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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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模拟器

    随着泰恩斯医生的问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礼貌地回礼。

    但我却顾不得客套,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足以撕裂我逻辑的事物。

    只见眼前突兀地呈现一抹墨绿色,我咪起眼睛,仔细观察——医生的脸前的空间有着什么东西在浮着,以至于他的容貌被完全挡住,这不知名的东西边缘被不断翻腾荡漾的浓郁黑雾簇拥着,然后在视角中央显现出一个老旧的墨绿色桌面,这个墨绿色桌面表面有着时间留下来的痕迹,上面挂着几道刻痕,涂漆也被腐蚀出几处白斑——总的来说,在眼前的某处空间,似乎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阿特乃先生?”

    听到这句问候,我才从刚才的入迷状态清醒过来,然后笑着说道:“奥,您好,泰恩斯医生。”

    虽然我的神态回复得很快,但泰恩斯还是有所疑惑,因为就在刚才,眼前的患者眼神中的聚焦散了一瞬,似乎在透着他看着别的东西。泰恩斯摸摸手臂,有些不寒而栗。

    疑惑的神情转瞬而逝,我装作没看见般地随着医生的脚步,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令我惊讶的是,外面的走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不堪——至少比我房间好多了,其他的患者在这里似乎得到了安宁,但我的房间附近却爬满了绿苔,阴森的感觉萦绕在人的心中,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这么问着自己,随即就想通了,我是精神病院的患者,那么现在的监护权应该也是被病院把控在手中的,他们想怎样就怎样,这个时代似乎仍旧把精神疾病当成了以前的“愚人”。更何况阿特乃夫妇已经去世,他们只需要把握好尺寸——不能拿自己去开展览会——应该都不会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

    但我还是得先把眼前的难题解决一下。

    我一边看着面前的墨绿色桌面,一边与微笑着与医生相谈,趁机套取这个世界的情报。

    我发现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似乎对这个桌面没用,但它依旧是客观存在且是有规律可循的,因为它的运动机制是按照我的意志运转的。

    如果我想要它改变方向,那么它会如最听话的人工智能般运动。甚至连墙壁与地面都可以穿透,于是我看见了一个非常奇妙的现象,我可以让它一半陷入墙壁内,一半又暴露在我能观测到的范围里——当然我控制的极限应该是目测方圆三米左右——不算小的一组数据了。

    这么有趣的东西,我应该称呼它什么呢?我以开玩笑的口吻向自己问道。

    但就如同艺术创作一样,你永远不知道灵感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一个名词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密教模拟器”。我对这突然而来的信息毫无抵抗,于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感用上了心头。

    如果一个机制,它产生了一个结果,那么不管它内里的诱因藏得有多深,它终究要从一个地方开始,然后通过过程到达结果。即使人的思维再跳跃,灵感再丰富,也不至于突然产生了一个从来不曾想过的结果。

    我对此产生了担心,如果是出于个人的因素,那么我应该怀疑一下自己是否人格被穿越而来的记忆重塑,毕竟我的过去断档了大部分,而真正在精神或心理方面产生了一些毛病,即使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但这种失去了主动权的感觉令我有所不安,然后我把对自己的精神检定与自我认知审查放在了之后的日程表上。

    那要是出于其他的因素,那么这个异世界即使是在这个病院里,安全系数也不再让自己安心,需要重新出院,让自己掌握选择的权力。

    即使我产生了这么多忧虑,但我并不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于是我转而对这新产生的灵感产生了好奇在医生带我不知道去哪的路程上,一边聊天,一边抓住灵感。

    我不再对其有任何的思考,只用我的“心”去感受,我记得这是前世一门叫“阳明心学”的理论,是一种加强对内在感受的方法,渐渐的,我不再言语,而是装作在东张西望,甚至连去哪都不再担忧,因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跑也跑不掉,即使担忧了,那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医生见我不再言语,也不再尬聊,静静地带我到了一个诊疗室里来。然后拉开椅子,在办公桌后坐下

    我回过了神,刚才的感受没有收获,就好像那个“密教模拟器”是凭空出来的一样,所以我干脆放弃了强迫性的尝试,打算通过累积的方式尝试累积灵感,干脆回房间再研究。

    我观察了一下诊疗室,里面的器材都是比较旧的,甚至还有专门电击的器材,但上面都没有落灰,根据磨损痕迹来判断,都是很常用的东西。

    我回想了一下原身的毛病,根据记忆里的医生诊疗判断,阿特乃有一定的妄想情节,对于世界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但没有暴力倾向与躁狂的行为,甚至我还通过他的一些想法判定他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

    那么我应该是不用上绑束带,或者电击伺候了。

    泰恩斯在这个行业里应该还是个新手,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从哪得来的知识,但却认为他有一些观念不太成熟,就像每一朵温室里的花儿一样。

    他让我坐在他的对面,然后对我进行了例行的询问,我乖乖地配合着,他那不敷衍的态度虽然会令我想籍口时多废了点脑子,但却为我后面讨好处时多了一些便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属于那种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虽然这个年代的人不识钱贵有点不符常理,但他也不需要为了贪图我的遗产而不放我出院,我这样想到。

    于是我在他眯起眼睛看着笔记本上下一个问题时,微笑着且诚恳地说道:“泰恩斯先生,请问我能出院吗?”

    虽然我清楚这样直白的口吻带来的结果可能不太理想,但对于精神医生这类职业,诚恳点总没错。

    果不其然,我看到他的一幅惊愕的表情。