚!又有其侄孟之祥在四川执掌雄军,大宋三大战区,孟氏已得其二!若河南归宋,想来也是在孟氏掌握中,则孟珙如虎生双翼,万万难制!”
如果史嵩之在朝,别人向官家说这样话,一定被史嵩之驳回去。
别说孟珙掌握京湖、四川和河南,就算两淮落入孟氏手中,史嵩之也能控制住孟氏。
但史嵩之去职,孟氏在朝中再无后台,朝臣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再让孟珙立功,岂可相容?!
有的人则阴恻恻地道:“如果孟珙成功,则朝廷赏无可赏!”
于是,以赵葵为首的官员们力阻之,不同意孟珙招降范用吉,并且,这些人使出了龌龊招数!
原来,淳祐六年开年后,孟珙觉得身体不爽利,他身兼两大战区指挥官,不是坐镇江陵府,而是到处奔走,查看地形,检阅军队,训练人马,并且兴置屯田以供军用,现积劳成疾,觉得难以支持。
因此,孟珙在本年度,连续五次上表,要求辞去实职,以宫观使闲差养病,然而,朝廷未允。
就在他再一次上表,要求辞职,赶上范用吉请降,孟珙正积极招揽范用吉时,朝廷在那些阴暗小人的运作下,居然允许孟珙辞职,让让孟珙以检校少师、宁武军节度使致仕!
以前孟珙闲着不许他辞职,现在军情发生重大变动时,朝廷居然同意他的辞职,意欲何为?
孟珙只觉得气不顺,意难平,不免心灰意冷,叹息道:“三十年收拾中原的人,现在志向却不能够再伸展了。”
自此一病不起,是年九月初三(10月13日),有一颗大星陨于宋境内,声如雷鸣。随后狂风大作,掀开房屋,折断树木,时人皆称这是军中变化,主折我朝一员大将也!
当晚,孟珙于江陵逝世,享年五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