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两只烤鸭
客栈。
掌柜的拨弄算盘正记账。
李不凡趴在柜台问:“厨子是什么人?”
掌柜的抬起头回答:“他原本是武状元,被太上皇革了职,这事儿满京城都知道,因为在西边边关打了败仗,将军战死,他身为参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你别当他面提。”
居然这么有来头。
李不凡没想到这样的人竟也加入到组织中来。
刚要问问小二去哪了,见到小二拎着两只烤鸭高高兴兴进门。
李不凡问:“在哪弄的烤鸭?”
小二回答:“下棋赢的,上次答应公子烤鸭,所以专门带回来给你。”
这感情好,李不凡赶紧接过鸭子。
小二搓着手讨好模样问:“公子可有憋死牛棋破解之法?”
原来小二昨夜去追高手,没想到高手是顾将军府的人,是来客栈打探情报的,被捉了个正着。
顾欣棋为了赎人,与小二约棋,结果玩的是憋死牛。
整整下了一夜,小二为了不暴露身份,提出两只鸭子换一个人。
最后双方现场成交,顾欣棋亲手烤了两只鸭子,就这么给小二拎回客栈来。
“真行。”
李不凡不得不佩服。
昨晚上幸亏有厨子在,不然怕是指望不上小二。
将烤鸭放在桌上,李不凡翘起二郎腿说道:“其实这种棋比的是反应速度,只要落子快,对方一时不差就容易出错,所以根本无解。”
小二听后恍然大悟,算是彻底学废了,说道:“公子稍等,我去给您拿酒。”
准备吃烤鸭。
李不凡心情极好,挽起袖子正准备下口,客栈钻进来俩人。
一左一右将李不凡架住。
纪仇道:“李老弟,你可得帮帮我们。”
宋千里说:“郭大人要弄死俺们。”
李不凡瞧了瞧鸭子,又瞅了瞅俩人,问道:“昨晚上你俩干嘛去了?”
纪仇委屈道:“不怨我俩,昨晚上吕公公忒吓人,咱们也是没办法。”
叹了口气,李不凡说道:“你俩先坐下,说说郭大人要怎么处罚你俩。”
俩人一屁股坐下,发现桌上有烤鸭。
纪仇咳嗽一声,对着李不凡说道:“事情是这么个事情,郭大人派我们保护王爷,我们又没见过王爷,昨晚上这么多高手哪能打的过,干脆跑回去搬救兵。”
李不凡认真听,丝毫没注意宋千里拿起烤鸭就吃。
吃的那叫一个香,一抹油亮的嘴唇,将烤鸭吃过的一半调转盖在底下。
不仔细观察丝毫发现不了被吃了一半。
准备好后,宋千里咳嗽一声道:“俺们跑回去搬救兵,六扇门值班的不管,没办法就去找郭大人。”
李不凡扭过头听宋千里说。
只见宋千里单手举天讲道:“俺发誓,绝不是怕那几个蝎子脸,纯粹为了完成任务,跟着纪哥回去搬救兵,可王爷说俺们俩蠢,让俺们回来,俺一听,没有救兵哪能回。”
宋千里在这说,纪仇瞅准时机开始啃鸭子,啃的满嘴流油,因为吃的着急,不慎噎住,憋得脸红脖子粗,一使劲打了个嗝。
就在李不凡转头瞬间,纪仇将鸭子反转盖住,然后说道:“我们就寻思吧,回来肯定白搭,所以就在郭大人家不走,可郭大人家养了条狗,那狗长的贼凶,见人就咬,咬住就不撒口,汪汪,汪汪叫唤。”
确实是咬住不撒口,宋千里使劲吃,因为从昨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上饭,跟饿死鬼一样,三五下子将烤鸭啃个干净。
话锋一转,纪仇道:“不信你问千里。”
李不凡刚要转头,宋千里直接用袖子盖住鸭骨架说道:“郭大人说了,王爷万一出个好歹,就要俺们俩脑袋,俺们俩心想横竖一死,干脆赖在郭大人家不走,求他老人家网开一面,可郭大人非说让俺们吃不了兜着走,俺们没办法才来找你出主意。”
李不凡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因为郭老头家的狗他见过,也就巴掌大那么点,还是个小狗,再能吃也不至于几天功夫长那么大。
心里琢磨,郭渊这老头八成只是吓唬两个人,并不会真处罚。
所以对着俩人说道:“你们也别害怕,郭大人又不糊涂,不会真处罚你们,自然不用把这事夸大其词说的耸人听闻。”
“那我们就放心了。”纪仇搓了搓胸口,顺了顺食物。
“多谢李老弟,俺们下次请你喝酒。”宋千里心满意足道。
等俩人起身离开。
李不凡目送着他们出客栈。
心想郭渊老头能够得此卧龙凤雏两位人才,也是够他刑部尚书头疼的。
还在替别人操心,一低头烤鸭没了,只剩下一具吃剩的骨头,感情另一只被打包带走。
李不凡失去了思考能力,根本没察觉俩人偷吃烤鸭。
“酒来喽!”
