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
从常县来的还需要证明吗?
三人顿时傻眼。
见状,李不凡赶紧上前道:“哟,二位差爷这么晚还来公干?”
纪仇搭眼一看,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李老弟,昨日不要见怪,二位哥哥我们酒量差,改日,必请兄弟喝酒。”
“好说,好说,”李不凡转过身介绍说,“这三位都是我的书友,两位差哥给个面子。”
纪仇犯了难,他俩堵在这时候来,就是为了逮有钱书生。
可经过上次的误会,李不凡的面子不得不给。
一旁宋千里为了解围上前道:“既然是李兄的朋友,把路引拿出来吧!”
三个人纷纷掏出路引。
他们都是常县的,自然路引都一样。
数了数官署的公章,宋千里眯起眼问:“你们怎么证明路引是真的?”
刚稳住纪仇这只狼,又来了宋千里这条虎。
可谓是骑虎难下。
常啸伸着脖子不敢动。
常风手抖不敢说。
常飞远憋红了脸问道:“您怎么证明路引不是真的?”
妙啊!
李不凡顿时心里笑开了花。
就看这宋千里怎么反应。
宋千里瞅着路引犯了难,他得证明一下呀,不然人家说官差骗人可怎么办?
“你笨呀!”纪仇踢了宋千里一脚,“让李老弟看看不就完了。”
“啊哈哈哈,李老弟快帮我们瞧瞧。”
感情是不认字。
三个人松了口气。
“别动!”
“举起手来!”
常飞远下意识向上伸衣袖,露出手上十多个大扳指。
一看就是有钱人。
纪仇心中暗喜,这下可逮着了。
说道:“都听好了,没研究完路引真假谁都不许动。”
好嘛。
李不凡接过路引看了看说道:“三人都是常县来的,官署一个不缺,户籍为商人,进京赶考没什么问题。”
把路引送回,三个人再次松口气。
纪仇一脚踩住板凳,打量起常啸问:“既然路引没什么问题,你紧张什么?”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又是在京城,六扇门的名头早已经把常啸唬住。
常啸浑身冷汗,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非也,差爷有所不知,小人最近偶感风寒,刚刚喝过酒身体热乎正在发汗。”
原来如此。
听起来是这么个理。
纪仇一时没反映过来,说道:“既然如此,回去吧!”
“且慢!”宋千里叫住人,上前一步上下打量问:“你手抖什么?说,是不是逃犯?”
常风被叫住,手更抖了,解释道:“错了,差爷您有所不知,我打小就有这毛病,一喝酒就犯病,还望海涵。”
“你也别怪俺们哥俩,”宋千里活动活动手腕,“公是公,私是私,也是公事公办,这海涵一说非公非私可不好办。”
听见这话。
常风再傻也能明白,这就是打秋风要钱来了,花点银子倒没什么,毕竟出门在外该打点也得打点。
松了口气。
常风忍不住,啪!一声,突兀打开扇子。
吓得纪仇一脚踩翻凳子,直接钻进了桌子底下,喊道:“有刺客!”
苍啷!
宋千里拔出腰刀,自下而上砍出,直接将扇子一分为二!
事发突然,李不凡急忙上前拦住,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众人冷静下来。
常风举着半边扇子手抖个不停,根本放不下去。
等纪仇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笑了笑说:“诸位,不好意思,常年办案有些紧张,不要见怪。”
来回折腾谁能受得住,常啸赶紧掏出银子说:“非也,二位差爷也是辛苦,小小敬意还望海涵。”
终于见着银子。
纪仇摸索着把银子揣进兜,然后轻轻咳嗽一声说:“不好意思,刚刚毁了这位公子手里扇子,我们哥俩明儿还你一新的!”
哪敢让官差赔扇子,常风赶紧说道:“错了,区区扇子,哪能劳烦差爷赔,我这有点小礼物,初次见面还请二位笑纳。”
说着哆嗦着手,把一锭银子塞进纪仇兜里。
纪仇也是来者不拒,扭头看向常飞远。
常飞远举着双手脸色发黑,似乎有些不对劲,表情慢慢扭曲,眼皮一翻突然跌倒在地。
这一幕惊吓了众人。
纪仇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吓,上前踢了踢问:“有事没事?”
可常飞远根本没反应。
意识到事情不对,宋千里快步上前探了探鼻息,然后掐住人中。
半天过去人还没醒,只是气息越来越弱。
完了,摊上事了。
俩捕快顿时头大,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飞远兄,你没事吧?快醒醒。”常啸上前试探,结果也没醒。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常飞远抬上桌。
此时人命关天可担待不起。
可怎么办才好。
“要不快去找郎中吧!”常啸说道。
“这大半夜附近哪有郎中?”常风叹道。
纪仇和宋千里俩人急的团团转,他们有些后悔半夜来打秋风。
事情闹大,把掌柜的和小二都惊了过来。
见状李不凡发现这事不得不管,一来客栈是组织情报站,二来这常飞远人还不错。
仔细观察发现,对方死死捂着肚子,李不凡似乎明白了什么。
吩咐道:“都让开点,让我看看。”
众人让开,李不凡上前查探,先按了按常飞远肚子,发现按到右侧时对方表情明显有变化。
心想可能是阑尾炎发作。
可阑尾炎为何昏迷?
