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师兄真是博学多识”

    “我们这穷山恶水的，也就不缺些飞禽走兽”

    “每过段时间埋一只野兔，野鸡啥的，也就那把那茶树养的挺好的”

    “哈哈哈！”

    桃符捋捋胡子，发出爽朗的假笑声。

    聂晨见对方不想向自己这个大师兄坦白些什么，也就轻笑一声，岔开话题。

    “你常年驻扎在此，甚至庇佑了一些凡人，并形成了村落，”

    “那么对这里就肯定很是了解。”

    “我等也是误入此处”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你就引我们出去，早日离开此处”

    桃符连忙起身拱手

    “是！大师兄！”

    “我这就给你们安排住处”

    聂晨道

    “去吧！多日跋涉，我等也有些疲累，也想早点休息”

    “就不与你多做寒暄了”

    桃符连忙退出门外，快步去安排入住事宜了。

    桃符走后，褚良也坐在桌旁，看着眼前名为藏青罗的茶水。

    “这村子大有问题啊！”

    聂晨嗅嗅茶香，又抿了一口，褚良见状，欲言又止。

    聂晨见他这样，就笑道

    “没事！这茶树用的尸体还真不是人，应该正如刚刚那人所说，是一些野物的尸体”

    “根据我所记得的记载，倘若是用人的尸体当肥料，这茶叶就会微微发咸”

    “然而，这茶水清香甘甜，不掺杂任何咸味，”

    “显然只是用了牲畜的尸体作为肥料！”

    见聂晨这么说褚良也就放下心来，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品味起这美味的灵茶，丝毫没有因为肥料乃是动物的尸体，而感觉到丝毫不适。

    在农村里，倘若有些牲畜病死了，人又不敢吃的话，把它埋在树下，用来壮树，乃是司空见惯的做法。

    聂晨拿起茶杯，看着上面粗糙的花纹，说道

    “唯一的一点，这灵茶的产量可不怎么高，拿来招待我们，还不甚在意的样子”

    说完，聂晨起身，走向这间木屋的侧房，那原来名为玉枝的女孩出现的方向。

    那一处拐角，发现了灶台炊具，而在墙面之上，挂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藏青罗茶叶。

    褚良这时也跟了过来，看着墙壁上挂的茶叶袋子。

    “这种茶叶的产量很少？”

    “这一袋要多少棵树？”

    聂晨说道

    “要不就是他们的茶树很多，起码有二三十颗，要不就是他们的尸体很多，让茶树无比茂盛”

    聂晨推开这处拐角的一扇偏门，屋后的场景映入眼帘，这是一处小小的菜园，有些瓜果蔬菜的幼苗点缀其中。

    在菜园的中间，有碎石铺就的小路蜿蜒而过，小路尽头，便是菜园篱笆的门扉。

    聂晨踏上这条道路，向着篱笆外走去。

    “这种茶树可不容易繁殖，因为它好歹算是一种灵植，”

    “这座村庄虽然临近自然，但周围并无上好的地势风水聚集灵气，也无灵脉仙泉。”

    “灵植扎堆出现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

    聂晨爬着篱笆上，向着下方的一处山坳看去。

    在那个方向，有棵参天大树身影傲然而立，虽然相隔几百米，但那高大的身姿，依然如此的引人注目。

    “他们有一颗，极为茂盛且巨大的茶树”

    褚良也来到聂晨旁边，顺着聂晨的视线望去。

    “在哪？在哪？”

    见他没有看见，聂晨只好指给他看。

    “在那边，看见没？”

    褚良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了五六百米外，一处山坳里的大树。

    “奥！看见了，看见了”

    “我看见了”

    忽的，篱笆外的一个草丛里，头戴花巾，身着布裙的玉枝站起身，转头朝褚良丢了一个土疙瘩，边丢边愤愤的说道

    “看见了就看见了”

    “喊什么喊”

    “呸！”

    “浪荡子！”

    说完扭扭身姿，整理了一下衣物就跑开了。

    只留下灰土土脸的褚良在一旁无辜的目瞪口呆，见他狼狈的样子，聂晨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入夜

    在桃符安排的干净房间里。

    褚良把箱笼靠墙放好，并把油灯挑弄一下，让火苗更加亮堂。

    见火炕上聂晨已经在打坐运气了，就不由得羡慕说道

    “我离仙缘如此之近，却又怎么都无法踏入其中”

    “当真是世事无常”

    聂晨收功

    看着他头顶的＜等级，lv1＞的字样，笑道

    “的确是世事无常”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体素质也算是不错了，放到凡人之中，也算是战力不俗”

    褚良取出一本书籍，翻开一页，又对聂晨说道

    “君子六艺，是识文宫每年必考的项目，”

    “倘若有不及格者，第二次就会被责令退学”

    “而我一向是成绩优异的”

    聂晨点头，表示相信，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学霸型的人物。

    只可惜这个世界有仙道，却没有儒道，让识文断字总比修仙问道矮了一头。

    或者说这个世界里的读书人，都是修士们培养起来的管理人才，有知识，却没有武力。

    这样当宗门下达各种任务的时候，能够被读书人更好的理解和执行。

    “褚良，我记得识文宫不是在戟锋城吗？”

    “而坐落在瀚海边境的戟锋城，在五年前就被妖族攻破，所以……”

    褚良猛的抓紧手里的书卷，最后又慢慢的放松，显然这件事，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唉！是啊！戟锋城被灭了”

    “整个战戟军无一生还，识文宫三百二十一人也全部战死。”

    “除了我以外，戟锋城再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丝痕迹”

    褚良的声音清淡而又迷茫，带着缅怀，带着背负，一字一顿的诉说着。

    聂晨也意识到自己揭了别人的伤疤，就安慰道

    “戟锋城抵挡妖兽浪潮一十七天的事，我也知晓”

    “就因为这十七天的拖延，给后方的百姓挣得了一丝生机”

    “也给宗门的增援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云霄宗会铭记戟锋城的付出”

    “会…”

    褚良突然的愤怒起来

    “狗屁！”

    “都死光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又有什么用？”

    褚良用手里的书卷敲着桌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最可恶的是”

    “当日戟锋城被围”

    “附近的军队就迅速赶来增援，没有拖延，没有畏惧，全力以赴的赶来增援”

    “只是妖兽浪潮规模太大，甚至派出多个分支前往阻拦救援的部队”

    “这才让戟锋城陷入孤立无援，最终被攻破的境地”

    “我的学识，我的道德，拼命的告诉我，这不是你们的错，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也都尽力了”

    “但我就是憋屈呀！”

    “憋屈啊！”

    “为什么死的是他们啊？”

    “死的是他们啊！”

    褚良匍匐在桌面，泪水不争气的流下，身体不断的抽搐。

    聂晨叹息一声，也不好再安慰，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他清楚的知道，褚良这些完全是自责形成的偏激思想。

    只不过在平日里，他用着理智和品德压制住了这些心魔而已。

    聂晨走出门外，留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

    男人啊！总能调节好自己的。

    就像在前世里，那些在工作中发生了不顺心的事，往往只需要一支烟，和车里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