小二从后院新打的酒,摆上桌后发现鸭子已经吃完,说道:“要不?我再给公子弄点小菜。”
“不必!”
李不凡有点心累。
迷迷糊糊上楼休息。
回了屋还没等躺下又有人敲门。
开了门,见到常县三人。
其中常飞远几日休息已经好了很多,能够起身活动,拜道:“李兄,几日前多谢相救,明日科举后我们打算离开,特来向你辞行。”
“明天科举?”李不凡瞪大眼睛问。
“是也,我等三人科举本就无望,明天随便考一考准备回乡。”常啸摇着头说。
惊不惊喜。
李不凡万万没想到,他还以为时间很充沛,直到现在为止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实际上也不怪李不凡,因为接连数日黑白颠倒,已经搞错了日期。
听到马上要科举考试,心中变得火急火燎,连一个字都没看怎么去考?
常风啪一声打开扇子说道:“李兄,此次一别经年不知多久,有空一定要来常县看一看,让我等好尽地主之谊。”
“好说,好说。”李不凡拜谢。
最后,常飞远拿出一摞书籍说道:“李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这里常年收集的诗词与历届考题送给你,希望祝李兄马到成功。”
这是李不凡见到最好的礼物!
赶紧接过谢道:“飞远兄客气,救人乃义不容辞,今后有机会去桃花县,我请诸位喝酒。”
互相拜别。
李不凡捧着一摞书赶紧学习。
诗词歌赋不能够,长经律典必须有。
一页一页翻看,李不凡从没发现自己这么热爱学习。
当翻到奇闻异事的地方,看到一桩故事。
上面讲到:大武一千零一十二年,京城突发大水,街可游船,鞋可装鱼,然天降祸事必有征兆,一狐妖走投无路混入宫中,诞下一子,被圣上收养。
算了算时间。
今年是大武一千零二十年。
故事是八年前。
李不凡感觉滑稽,这种鬼故事都有人信。
神鬼之说历来都有,全部源自神话图腾崇拜,古人愚昧,将天地间不可理解的事当做老天爷的旨意。
所以李不凡根本不信。
只是翻到下一则故事,上面讲了次年宫中出现变故,一妃子吊死在了御书房,皇帝震怒砍杀百余人。
不得不说宫斗是不会幸福的。
全是苦情剧。
正努力学习,小二在门外喊:“公子,张府来人找您。”
听见张府二字,李不凡打了个激灵。
门都不开说道:“不见,本公子正在读书,让人回去吧!”
没多久。
又有人敲门。
小二在门外喊道:“公子,郭大人来找您。”
烦死了,李不凡揪住自己头发喊道:“不见,告诉郭老头本公子要学习,让他先回去,改日我去拜访。”
好家伙。
转身功夫小二又上来,对着门小声道:“公子,沙国那位公主想见您。”
李不凡愤怒开门问:“她想干什么?”
小二笑嘻嘻说:“她说想和你谈谈宝物的生意。”
李不凡冷笑,恐怕想谈的不是宝物,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惦记上自己宝物的来源了。
这种事有什么好谈的。
哪怕放到前世,大马士革钢也没法量产,这东西多是手工打造,耗费财力巨大不说,也顶多作为日用品或者艺术品。
对李不凡自己而言,所有冷兵器都是玩具。
“不谈,告诉她别来烦我。”
关紧房门,马上拿起书学习。
可越学头越晕,迷迷糊糊李不凡睡着了。
一觉醒来,擦了擦口水,发现外面日薄西山。
赶紧看书,还未等翻开,外面又来敲门。
这一次李不凡彻底怒了,他不能好好学习,起身开门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
结果见到几位侍从,手里托着个盘子。
其中一人道:“李公子,王爷交代他不能亲自来,略备薄礼以表心意。”
看着托盘,李不凡也没了心中火气。
王爷今早走后已经退了客房,估计这会儿早住进了皇上赏赐的别院。
消息不光客栈知道。
早朝结束就以告示的方式贴满了大街。
“放下吧,替我谢过王爷。”
侍从们离开。
李不凡掀开托盘,入眼是一排黄金,就是金条,俗称小金鱼,别名大黄鱼。
足足有百两之多,除此之外还有颗夜明珠。
自然是取意慧眼识珠,是八王爷朱建康在暗中夸赞李不凡。
东西很贵重,但欠下的情义更重。
李不凡搓了搓手,发现京城果然是好买卖,来钱居然这么快。
一两金十两银,一两银子一贯千文。
加一起也没多少钱,不过夜明珠很值钱。
李不凡先把鹅蛋大的夜明珠揣进兜里,然后对着金条犯了愁,这东西往哪放?
正准备藏起来,门又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