李不凡猛然惊醒,对了,八成是被吓到不敢喘气憋得。
俗称叫缺氧。
再仔细观察发现和缺氧症状一样。
毕竟是军火贩子出身,在面对极端环境下各种刁钻知识多少都有涉猎。
李不凡说道:“大家让开点。”
众人散开,留出了空间。
李不凡上手做心肺复苏,没几下常飞远猛然深吸一口气醒了。
人终于醒了,可状态依然没有好转。
常飞远哀嚎喊道:“疼,肚子疼。”
疼的在桌子上直打滚,一下子翻到在地上,人又昏迷过去。
“可如何是好!”纪仇傻眼,急得他直跺脚。
万一闹出人命,他们哥俩担待不起。
李不凡问:“飞远兄腹痛多久了?”
常啸回答说:“好几年了,尤其是这两年更加严重,大伙都劝他别来京城,可是他不听劝。”
李不凡咬了咬牙,作出个决定。
这种病,没有现代医疗是很难治愈的,放在古代就是等死。
虽然有些消炎的中草药可以缓解,但对于急性发作本质上却是中药治标不治本。
说出来可能有异议,但社会在进步,医学在发展,所有背离科学的东西都会被淘汰。
中医的科学化就是现代医药学。
可总有人不思进取,沉迷在旧时代错误的医疗观念上无法自拔。
总之生命不是儿戏,经不起考验的都是骗子。
所以,李不凡决定给这货开刀。
“小二去烧热水,越多越好,掌柜的去找根缝衣针,把针砸弯成带弧度样子。”
掌柜的和小二俩人分头行动,一个往后厨跑,一个往楼上跑去找针线。
“俺们干什么?”宋千里问。
李不凡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宋千里肩膀说:“交给二位哥哥一任务,能否救人全看你们了。”
“你就说吧,”纪仇急道,“只要把人救活了,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哥俩都去。”
“好,那你们快去找一只没病健康的羊来,越年轻越好。”
两个人愣住。
这么晚上哪弄羊去?
还必须得是年轻的小羊。
“这个,李老弟,你看我们哥俩去哪弄羊?”纪仇有些为难问。
李不凡一摊手说:“这我可没办法,他的命全看你们俩,书生进京赶考被六扇门捕快吓死了,瞧这事闹的。”
“我们去!”
“必须去,交给哥哥俩你就瞧好吧!”
纪仇拍胸脯保证,扭头拉着宋千里离开。
找只羊和背上人命比,他俩就是去抢也得抢回来。
人走了。
李不凡瞧了瞧剩下的两位说:“二位受惊了,还请帮忙把人抬上楼。”
“李兄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俩人也不含糊,七手八脚将人抬上楼。
甲字号房间除了李不凡根本没人住,一来住不起,二来为了确保安全,掌柜的尽量不开客房。
所以特别安静。
进了屋李不凡转身说道:“今晚把他交给我,二位可以先回去了,明天还需要你们照顾常飞远。”
俩人面面相窥,常啸摇头说道:“听李兄的,我们相信你,只要有事尽管招呼。”
等俩人离开,李不凡关紧门,取出两个玻璃瓶来。
玻璃瓶在油灯下显得特别好看。
一瓶叫高度酒精,另一瓶叫生理盐水。
他得先进行麻醉。
这瓶酒精和盐水是在家里提炼的。
不光如此他还有青霉素,本来打算留着给自己用。
世事无常。
没人知道他为了这么点东西付出多少。
有些人之所以称作强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是没点本事,李不凡游走在战争边缘,早死过一万次。
有一次他被导弹炸伤,就是自己取的弹片,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医学也同样重要。
这种本事还是他的一位老友教会的。
而那个人为了挑战孤岛求生,冻死在了北极。
应了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接下来只能等。
等俩捕快回来。
要说纪仇郁闷,宋千里更愁。
“纪哥,俺们怎么这么倒霉?”
“别说了,快想办法。”
俩人蹲墙根底下,大眼瞪小眼。
街市最早也得天亮才能开,这个时辰上哪找羊去。
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去问,关键是问了也白问,搞不好还得挨顿骂。
突然间宋千里灵机一动说道:“今儿我听说,郭大人买了只小羊。”
“哪个郭大人?”纪仇愁的挠头发。
“还能是哪个,”宋千里朝胡同努了努嘴,“就是那个郭大人。”
纪仇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刑部尚书郭大人!”
“嘘,小声点,”宋千里观察了下四周,“听说郭大人就住在这个胡同。”
“那可是咱顶头上司,咱们敢吗?”纪仇小声问。
“怎么就不敢。”宋千里是一点都不怕。
因为他早就打探过,刑部尚书郭渊是个清官,孤身一人连个家人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
像他这样的人,大案小案经手无数。
按理说仇家应该挺多,却从来没人找他麻烦。
“哥,你看行吗?”宋千里问。
“我看刑!”纪仇很认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